****** 乌尘看着鲁二见风使舵的样子,不由想起昔日的刘三,进而想到居河村的乡亲们,没有来由的叹了一声,也便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 就在这时鲁二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附耳低声道:“陈兄,热闹也看过了。 该办正事了。” 说着鲁二扯了扯他的袖子,向人群后方走去。 乌尘眉头皱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走了出来。 现在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测试所吸引。 就连周围负责守卫的萧家护卫,也在关注着高台之上。 趁着没人发现,鲁二脚尖一点,向后方院落行来。 一阵左转右旋,过了不知几进院子,忽然眼景物一换,一条羊肠小道向前方延伸而去,小道的尽头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不用想小道通向的必然是萧家庄后山。 鲁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当先走到小道之上,向前而行。 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回头一看,却见乌尘仍旧站在那最后一道院墙的下面,并未跟上来。 “陈兄,快走啊。想什么呢?”鲁二压低声音道。 乌尘冷笑一声,看了远方蔚蓝而低垂的天空一眼道:“鲁二,应该我来问你吧。 你说萧家庄是你第一次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避开这一路的岗哨的?” 鲁二面色一变,往回走了几步,道:“陈兄弟,我想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能掐会算么?” 乌尘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走下去的必要。” 说着话,乌尘转身就要回到院子里面。 鲁二急忙道:“陈兄弟,陈兄弟,别走。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鲁二跑了过来,拦住乌尘,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草图:“陈兄弟,之所以能够避开守卫,就是因为这张草图。 这下你满意了吧。” 乌尘结果那草图看了一眼,但见上面勾勾画画,圈圈点点,确实是萧家庄的内部防卫地图。 鲁二怕乌尘还不信,面色一肃道:“如果陈兄,还不相信。我鲁二对他发誓” 看他那样子,真的要发誓似得。 乌尘急忙把手一摆,并把草图交还给他道:“不必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只是” 乌尘面色迟疑道:“我们这样未经允许,贸然进入别人家坟地,是不是有些不妥?我看还是算了吧。” 鲁二倒退一步,上下打量乌尘一眼,仿佛刚认识一般道:“陈兄弟,不是吧。到了这里,你还跟我说这话? 有道是‘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 他萧家祖坟的东西,原来还不是不知从哪里抢来的? 我们只不过蜻蜓点水的挖掘一下,能够得到宝物固然好,不能够得到也没什么。 陈兄弟,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你想退缩吗?” 听鲁二说完,乌尘只觉他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仿佛自己不跟他去挖萧家祖坟,才不应该似得。 不过乌尘最终还是强按下心中的念头,摇摇头道:“或许是我先前没有跟你说明白。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参加观灵大会,增长一下见识。 至于后山,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说着话,乌尘不等鲁二回答,转身向来时方向走去。 鲁二眼中寒光一闪,转过身来,向后山方向看了一眼,暗自咬了一下牙,也向院落中走来。 等两人回到前院观灵大会场地,此时的大会恰好进入高、潮阶段,台上的应选人员,正在展示自己傲人的灵技或者武诀。 乌尘刚来到人群背后站定,鲁二也跟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鲁二正想跟乌尘说些什么,忽然一个声音道:“哟,这不是鲁二,鲁道爷吗? 今天要不要再跟我们讲讲,灵祖复生,破祖成神的故事?” 说话的乃是一个身材中等的汉子,满脸讥讽的笑容。 虽然他的声音不小,但高台周围的人们叫好声,议论声更大。 所以也没有人注意他说了什么。 鲁二面色一变,看了那中年汉子一眼道:“牛百通, 我说的都是真的。 灵祖复生,武祖再世,这都是真的。 至于登天阶上破祖成神,当然也是曾经发生过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鲁二虽然嘴上很硬,可是语气却有点虚。 乌尘听到此处,心中微微一震,难道这一路上鲁二跟自己说的都是假的? 幸亏自己只是半信半疑,刚刚也没有去萧家后山坟地。 鲁二见乌尘面色变幻,不由凑近一步,低声道:“陈兄,虽然鲁二是喜欢吹牛皮,但我跟你说的事情,确实是千真万确的,绝无虚言。” “这位兄弟,你知道现在跟你说话的人外号是什么嘛? 乞丐神棍! 我奉劝你一句,凡事多长个心眼儿,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牛百通望着乌尘道。 “牛百通你”鲁二握紧拳头,眼看就像发作。 却在这时,乌尘向牛百通拱了拱手道:“多谢仁兄提醒。” 牛百通见乌尘虽然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躲开鲁二,不由摇摇头,走了开去。 “陈兄,我”鲁二想要解释什么。 乌尘把手一抬道:“我自会分辨。” 被这么一说,鲁二满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因为观灵大会来的人实在太多,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还有许多人参加不了测试,没有确定天赋。 但萧家庄,毕竟拥有一城之地,硬是把所有未曾测选的人,都安排在庄中住下。 乌尘和鲁二被当作是尚未测选的人,被安排到一处安静宽阔的院落中。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 乌尘刚合上眼躺好,却被一人把他叫醒。 乌尘睁眼一看,正是鲁二。 跟着鲁二,来到屋外。 乌尘未免有些犹疑,低声道:“鲁兄弟,你何必非要让我掺合进来? 你一人去不是更好?” 鲁二嘴角一歪道:“陈兄弟,实话跟你说了吧。 那里我先前去过一次,并发现了一件惊天宝物。 只是因为我修为太低,无法拿取下来。 陈兄弟这次只要你跟我去了,得到的宝物,就分你一半,不,四分之三,我只要四分之一,你看怎样?” 乌尘笑了一声道:“哦,那你不是很亏?” 鲁二咬了一下牙道:“亏是亏了点,但总好过什么都得不到吧。 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请你,如果还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再找旁人。” 说着话鲁二作势欲走。 乌尘把手一横道:“慢着,我答应了。” 鲁二背对着乌尘,听到此话之后,脸上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声音却仍是低沉无比道:“那就走吧,跟上。” 鲁二头前带路,乌尘尾随其后,再次来到后山前的那条小路上。 “陈兄,等下你切记不可乱动,一切听我吩咐,我鲁二拿性命担保让你满载而归。”鲁二拍拍胸脯,颇有信心。 乌尘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鲁二话语中,三分真七分假,非要让自己跟来,必定有原因。 与其总是被他这样惦记,还不如就跟他过来看看。 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事先声明,我不会帮你盗挖别人坟地,我只是随便看看。”乌尘想了一会,肃声道。 鲁二闻言嘴角现出一丝笑意道:“对,你就是随便看看就行。 一切都有我,陈兄你就看好吧。” 乌尘眉头皱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刚刚一番话,会让鲁二反感,但听对方回答,就好像正中对方下怀一般。 两人沿着小路穿过郁郁葱葱的古木深林,走了不知多远,但见前方现出一道白石牌楼。 白石牌楼上方写着两个潦草的大字:“萧冢”。 在黑暗之中,这白色牌楼,看起来有些莫名的阴森。 在这牌楼之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巨大墓碑和坟茔。 两人来到那牌楼下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前方似乎有些古怪,你真的决定要进去?”乌尘低声道。 鲁二头也不会,走上一步道:“当然!” 只见鲁二从袖中拿出一支毛笔,在空中一阵乱划。 鲁二身前的虚空中现出一团白色光晕,向周围荡漾开去。 不知为何,前方的白色牌楼,竟在转眼间变成了黑色,而此刻再向牌楼上方正中看去“萧冢”两个字,竟然模糊不可见了。 “可以走了。”鲁二把毛笔向袖中一放,当先走了上去。 乌尘也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在跨过牌楼的时候,乌尘有一种被什么东西透过的感觉。 就在这时,鲁二回过头来,眼中一丝极为隐蔽的亮光从眼底一闪而没。 虽然鲁二隐藏的极为迅速,但细微的表情变化,早已被乌尘看在眼中。 一座座的坟茔,云海峰峰顶有些类似,但跟那个不同的是,云海峰峰顶,所有的坟墓虽然看起来坡度很大,但基本都是在一个场地上。 可是此刻的萧家祖坟却不同。 这些坟冢看起毫无规律的排列,但在最中间的位置却是让出了一条道路。 沿着中间这条道路向前走,越走地势越低,两侧的坟冢也越来越是高大。 阴沉死气,寒冷山风。 一切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一般。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来到最底部,但见前方现出两扇高有近百丈的青铜巨门。 巨门之上,刻画着一道道,繁复莫名,古老无比的符咒。 鲁二走上前方,高声道: “咄!” 只见他食中两指并立如刀在巨门上一阵乱点,须臾间一个猩红如血的“破”字向大门上落去。 随之吱扭扭,嘎嘎嘎。青铜巨门现出一道宽有三尺的缝隙。 鲁二回头看了乌尘一眼,当先闪了进去。 青铜巨门之后,是一个奇大无比的洞窟。 洞窟顶上镶嵌数枚鹅卵大小的宝石以作照明之用。 在洞窟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高有丈许,长有五六丈的古棺。 那古棺通体呈灰白之色,在古棺的表面,不知为何翘起着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薄片,咋一看去,就像是蛇鳞一般。 但见鲁二面容肃然的跪在古棺之前,不知低语着什么。 在听到乌尘的脚步声之后,鲁二站起身来,转头望着乌尘道:“陈兄,你终于还进来了。 嘿嘿嘿。” 乌尘眉头皱缩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不用知道了。”鲁二面无表情的,向乌尘一指。 唰唰唰数道光芒落到乌尘身上。 乌尘仔细一看,不由心中一震,这光芒并不是由鲁二发出,而是从头顶上方那些鹅卵石照射下来。 乌尘顾不得思考鲁二怎么能驱用上方的宝石。 此刻的他被头顶上的光芒笼罩,就像被一张巨网网住,一动也不能动。 下一刻,乌尘离地而起,缓缓的来到灰白巨棺的上方。 就在这时一束光芒从乌尘的脚下落到古棺棺盖之上。 就在这时,互听鲁二一阵呼喝连连。 乌尘直觉浑身剧痛如裂,血液逆流,在皮肤表面凝结,并顺着身体一直来到脚底部凝聚成粘稠的血流,并通过脚下的那束光芒,流到古棺棺盖之上。 乌尘张开嘴,却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任凭他如何用力挣扎,都无法摆脱光网的束缚。 “不要白费力气了。能够死在捆龙筋之下,能够献祭我萧家先祖,你应该感到无比荣幸。” 鲁二说着话,把脸上一抹,现出一张苍老而威严无比的面容。 “你,你不是鲁二?”乌尘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嘴里仍是不甘的道。 换了一张面容的鲁二,沙哑的笑了一声道:“嘿嘿嘿,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鲁二这个人。 我乃是萧家庄庄主,萧太一。 小娃娃,你以为凭你那张面具,能骗过我么?” 乌尘心中一震,不由向萧太一看去,却发现对方灵道气息孤高神秘,如云似雾,远非他现在可以度测。 如非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这是那个只有狂灵境界的鲁二? 这时萧太一手中不停,目光冷冽的望着乌尘道:“ 年仅十五六岁,有王体之资,气血雄浑,犹如龙虎。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甚至很想把你招入萧家,成为萧家的继任者。 但是不得不说,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话音落地,萧太一面色一沉,手中加紧。 乌尘陡觉剧痛加倍,血液外流的速度更快了数倍。 汩汩的血液,就像流水一般,流到古棺之上,并向古棺各个部位渗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