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誓就这样结束,在第一誓无可避免地输给湘之后,克里斯蒂以无人能挡的姿态连续横扫,拿下了接下来两场的胜利。 叶青坐在寝室的床前,米白色的睡衣下是一双白净如莲的纤足。 在第一天的夜里,忐忑不安的叶小九几乎整夜都守在湘的门前,可是那位大师则整夜都在与三殿下饮茶作乐,一派我就是这么叼的作风习气,当然第二天大师确实用一个近乎完美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自信。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出于种种考虑,众人围在三殿下周围帮那位学姐出谋划策,评判优劣,并且最后三殿下也确实拿出了有一战之力的古柯茶出来。 但是很遗憾,从第二誓开始,克里斯蒂才展示出自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真正实力,那一杯口嚼茶再骄傲的人也说不出半点不是。 而在第三誓里,心神不宁的叶青虽然拒绝了夏末友人社众人如同昨夜那样环聚在她周围,但还是让傲雪华陪她试了一夜的菜,在听过克里斯蒂的又一番秘闻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百做饺子调整到最佳状态。 而这一次,克里斯蒂赢得更加干脆漂亮,让叶青都不由产生她不赢才是天理难容的错觉。 而终于到了第三誓也是最重要的一誓时,当事人傲雪华反而是最为平静的那个。 她既没有让友人社帮忙来评价调整,也不像湘那样摆出有恃无恐的姿态悠然度过,相反,她只是像往常那样,按时用餐,锻炼,然后就寝。 叶小九便在她的对面。 虽然叶青很想问,但是最终叶青还是没有问出口,静静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傲雪华也没有多问,同样脱掉鞋子平躺在床上,继续着例行的呼吸吐纳。 这里是艾塔的顶楼,除却叶青与傲雪华,还有三殿下与兰澈同在这里。 当傲雪华静静吐纳一周天之后,慢慢侧转过头来,黑色的眼睛在微光下的寝室中亮如星辰:“平常这个时候已经睡了,不是吗?” 叶青蒙住脑袋,淡淡说道:“这很明显不是平常时候啊。” “明天我不会输的。”傲雪华这样确认道:“虽然不至于所能赢得多么漂亮,但是我可以确保绝对不会输掉,小九不用担心自己会真的被禁足兰蓝城。” “其实我并不是在想这个。”叶青闷声闷气地开口:“就算真输了又如何,哥他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笨小孩了,想见我的话随时能见,只是我有点不好受罢了。” “我在想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傲雪华挑起眉毛:“咦?” “她为什么会挑这个时候来店里,并用收回青之幻想乡的名义逼我和她正面冲突,最终诱导我主动发起帝誓。”叶青轻轻咬着嘴唇:“现在想起来,从她踏入青之幻想乡的门槛起,或者说更早一点,在湘到来的时候,她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我原本以为你们所说的阿赖耶识只是说说罢了,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可怕。”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不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我原本以为她大概是心胸狭窄,刻意想要我好看来报复我,但是这几天慢慢接触下来,虽然我们都承认并不喜欢彼此,但是我也慢慢明白,她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并不意味着我会做多余的事情,只是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罢了。” “她说的第一个多余的事情,大概就是指的她并不会因为不喜欢我,而去主动地刁难找我的麻烦,而第二个多余的事情,则是指因为不喜欢我,所以不会去以德报怨什么的在背后帮我什么。” “但是目前来看,这两件事她都做了。” 傲雪华无声地笑了笑:“此话怎讲?” “她主动过来激我,用幻想乡引诱我和她比一场胜负悬殊的帝誓,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主动地刁难我,找我的麻烦,比如说幻想乡的地产归属,定然是易岚山面对她做出了让步,主动将房产重新归还。” “如果我可以相信她的话,那么这件事定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说,这并不是多余的事情,而是必要的事情,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她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展开整个事件,并且会让它尽量不显得突兀。” “而我,就是不让整个事件不突兀的关键。” “简单来说,就是最初她便在利用我。” 傲雪华看着叶小九,没有说话。 叶青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我总以为我还是个孩子,但是你们却总是用大人们的规则来教育我,我早该想到的,从一开始就通用的规则。” “如果你想做什么事情,那么最重要的事便是让人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这还是庆历四年春教我的东西,可是我一直一直学不会,当我学会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和你们一样的大人了。” “而大人世界的另外一个规则是不看对错,只看结果。” “让我来数一下克里斯蒂能从这场帝誓中获得什么,大概就能知道了。” 叶青这样说在,在床上轻轻扳起了手指:“你说过的,她选择出世,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让世界知道她的名字,之前她选择在西市当街焚千家账簿以香沐浴便是如此,那么这一场帝誓也是如此。” “今日之后,天下人皆知她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潇的练器宗师,更在炼药魔纹上有着同等的造诣,至于她展示的关于茶道与厨艺的功底,连你都说她是不务正业,但是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她在韬光养晦的同时,追寻自身道路的体现。” “她选择了玲珑心作为今后实力增进的基础,以至于常规的自身实力对她来说根本就一钱不值,但正因为如此,她才可以堂而皇之地将自己最宝贵的三年时间扔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玩物丧志的小道上,一方面确实是麻痹那些警惕畏惧她的人,而另一方面,这原本就是她面临的道路。” “直到她站在我对面亲口说自己只是一个愚笨的天才的时候,我才明白,对于她而言,早已经站在了前人不曾触及的领域,在没有任何帮助与指导的前提下,所有类似的经历对她都是无比宝贵的财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