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建筑,氤氲的烟雾缭绕,透着一股惊人的神圣与庄严。 灵常臻一脸肃然的躬身进入这大殿,对着里面先拜了拜三拜,随后才带着同样如此的何恒进入其中。 入眼处,两尊苍老的身影盘坐,身上透着无穷的暮气,仿佛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生命的火光。 但在何恒与灵常臻进来的时候,这两人还是张开双眼,露出一丝沧桑与混浊,凝视着二人。 灵常臻上前拜道:“真武现任掌教灵常臻带下代掌教何恒,见过两位太上长老。” 何恒也学着躬身一礼,见过二人。 两个老者没有多语,似乎已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以目光,示意他们进去。 灵常臻叹息一声,对二人再一拜,带着何恒向里面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才道:“你知道刚刚那两位太上长老是什么时候的人吗?” 何恒沉吟一下,道:“看他们身上的着装,似乎是一万多年前的服饰,难道这两位长老已经存世一万载了?” 灵常臻道:“他们是一万三千年年前我派的两位长老,退隐后突破了洞真境,后来以特殊秘法,得以在这有着我派历代纯阳布置的祠堂之中躲过万年大限,一直苟延残喘至今,只是他们潜力耗尽人,即使有着无尽岁月积累,也不可能突破纯阳了,再加上虽然躲过万年大限,但岁月的消磨依然存在,精气神在光阴这最无情的力量之下被斩灭到最低,现在连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原来这就是我派真正的底蕴啊,这两位太上长老虽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境界犹存,只要愿意燃烧自身,完全可以拼着最后的力量与一位洞真境同归于尽。而想必,他们都是有这种牺牲的精神的。”何恒带着一声敬意道。 灵常臻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表情很充满,事实上给予了答案。 二人继续前进,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类似两位老者的其他真武前辈,他们之中最古老的已经是十万年前的人了,早已连最后一口气都不存,但以特殊方法封存着,依旧保持着一丝生机,让他们得以在真武危急的时候,再次苏醒,拼尽最后的力量,带着敌人下地狱。 正是有着这样的底蕴,真武才做到几十万载不朽。 走到最后,灵常臻道:“十万多年的那一战,我派在那之前的底蕴统统被耗尽了,所以现在只有这十万年岁月里沉淀的底蕴了。” 何恒好奇道:“十万年前那一战,是对付禹王的那一次吗?” “是也不是。”灵常臻道,“禹王不是这些底蕴可以对付的,当初出手降伏他的是上三教的强者以及梵门、魔门之中的古老大能。而我们面对的则是禹王的党羽,如妖族、巫门等等。尤其是那位几乎不下于禹王的巫门强者‘羿王’,当初太阳道底蕴尽出,以十头威力可比纯阳的金乌围杀他,却被其射落九个,太阳道也自此由十二道之首一蹶不振,随后太阴宗当时证道纯阳的掌教,不惜牺牲自己,以美人计才把之引到太阴星上,我派当时的掌教连同另外八大纯阳真仙联手之下,才永世镇压了他。” 何恒沉默着,细细听着灵常臻诉说十万年的惊天大战,一夕之间摧毁了大夏等势力的所有元气,玄门当时付出的代价也绝不小,现在才彻底恢复了。 二人走着走着,终于来到祠堂的最里面,只见一片幽暗的空间里,盘坐着数百道身影,一个个都气息磅礴,最弱都是洞真境的修为,而最上面的八道身影则是纯阳。 “这里的洞真境祖师都是彻底陨落的,被供奉在此,永世被后人瞻仰。”灵常臻指着下面的数百道身影道,何恒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确都是死绝了,连最后一口气都不存在了,只是洞真境的强者修为强大,死后身躯不朽而已。 不过这不算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那八道纯阳身影。看到他们,他就想起了一个问题。 既然那些洞真境的强者可以通过纯阳布置下的手段残留一口气,那么这些纯阳他们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猛地感觉,这八道高坐的身影每一个都蕴藏着惊世的伟力,无限生机徘徊,随时可能张眼苏醒,再临世间。 看出了他的想法,灵常臻肃穆道:“正如你所想,这八位祖师中有七位就是那种情况,事实上我派历代十二位纯阳祖师,除了在世时就陨落的两位,其他十位有九位都是这情况,现在有两位已经在历史之中被用去了,还存七位。” “那么另外一位呢?”何恒猛地问道。 灵常臻指向了八道身影之中最中间的那个,何恒也认识这位,或许每一个真武弟子都认识他。 因为他就是开创了真武几十万载传承的中古强者,天佑真君。 “天佑祖师不同于其他祖师,他是我派的开创者,也是我派几十万载岁月里成就最高的人,在世时修为就隐隐触及神魔领域,陨落的时候其实是正当壮年,寿元远没有到尽头。所以我们怀疑,他其实并非是陨落,而是进入一种特殊的境界,压制着自身,也是在蜕变,等待着时机。”灵常臻语气有些迟疑,“我曾在门中典籍看到过一个记载,我派一位祖师曾经在上教口中得知,上古之后,大天就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封锁了,使得不允许出现纯阳之上的存在,三皇五帝是因为特殊原因才突破,而三教则是有着流传自天尊的传承,有特殊方式可以不被那力量限制,所以才会各有一件纯阳之上的至宝的。” 何恒猛地想起了丹霄道人口中的“祂”,然后道:“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天佑祖师就极有可能只是因为无法突破,所以以特殊方式进入假死状态,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出现,踏出最后一步。” “没错,我也是这样猜测的。”灵常臻点了点。 何恒沉默了一下,猛地凝视着他:“或许这个时机已经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