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锦绣宫的地面鼓起来一个巨大的包,就连之前被天一的神雷天征轰出来的大坑都重新鼓了起来,然后就是猛的往下一塌。占地数百亩的锦绣宫一瞬间就毁了。整个地面完全下沉了进去,土地翻滚的好像波浪一样。苏太后经营建造多年的地宫,包括地宫之中数百名修行者已经数万人字号毒战士,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曾经的安争的恐怖。 天一和天二的身上,只不过是有一小部分当初安争的血肉,就能具备如此恐怖的毁灭之力。地下宫殿被神雷天征彻底摧毁然后坍塌,下面埋葬的不仅仅是诸葛愁云多年的心血还有苏太后的野心。 啊! 被两个黑衣侍卫救出来的太后苏晴暖看到坍塌下去的锦绣宫哀嚎了一声,脸色惨白。然后她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一股血缓缓的顺着腿往下淌。 诸葛愁云脸色阴沉的看着安争,眼神里也出现了绝望。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天字号的那两个被他寄予厚望的人会反戈一击。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冲回去把所有同类击杀。神雷天征的威力,即便是他都不能抵挡。他本来是想检验那两个天字号的威力,却让他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当他看到太后苏晴暖捂着肚子蹲下去的那一刻,看到那血流下来,他的眼睛瞬间就睁圆了。 “不!” 诸葛愁云嘶吼了一声,头发全都炸开了,状若疯魔。 “我要杀了你们!” 他从半空之中猛的俯冲下来,一片黑雾从他的袖口里喷涌而出。黑雾在半空之中扭曲盘旋,形成一条怒吼的黑龙。 安争大口喘息着,看着天空下来的黑龙重新站直了身子。 战斗,只要敌人不死,就不停止战斗。 他抬起头,看着那俯冲而下的黑龙,左手持黯然剑,右手的正道纯阳再次显现。 “你歇歇。” 曲流兮突然之间跨步站在安争身前:“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安争笑了笑:“不,只要我活着,就永远是我来保护你。” 曲流兮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但是却丝毫也没有退步:“相信我,对于药术来说,我比你知道怎么应付。他虽然比我年纪大,虽然比我经验多,虽然比我修为深厚,可是只要是药术上的事,我就没什么可怕他的。他的毒虽然厉害,但并不是正大光明之术。” 她伸手往前一指,那只小金蚕就迎着黑龙冲了过去。黑龙的身躯之庞大令人震撼,而金蚕也就小拇指大小。对比之下,在黑龙面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都发现不了小金蚕的存在。可是和面对天字号的两个强者不同,金蚕面对那巨大的黑龙居然一点儿胆怯都没有。 扭着小屁股奋力的往上飞,格外的起劲儿。 黑龙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威仪收到了挑衅,而且是来自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的挑衅,所以格外的愤怒。毒雾和毒物形成的黑龙在半空之中发出一声怒吼,一张嘴喷出来一股貌似龙息的东西。但那不是真正的龙息,而是毒液。 小金蚕依然不为所动,呼哧呼哧的往前顾涌......飞的这么难看,但依然在飞,显得特别励志。 眼看着龙息喷了过来,小金蚕居然没有任何闪躲,一头钻进了龙息之中。只看到一小团金光持续向前,穿破了龙息。那些毒可以杀死数千人,可是对于小金蚕来说好像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曲流兮嘴角往上挑了挑:“虽然它只是仓促之间炼制出来的金丹,可是它除了吸收那些毒物当做营养之外,也不会别的了。人们说术业有专攻,它这颗金丹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就是吸收一切毒物。而且还会随着它吸收的毒气越来越多而进化,说不定哪天就变成紫品神丹了。” 小金蚕在半空之中鼓着腮帮子奋力一吸,那滚滚的龙息就全都被它吸进了嘴里。一大口龙息吞下去,小金蚕的身体看起来居然稍稍大了一些。 “给我灭!” 漂浮在半空的诸葛愁云愤怒至极,幻化出一只大手抓向小金蚕。 安争手里的正道纯阳迎了过去,黑色的大手在半空之中一把将太阳一样的正道纯阳抓住,然后啊的叫了一声又猛的松开。那只手像是被灼伤了似的,还在冒烟。正道纯阳在小金蚕身边保护,小金蚕则好像蛇吞象一样在吞噬那条黑龙。那场面看起来,比蛇吞象要震撼多了。 黑龙足有百米,而小金蚕只有一指长。以小吞大,看的人瞠目结舌。 此时整个锦绣宫里,唯一没有被破坏的地方就是那座牡丹亭。此时锦绣宫整体向下坍塌了很多,少的地方十几米,多的地方能有几十米深。这牡丹亭下面没有被摧毁的地方,像是一根柱子一样托着凉亭。牡丹亭里那个白衣素净的年轻僧人依然盘膝坐在那,看着天空之中爬升起来的小金蚕忍不住微微摇头。 “江湖,终究是少年人的。” 他明明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可说话有些老气横秋。 不过修行者越是修为强大,有时候不容易看出来真实年纪。 显然安争之前的正道纯阳,和现在曲流兮的小金蚕都让他很惊讶。这个从西域佛国而来的人,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原少年的天赋强大。 诸葛愁云疯了一样的进攻,安争修为之力已经近乎耗尽,所以那一轮正道纯阳逐渐的虚弱下来。 安争的嘴里还在吐血,曲流兮扶着他就要把凰曲丹炉召唤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声像模像样的怒斥! “妖人!”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人踩着一柄飞剑而来,看起来道骨仙风,可是那眉宇之间怎么都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气质。原本看来应该无懈可击的正义,无懈可击的品质,在这个时候到来就显得那么虚伪做作。 老道人悬空停在那,义正辞严的对诸葛愁云说道:“我就说有妖人祸国,想来想去没猜到居然会是你。你蛊惑太后,试图谋逆篡位,好好一个大燕被你祸害成了什么样子。今日我就代表太上道场,代表燕国的修行者,纵然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诛杀!” “太上道场周九机,誓杀逆贼!” 他手里一晃,脚下踩着的那柄飞剑瞬间变大,变成了一把至少能有几十米长的金光灿灿的大剑,朝着诸葛愁云就劈了下去。 “太上道场的道友,你并不是孤军奋战,我肖家世世代代都是大燕的臣子,当初曾经追随燕王开疆拓土。这么多年来,肖家从不曾忘记当初先祖的遗训。生是燕国人,死是燕国鬼。肖家今天所有人都要站出来和逆贼殊死一搏,就算是家族灭绝,也不与逆贼同流合污!” 一个身穿锦衣的老者从远处飞了过来,和太上道场的周九机合力追杀诸葛愁云。 “我赵家当年也曾追随太祖征战,赵家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与逆贼不共戴天!” “锄奸佞!” “杀妖孽!” “我代表大燕的百姓,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早就看出你诸葛愁云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只是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的狼子野心!只怪我一时不查,若是早一分知道你是这样的逆贼,我也早已经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把你杀了!” 一个一个的修行者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场面让人唏嘘。 安争无力的坐在地上,第一件事就是把九幽魔铃和黯然剑收了起来。曲流兮扶着他随便找了个土坡靠在那,他抬着头看着天空之中诸多修行者斗法那流光溢彩的场面,忍不住笑了笑:“早知道燕国这么多忠臣义士,你说咱们跑出来干嘛?” 曲流兮也有些疲劳,也不觉得地上脏,挨着安争坐下来,把头靠在安争的肩膀上:“这些忠臣义士昨天晚上商议锄奸大事的时候一定是都喝多了,等一睡醒,哎呀坏蛋都快被打死了,赶紧上吧,不然就没有露脸的机会了。完事之后还要互相埋怨呢,都怪你家酒好让我喝多了。” 安争噗嗤一声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曲流兮笑着说道:“近猪者肥。” 安争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歇一会儿,然后去看看胖子他们那边什么情况。现在已经没有咱们什么事了,那些代表着正义的大人物们会把诸葛愁云碾死。” 曲流兮把他扶起来:“走吧,换个别的地方歇着,不然大家也担心。” 小金蚕从半空之中摇摇晃晃的飞下来,落在曲流兮的肩膀。 安争问:“这小家伙是不是受伤了。” 曲流兮看了一眼后淡淡的说道:“吃多了撑的。” 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着往外走,似乎身后那依然激烈的打打杀杀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牡丹亭里那个年轻的僧人看着安争和曲流兮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有佛心,不知道愿不愿意随我修佛。” 他从后面跟着安争他们,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 “后面有个漂亮和尚跟着咱们,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这和尚帮了咱们,不像是坏人。” “这和尚生的可真是漂亮。” “你已经提了两次漂亮这个词了,你再提第三次,我就生气。” “噢......这和尚生的真美。” 安争叹道:“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曲流兮:“反正就是比你漂亮多了。” 安争:“你这样说很伤自尊啊。” 曲流兮:“但我离不开你啊。” 安争脚步一停,看着曲流兮认真的说道:“你要是这么撩拨我的话,早晚会出事的你知道吗?” 曲流兮背着手自己往前走,脚尖一颠一颠的有些小嘚瑟:“出事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出多大事。嘴巴凶的很,胆子那么一丢丢。” 安争楞了一下,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你等等我好不好,人家这还吐血呢......” 曲流兮一转圈走回来,扶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真是不行了,你这样怎么走,我背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别说啊。” 她不由分说的把安争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今天我背你,以后你背我的行不行。” “嗯,你说背多久就背多久。” “一辈子行不行?” “呃......” “你很犹豫啊。”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