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江华结巴道:“乜、乜之师叔,她不是有、有您吗?” 乜之也一懵,“她与我有何干系?” “师弟,敢情她不是你心上人啊?”叶菱听完使劲一拍桌,兴奋道。 “谁同你们讲她是我心上人?” 江华悄悄退了两步,“我们瞧见你俩那天搂搂抱抱回来的,便以为您是带个心上人回来参加招选,就、就直接让她过了,可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她、她也未解释啊!” “现在想想,咱们一直好吃、好喝的待着她,她会讲清楚才怪呢!”一旁的江牧也小声道。 江华瞧瞧乜之,又瞧瞧掌门,“师傅,那现在如何?” “还能如何,当然是将她扔下山去。”叶菱道。 这个做法孔无为倒是赞同,因他觉得琥珀此人太不实诚,心性不纯良;乜之虽未言,但也未反对,可掌门没开口,江华只得等着。 不一会,骆韬捻了捻胡子,开口道:“都已经到这一步了,算了,莫要追究了,场上有如此多的弟子,忽然让她离开也不妥当,且先看看她能在多长时间内走出来吧!” 掌门发话了,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测试开始,几名弟子将画卷展开,所有测试弟子开始进入画中,江华点香,叶菱施法。 “乜之,你此次仍不打算收个徒儿吗?”骆韬突然问道。 “不打算。” 骆韬叹了一声,“乜之啊,莫可惜了你那一身本事!我连徒孙都好些个了,你却连个徒儿都未有。” “掌门师兄,我也是收过徒儿的,跟人跑了罢了。”乜之说完瞟了一眼江牧。 江牧脸一红,低下了头,骆韬此时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专心的跟没听见似的。 孔无为赶紧打破尴尬道:“师弟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做甚,重新收个不就完了。” “不收” 孔无为眉头一皱,“你看看你,这么犟做什么,今日场上有这么多弟子,你随便挑几个,只要是你选中的都给你。” “不要,我连一个都看不住,还敢挑几个?”说完又瞟了一眼江牧。 江牧刚恢复的老脸又一红,低下了头。 “哎呀我去,陈年旧事你就勿要再念叨了嘛,这么着吧,一会最先出来的那个便归你了,当是了了当年的那个结。”孔无为又道。 乜之瞧了眼燃着的香,“师兄一番好意我哪敢不领情,我从了便是,半炷香之内能出来我就收下。”道完起身便走,因这本身就是个懒得听孔无为啰嗦的借口罢了,迄今为止,参选的弟子还从未有过半炷香之内能出来的。 孔无为又怎会听不出来,半柱香的时辰,对这些个修为的弟子来讲,那便是天方夜谭。 可转眼间孔无为便愣住了,急忙道:“师弟啊,莫走,你的徒儿出来了。” 走出几步的乜之回头也是一怔。 琥珀从画中悠闲的走了出来,眼睛四处转了转,整个招选场上的应试弟子,竟然只有自己一人,便将目光锁定在观望台上。 骆韬也是一脸好奇,故让江牧去将她带上来。 江牧走到琥珀面前,道:“掌门要见你。”又小声说,“你这个骗子。” 要知道,琥珀这几日同江华江牧他们混的可不要太好,那一声声兄弟兄弟叫的不晓得有多亲切,还有事没事陪着谈天论地臭屁一番。 忽见江牧这般一脸怨念的表情,琥珀又瞟了一眼台上的乜之,顿时了然,耸了耸肩,“是你们自己要乱想,我可未讲过半句。” 江牧回以琥珀一个罪不可赦的眼神。 琥珀上前作揖之后,孔无为迫不及待问道:“你是如何出来的?” “走……走出来的。”不明白他们诧异的眼神,琥珀小心翼翼回道。 “我问的是,你是如何走出来的?”孔无为又急道。 “用……用脚走出来的。” 噗嗤,江华江牧未忍住,孔无为瞪了他俩一眼,不过琥珀这回答,孔无为又着实找不到数落的说辞,便受了打击似的,哼一声,头一撇,闷闷的看向一边。 骆韬看看乜之,乜之虽不语,但神情上对琥珀的嫌弃却显而易见,便道:“许是叶菱施法时有所疏忽,不如你重新试试吧!” 琥珀虽不知道为何,但也只得照做,所以又被江牧送进画中,江华也特意为琥珀一人点燃一炷香。 画中光芒一闪,琥珀又出来了,这香才刚点上片刻不到。 孔无为睁大了双眼,吼道:“你这回又是如何出来的?” “跑……跑出来的。” “你、你、你给我好好讲话。”孔无为气道。 琥珀不懂他气啥,也不明白自己回答的哪不对,便沉默着不敢言语了。 骆韬见状缓缓道:“你莫怕,无为就是脾气急了些,未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你且细细讲一下你两次从画中出来的情形。” 琥珀点了点头,“回掌门,头一回进去之时,大家都在东瞧瞧西望望,我也不晓得他们究竟瞧些什么,觉得无趣,我便慢慢走出来了,第二次再进去之时,那便不同了,先前的那些人也不知怎么的,对着空气有哭的、笑的、疯的,还有喊打喊杀的,好似群魔乱舞,我给吓着了,便慌忙跑了出来。” “除了应试弟子,你在画中还见到了什么?”骆韬又问道。 “什么都没有啊!” 众人一惊,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孔无为道:“怕不是个傻子吧!” “无为,怎可如此言辱它人。”骆韬呵责道,暗地里却悄摸的给江牧使了个去试探的眼色。 江牧凑近到骆韬耳边,“师傅,她不傻,贼着呢!” “掌门师弟,我也不是那般意思,只是你看,师妹施法会让所有人进入自己贪婪的幻境中,她不懂修为又破不了师妹的幻术,可这么个大活人呢,怎么可能一点欲念都未有,哪怕是我们也不可能做得到啊!”孔无为解释道。 琥珀听孔无为一说也才明白问题的关键,幻境,对自己丝毫不起作用的幻境,那便是说施法后画中会呈现出每个人心中的贪婪与欲望,可谁让自己碰巧是个不受幻境影响之人呢! 不过此事琥珀委实不知该如何说明,只好沉默以对。 骆韬又捻了捻胡子,“乜之,你怎么看?” 一直不语的乜之瞥了眼琥珀,“她若不是身怀秘术想故意混入我凌云宗,便是有某种特殊的天赋,可以不受幻境控制。” 骆韬沉思着,因乜之说的不无道理,虽登记后宗门测试过琥珀是无修为的,但也有可能像乜之说的,是使用了某种秘术隐藏,便又朝乜之递了个眼色。 乜之一晃神,人便站到了琥珀眼前,琥珀惊讶的表情都还未来得及露出,就见乜之伸手放在了琥珀的头顶,琥珀顿感一阵晕眩,随后不省人事了。 瞅了眼栽倒在自己身上的琥珀,乜之又对骆韬和孔无为摇了摇头。 骆韬松了口气,既然连乜之都未试出来,那身怀秘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也就只能是身怀异常天赋,便对众人道了句,“方才之事,任何人都不许多言。”又问乜之,“那你打算如何?” “话都讲出来了,还能如何。”乜之道完唤了一名女弟子过来,“将她送到夜影峰去。”然后有些懊恼的走了。 其实,此刻最煎熬的人该是叶菱,明明眼看着这一切,偏又因为在施法不得分心,未赶走琥珀不说,还让乜之收入门下,该死的,搞不好要让这小妮子近水楼台了,叶菱心中恨恨道。 昏昏沉沉的琥珀醒来拍了拍脑门,扫视了一遍,四下无人,也不知身在何处,便起身向屋外走去,就远远瞧见正在打扫院落的江牧。 “兄弟,我这是在哪呢?”琥珀朝江牧问道。 “你醒了,此处是乜之师…师叔的夜影峰。”江牧说完失望的摇了摇头,只是探测了一下琥珀的元神,不曾想她却如此承受不住,整整睡了四日才醒来,连拜师礼都能未参加。 “为何会在此处?” 白了琥珀一眼,江牧道:“因为你已是乜之师叔的徒弟了。” “啊!怎么是他呀!” “啊什么啊,你还嫌弃了,都算是走狗屎运了,什么都不会竟然还入了师叔门下,我当初可是……”江牧说着又突然停住了。 琥珀走近道:“咋不说了兄弟,你当初怎样?” “没怎样,以后不许喊我兄弟,叫二师兄。” 琥珀一愣,手肘往江牧肩上一搭,深沉道:“二……师兄,要不我还是喊你江牧师兄吧,二师兄叫着怪别扭的,因为我晓得有一个叫悟能的也是二师兄。” 江牧身子一斜退,“随你。”然扫把往琥珀那一扔,转身走了。 “喂,二师……呸,江牧师兄,你去哪?” “我回清云峰,以后整个夜影峰的杂事都归你了,我自由了,哈哈!”江牧兴奋的声音凉凉的传来。 琥珀正气鼓鼓的将扫把一扔,又远远见着江牧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身前走着一脸严肃的乜之。 下一章(迷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