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一千多名带着面罩的“东厂武士”弯弓搭箭,箭雨狂射。 顿时,疯狂地收割生命。 御马监副提督太监郑凌虽然带来了四百多名武士,而且也拼命抵抗。 但是面对几倍的“东厂武士”,瞬间节节败退,不断中箭倒地。 郑凌见之,真的眼眶欲裂,厉声吼道:“擒贼擒王,李文虺谋反,杀!” 然后他率领几十名御马监高手,疯狂地朝着李文虺冲杀过去。 抛下所有杂念,只要擒住李文虺,杀掉李文虺,局面就能逆转。 在他眼中,李文虺一死,这些东厂武士就群龙无首,不战自退。 “保护杜变。”李文虺一声令下。 顿时,李三李四两人闪现,一前一后保护杜变。 李文虺望着冲杀上来的几十名高手,一阵狞笑,猛地将自己的袖子撕断。 他当然不是要割袍断义,而是袖子太长,杀人的时候碍事。 “面对李道真我打不过,难道还打不过你们这些御马监的高手吗?”李文虺豪迈道。 然后,他非但没有后退据守,反而如同猛兽一般,疯狂冲锋。 独自一人,面对几十名御马监高手冲锋。 顿时,郑凌都有些惊呆了。 转眼之间,李文虺冲到了几十名御马监高手的面前。 运起所有的玄气内力,灌入刀剑之中,猛地砍杀。 “唰,唰,唰……” 手起刀落。 无一合之敌。 每一刀,必定杀一个人,而且死无全尸。 每一刀,不是将人脑袋斩落,就是将敌人拦腰截断,又或者直接从中劈开两半。 这些年尽管位居高位,但李文虺的武功一刻也没有拉下。 “唰唰唰……” 一人独战几十人,却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鲜血冲天,杀人如同宰鸡屠狗。 短短一分钟时间,郑凌带来的三十几名御马监武士高手,被杀得干干净净。 郑凌目光一缩,卷起宽大的袖子,缓缓一抖长剑,高手姿态立显。 “李文虺,当初在阉党学院我比你高了一届,在毕业大考中你获得第一名,我也夺得了第一名。”郑凌道:“我记得我的分数比你还高了一分吧。” 李文虺停下脚步,笔直站立,轻轻一甩刀剑上的血迹。 郑凌道:“不过忘记告诉你了,当年在阉党学院的毕业考试,我没有尽全力。在御马监权力不如你在东厂大,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全心全意地练武。你们是特务机构,而我们是练兵的,更专业一些。” 李文虺不语,面孔瘦削,眼窝深陷。 反倒是郑凌,气宇轩昂,精力勃发,目光如电。 “李文虺,你是皇帝的伴伴,李连亭的义子,或许论权力我不如你。”郑凌道:“但是论武功,却是要高过你的,而且你杀我御马监几十人,内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吧。正要让我这个帝国二品武道高手,来检验你这个师弟的货色。” 缓缓吐出一口气,竟然凝聚如剑,郑凌缓缓道:“李文虺抗旨,主辱臣死,郑凌为陛下之尊严,特杀此贼。李文虺,最终还是要凭武道来一决生死啊,死在我的剑下,也是你的荣耀。” 说罢,郑凌猛地爆喝。 瞬间,他的身影,他的剑,如同一道闪电鬼影一般,猛地朝李文虺刺去。 “噗刺……” 他的身影,他的利剑,飞快地从李文虺身边交错而过。 然后,郑凌定格在原地,面孔一阵阵抽搐。 低头一看,整个身体猛地栽倒在地。 因为,他的膝部以下被齐根斩断。 他的身体倒下的时候,下半身双腿还笔直站立在地。 “啊……”郑凌发出无比凄厉之惨呼。 李文虺轻轻一甩手中刀剑,道:“武功是靠生死搏杀中提升的,而不是在院子里面坐井观天地修炼。” 见到郑凌倒地,他带来的几百名武士顿时失去了所有斗志。 而且面对几倍的的“东厂武士”,更加没有任何胜算。 顿时,剩下的二百多人纷纷跪在地上,高举双手道:“投降投降……” 李文虺都已经抗旨,他们再继续抵抗下去,也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们不是御马监的,我们是剑南阁的。” “我们是廉州府的。” 李文虺望着跪在地上的二百多人,目光一寒,猛地一挥手。 “嗖嗖嗖嗖嗖……” 后面的一列一列的东厂武士,整齐射箭。 “噗噗噗……” 短短片刻间,就将剩下的二百多人,杀得干干净净。 御马监副提督太监郑凌,两条腿被齐膝斩断,在地上爬着嘶吼道:“李文虺,你敢抗旨,你这是谋反,谋反,走到天涯海角都无人能救你,你死定了,死定了!” 李文虺捡起地上沾血的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在高台之上,然后对着圣旨跪下叩首道:“臣李文虺,遵旨!” 然后,他拿起地上沾血的枷锁,要给自己戴上。 见到这一幕,郑凌顿时完全惊呆了。 “我李文虺一生忠诚于陛下,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敢抗旨不遵。”李文虺缓缓道:“我违抗的是司礼监某些人之乱命,我杀的是你们这些背叛陛下的乱臣贼子。不用你派人押送,我自己会戴着枷锁,进京领罪,等待陛下的处置,陛下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顿时,杜变眼眶发热。 周围所有东厂武士整齐跪下,凄呼道:“主上!” 钟亭,巫千秋猛地一咬牙道:“我等护送主上进京,叩阙于陛下,我就不信天下之间没有公义。” “对,我们护送主上进京,有任何胆敢伤害主上者,格杀勿论。”众多东厂武士高呼,浑身热血沸腾,猛地拔剑敲击自己的铠甲。 而就在此时,宅邸外面又响起了熟悉的掌声。 广西巡抚骆炆。 “真的让人非常感动。”骆炆声音在外面缓缓传来道:“李文虺,你的举动真的让我错愕,让我震惊。” “但是,我们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广西的。”骆炆叹息道。 几乎瞬间,李文虺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厉氏土司府起兵犯境太重大了,他们不甘心只换李文虺一条性命。 这次李文虺将厉氏在广西所有据点连根拔起,斩杀无数也就算了,关键还夺走了厉氏几百万两的存银,让整个广西利益集团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所以,现在杀掉李文虺。接下来,厉氏土司府起兵犯境的时候,皇帝就要用另外一种东西让厉如海退兵了。 比如,被李文虺收缴的几百万两银子,甚至要求更多,把李文虺毁掉的损失双倍补回来。 又比如,李文虺的义父,东厂之主李连亭下台? 丧心病狂啊! 这次他们动用这么大的阵势,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仅仅除掉一个李文虺怎么够? 天下围攻东厂,又何止只是说说? “奸党李文虺抗旨不遵,杀死钦差,形同谋反,当场诛杀,有任何违抗者,斩尽杀绝!” “是!”广西参将林肴大吼道。 说来,此人也是一个熟人,崔娉婷未婚夫林弼的叔叔,广西军方豪族林氏的成员。 然后,外面地面响起了一阵阵轰鸣声,铠甲和兵器撞击声,沉闷可怕的脚步声。 一队又一队的兵马,在血观音宅邸之外集结。 一千,两千,三千,四千,五千! 镇南公宋缺率十万大军进入安南王国,助安南国王平叛,几乎把广西行省内的精锐全部带走了,剩下的正规精锐部队,不足三四千而已。 而如今,对方竟然出动了五千精锐。 这不仅仅是把广西行省剩下的军队全部调集,而且动用了很多家族的私兵了。 不仅如此,还动用船只,趁着夜色偷偷运到廉州府,然后以雷霆之势登陆,达到迅雷不及掩耳之效。 为了在广西境内杀掉李文虺,还真是处心积虑。 两刻钟后,骆炆,祝无涯,参将林肴率领的五千兵马,将血观音的小小宅邸包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几百具巨型强弩。 几十具大型投石机,全部安装完毕。 李文虺手头,就一千多人了,想要战胜全副武装的五千精锐,近乎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对方出动了大杀伤性武器。 这次他们对李文虺的性命是志在必得。 不但那个司礼监的王鳕是炮灰,现在连郑凌也成为了炮灰。 如果,御马监的郑凌能够杀死李文虺,那自然是最好,骆炆,祝无涯,林肴等人也不需要大张旗鼓。 但是,以他们对李文虺的了解,郑凌应该很难杀掉此人。 那么索性就让郑凌也成为炮灰,让李文虺抗旨成为事实,然后他们再名正言顺杀之。 这就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文虺就算是想要自带枷锁进京,等候皇帝的处置也做不到,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将他杀之。 他们杀李文虺之心,无人能挡! …… “李文虺抗旨,罪同谋反,当场诛杀。” “里面所有东厂武士,全部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外面,一遍又一遍喊着。 差不多到时机了。 广西参将林肴大吼道:“预备!” 祝无涯只是前广西总兵官,如今是南海道场的山长,骆炆是文官。 所以,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官,便是广西参将林肴。 顿时,几千士兵点火,弯弓搭箭。 几十具大型投石机,全力张开,里面放的依旧是巨石和毒油弹。 他们要的是将里面的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包括所有东厂武士,李文虺,杜变。 里面的李文虺轻轻抚摸杜变的脑袋,然后在一起举起刀剑,缓缓道:“弟兄们,决一死战吧!” 顿时,里面一千多名东厂武士举起刀剑。 “为主上,死而无憾,决一死战!” 所有忠诚于李文虺的武士,咬紧牙关,准备迎接最后这一场九死之战。 …… 林肴看着身后的几千军队,心中无比得意。 尽管他是广西参将,但真正指挥战事还是第一次。 而这一次,要杀死的竟然是大名鼎鼎,威名赫赫的李文虺。 他要立下巨大功劳了,成功杀掉李文虺之后,不管是内阁还是兵部,至少要封他总兵了。 他才四十来岁,如果晋升总兵,简直是帝国的将场奇迹。 忍不住心中得意,林肴吼道:“杜变小孽畜,当日你害死我侄儿林远厉的时候,可想到有今日?” 林远厉,那个围攻杜变动用违禁武器,事败后自杀身亡的厉镜司万户。 算是广西林氏的远亲,林肴其实不太在乎他的死活。 “杜变小孽畜,你揭露我林氏丑闻的时候,可想到有今日?”林肴心中喊出的是这段话。 因为,是杜变揭露了崔娉婷和另外男人私通给林弼戴绿帽子的丑闻,让林氏遭到了耻辱。 “哈哈哈,李文虺,任你英雄一世,平时根本不把我林肴放在眼里,今日却死在我的手中。” “杜变小孽畜,一会儿定要将你尸首拉出来挫骨扬灰。” 享受着内心的荣耀,林肴目光的杀气越来越浓。 大手猛地就要挥下,将李文虺,杜变,和所有东厂武士杀得干干净净。 “死吧,李文虺,死吧,小孽畜杜变!” 然后,下一个瞬间…… 眼前一道绝美光影闪过。 一道迷人的香味荡漾空气之中。 一道剑影,璀璨夺目。 “唰!” 广西参将林肴的大好人头,直接被斩断,飞上空中。 …… 注:第二更近四千字送上,拜求支持,拜求月票,谢谢大家! 谢谢饼干不能吃,cc成锅儿的万币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