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图影小憩片刻,待从开天空间里重新聚集一丝元力到丹田中,状态才渐渐恢复。 狼咒月在一边的窗台前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夜色,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静静的道:“看来今夜的天魔城注定不会太平。” “但我想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任图影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时间觉得困乏,就此睡去。 狼咒月实在忍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的气氛,给任图影留下一道神识,然后跳窗而出,破空而去,顷刻间融入夜色之中,决定去看看李逼那几个家伙现在情况如何。 翌日。 晨风初起,一缕缕湿漉漉血腥味就弥漫整个天魔城。 从狂魔府流出的鲜血,顺着昨夜的大雨,蔓延大半个天魔城,是以站在高空向下看,天魔城是一副血色的景象,大街小巷,各个角落,但凡是雨水能流去的地方,皆是如此。 昨夜,接连发生了三场大战。 第一战,轲有极麾下五个高手尽陨。 第二战,天魔城被一道震撼心灵的惊天剑光充斥,整片夜色被撕开,然后轲有极身陨道消。 第三战,魔皇陛下带着亲卫队闯入狂魔府对轲有极麾下的狂魔队展开一次血腥屠杀,竟是一个不留,赶尽杀绝,全部砍了脑袋。 清早有人路过狂魔府,在街上透过大开的院门向里看去,一时间真是触目惊心,脸色煞白,忍不住呕吐,只看到一颗颗头颅被堆西瓜一般高高堆起,直接就在大院里堆成几座小山,几个身穿魔皇亲卫服饰的家伙正在往上面浇洒着火油。 随着火光冲天,浓烟四散,一股子焦糊味弥漫整个皇城,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烤肉给烤糊了。 大火无情,肆意吞噬,连带着整个狂魔府被烧成一地灰烬。 狂魔府大门口,魔杰看着身前那堆骨灰,伸手接过旁边一位太监递来的酒,缓慢的洒在地上,“师父,一路走好。”言讫背对着冲天大火,大步离去。 “回宫。” “陛下有令,回宫——!”贴身太监来了一嗓子。 百姓们站在远远的街头,看着狂魔府这方的动静,个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甚至有不少人还在颤抖,但竟是出奇的安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及至魔皇陛下彻底离去,才猛然炸锅,议论纷纷。 前面两战,必然是任图影那个煞星亲自而为,至于后面的那一场屠杀,显然是魔杰来收尾。 所以,这很显然,魔杰与任图影有所勾结,明目张胆的勾结!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时间,民间可谓怨声载道,对这位魔皇陛下的骂声当真是达到了前古未有罄竹难书千古难泯入骨三分的境地。 什么与外族妖邪勾结残害魔族功臣;忘恩负义,残害恩师;贪生怕死,不思进取,奢靡腐化,上位多日却毫无建树,不为魔族开疆扩土造福百姓,却狠心对付同族千古功臣之类的骂声不一而足…… 但也并非是一边倒的骂声,也自是不乏能体恤天心之士,更是有眼光长远之人,因此民间很快打成一片,一边是想推翻魔皇,一族之尊位,让能者居之,一边则是支持魔皇,觉得魔皇没粗,此举是为魔域今后着想。 但,魔皇对此并未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按照惯例,魔皇回宫第一件事就是陪老婆睡觉,待到一觉睡醒,已是正午时分。 “传朕旨意,文武百官朝殿议事。”魔皇陛下坐在床沿,面对着跪在前方的太监,又补充道:“那些声称年事已高,或是身体抱恙的,或是有事在身的……不管是谁,但凡有资格入殿的,一个都不能少。若有违抗,不论何人,杀无赦。” 闻言那太监浑身不禁一阵颤抖,暗想这位陛下平日里泛善可陈,今儿个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光是这气势,就吓得奴才不要不要的,嗯,不错了,陛下这次肯定是有大动作,做下了某种决定,不知道是不是和任图影那位煞星达成了什么协议,努力正色道:“奴才领命。” 正要退下,暗自庆幸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一刻的魔皇,却听身后的魔皇陛下又叫道:“且慢。传令下去,封锁全城,不管何人,许进不许出!若有违抗者,或推三阻四寻找各种借口出城者,同样杀无赦!” 那位太监如获大赦,飞也似的离去。 魔杰缓缓起身,不疾不徐的穿好皇袍,整理仪容,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今早一回宫就和小年那丫头开始折腾挞伐,足足折腾了大半个上午,床腿都快要被震松,貌似现在朕的身体被掏空…… 回头一顾,伊人仍在睡梦中,鼾甜可人,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才大步流星而去。 到朝殿时,众文武百官早已衣冠楚楚、光鲜照人、神情肃穆的等候在那里。 “皇上驾到——!”按照惯例,太监来了一嗓子。 众臣同行礼,同声:“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魔杰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拥怀天下的姿势,气度威严,不容抗拒,给人的感觉很明显,今天的魔皇,已经完全不同昨日的魔皇。 接着,就是魔皇上朝的第一句话。 “首先,朕要说的是,今日,除朕之外,谁都不许说话。诸位爱卿,只管听、只管做,不可言。” 停顿少许,又缓缓的、沉沉的说道:“自朕登基伊始,直至如今,泱泱魔族,每况日下、日暮途穷!此其因,乃是朝内奸佞当道,上至朝廷,下至村镇,不论大小官员,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多数以权谋私、寡廉鲜耻,甚至是拉帮结派、私结党羽,明争暗斗!更甚至是有企图谋反之辈!” 闻言众臣目光一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暗想陛下这话定是意有所指啊。明白的人都明白,正是指的轲有极那一党。 在这朝殿中,有的人自是问心无愧,静心聆听,同时心中感到十分痛快,看来陛下这次是要搞大事情了啊,天佑我魔族啊,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啊! 而有的人则是身心发寒,连站都难以站稳,一身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感觉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如今没有了轲有极,这些人只能是待宰羔羊。 魔杰目光轻轻的扫过众臣,各自的反应,以及各自的神态表现,皆是一目了然、尽入胸腔,继续说道:“而民间亦是哀鸿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饿殍遍野、满目苍夷!俨然一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恶劣景象,对此,朕是痛心疾首。” 一言及此,不由就想起一首王小年经常在琴曲中念到的诗,缓缓道:“一如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好!好文采,牛逼啊我靠,略叼,略叼!”人群中的凌云决细细品味一番,觉得很有味道,特别是魔杰有声有色,极尽悲戚之能事的表现,更是令他深有同感,以至于都搞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不禁拍手称赞,但紧接着却是猛地捂住了嘴巴,瞪大双眼,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 “妈蛋,貌似昨晚喝高了……嗬,嗬嗬嗬!” 站在殿前的凌菲烟一阵无语,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低着头面向一边,俨然一副“这货不是我儿子”的表情,暗叹自己这个傻儿子,何时能改改那德行……这可是在朝堂,可不是你经常去的那种声色犬马之地,你不怕被陛下怪罪,可老娘丢不起这个脸啊! 众大臣亦是一阵鄙夷,就连平常跟凌云决走的比较近的那几个大臣都是别过头,一脸“我不认识这傻比”的表情。 “草,凌云决?凌云决是谁?对不起,我不认识。” “哈,真巧,我也不认识这货。” “……” 好在,对此变故,魔杰并未在意,安静少许,沉沉的道:“所以,朕今日……便要清洗朝堂!”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