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路上。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缓步而来,一身大红宫袍,显得无比惊艳,如神女降世。在她的身后,横着一张大琴,大琴略显破旧,还断了几根弦。 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整个人冷若冰霜。 看到胭脂走来,燕青不由停下了脚步,脑子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又来?” 虽然胭脂长大了几岁,但是变得更美艳了,有一种让人惊为天人的感觉。 “燕青?” 胭脂在前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燕青说道,语气并不是十分肯定。 “这都认得出来?” 燕青十分意外,自上次封神古路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虽然样貌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的样貌与当时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怎么都可以认得出来? 而且,十几年后,胭脂居然只长大三四岁…… “万古第一神丹,为何认不出来?” 胭脂静静地说道,语气十分平静,目光在燕青的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你是真还是假的?”燕青扭着眉头。 “是真是假,什么意思?” 胭脂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之前,富豪每半个时辰出现了三次,就是我们曾经一起走古路时的小胖子。”燕青说道。 “连续出现三次,富豪?”胭脂蹙着眉头。 “而且,我身后跟着的四人,也变成了三……”燕青回头一看,还没有说完的话戞然而止。 在他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见鬼了。 燕青心中暗道了一声,难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这条古路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此时胭脂突然说道。 “那你呢?也是假的?”燕青愣了一下问着。 “我不是。” 胭脂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条封神古路,乃是一条幻路,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 “如何才能破除?” “破不了。” 此时,燕青静静地打量着胭脂,看得胭脂眉头一皱。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真还是假,在这条古路上,我也看到一些熟人……” 胭脂轻言,她的一身大红宫袍,显得无比出采和惊艳。 “呵呵,幻路?” 燕青笑了笑,但是心中并没有什么惧意,反倒有些好奇起来。修为高了,胆子自然也大,为之艺高胆大。 你真也好,假也罢,先看看再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往前方走去,古路上虽然静得诡异,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走,就是一天。 路似乎没有尽头。 燕青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虽然他们没有飞奔,但是一天走下来,至少也在数十里。 这古路怎么走不到尽头?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路上,燕青问着。 “在大荒世界各处行走着。”胭脂淡淡说道。 燕青瞥了一眼那张破琴,问道:“它怎么不嚷了?” “陷入了沉睡中。” “你是天界之人?” “不错。” “能说说天界的事吗?” “可以。” 燕青和胭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说着说着,燕青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之前你为何往回走?” “我没有往回走。”胭脂眉头一皱。 “但是我看到你回往走,而且你不往回走,你如何会遇到我?”燕青感觉这事越来越诡异了。 “是你看错了,或者是我记错了。” “这一切,或许都是假的。” “不错,但除了我外。” “不,你也是假的。” “如果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我也是假的?” 燕青突然怔住了,自从自己进入第八层世界后,一切都变得有些匪夷所思起来。 难道自己还在第八层世界中,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一想到此,燕青惊骇了起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无比的真实,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到是梦境。 这怎么可能是梦境? 这太荒唐了。 燕青感觉自己现在无比的清醒,这不是梦,但是如果这不是梦,就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只有梦境,才会如此荒诞和怪异。 此时,燕青突然盘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怎么不走了?”胭脂问着。 “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继续走下去依然走不到金丹神殿,这样走下去还有用吗?”燕青问着。 “继续走下去,并不一定不能走到。”胭脂沉默片刻说道。 “但是,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有时候假就是真,真就是假。”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即使这里一切都是假的,也有可能走到金丹神殿。”胭脂斩钉截铁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这是什么情况?” 燕青真是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假的也能走到?能够走到,那为何又是假的? 一切都乱了。 此时,燕青把第八层世界后的记忆,认真梳理了一遍,细细分析着。 虽然其中有几处有些可疑,但是也能说得过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燕青细细思索,然后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胭脂不见了。 “这……还真他……一个梦吗?” 燕青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就分析不出什么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措手不及,亦无从下手去解决。 “或许,只有梦才能够解释这一切了。”燕青闭上眼睛,然后猛甩了甩脑袋,想从梦中醒来。 但是睁开眼睛后,眼前一切都不变,他依然在古路上。 “但是,如果是梦的话,我怎么知道胭脂所说的天界?或者,胭脂口中的天界,只是我自己的想象?” 燕青的脑子在不断地乱想着,想停也停不下来。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乱,但是有一点我并不乱,那就是可以走到金丹神殿。虽然在后面这段时间我有所怀疑,但是胭脂说得也对,即使这里是假的,也不一定不能走到。” “或许,我正以一种奇特、并没有见过的方式,在去金丹神殿的路上。而且,这里依然是封神古路,只是并不是我以前所走过的那一条而已……” “或许是我把曾经走过的封神古路和人,代进了这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