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玉嬷嬷的时候,安陵木槿已经收敛了眸中的杀意,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帮助她推着轮椅,和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也只有在玉嬷嬷面前,她才会有这般纯真的样子。 玉嬷嬷这句话吧那三个嬷嬷吓住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怵,到底是在皇宫待过的,而且曾经还是荣槿长公主身边的人,那份心气势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有玉嬷嬷在场,安陵木槿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一样,待在她身边不发一言,笑看玉嬷嬷如何维护她。 “你们几个!居然敢对郡主居心不良,说吧!想要个什么罪罚,自己去讨。”玉嬷嬷眸光一厉,右手拍在扶手上,声音中的寒意丝毫不逊色于安陵木槿。 这句话震得那个泼水的罪魁祸首心里一惊,膝盖一软忍不住跪了下去,全身颤抖着,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玉嬷……嬷嬷饶命,奴婢不……不是故意的。” 其他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为地上跪着的那人求情:“玉嬷嬷,她也不是故意的,郡主也没事,就当她是手没拿稳吧。” “哼!”玉嬷嬷面上尽是冷笑,冷嘲着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腌臜心思自己个人心里清楚,今日她能拿不稳水盆,明日是不是就能拿不稳刀剑?” 这句话说的求情的人脸色一白,纷纷低下了头不再发一言,毕竟她们可不想为了一人而连累自己。 玉嬷嬷看向安陵木槿,拉着她的手欣慰的笑了笑,郡主没事她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了,在皇宫里面待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去通报安陵王爷,就说今日郡主的及笄礼仪由我一手操办,就不劳动他费财费力了。”玉嬷嬷 这句话无疑是一句赦免令,那三个嬷嬷得了玉嬷嬷的话,赶紧爬起来灰溜溜的跑出去了,那速度简直和恶鬼追赶她们的速度有的一拼。 “哈哈哈!嬷嬷威武,气势不减当年,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安陵木槿抱着玉嬷嬷的胳膊笑的合不拢嘴。 玉嬷嬷佯装怨怪的瞥了一眼安陵木槿,轻拍了拍她的肩道:“过了今天郡主可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许再和小孩子一样这般胡闹,没规矩可不行。” “哼!”安陵木槿知道玉嬷嬷疼爱她,就越发的没规矩起来,兴奋的像个小女孩儿,在玉嬷嬷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咯咯笑道:“在嬷嬷面前,我就算是嫁人生子了,也还是个小孩子,难道不是吗?” 玉嬷嬷大概有些惊讶于安陵木槿的动作,不过很快就被安陵木槿的话逗笑,慈爱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生气,也有些无奈:“好好好,郡主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 安陵木槿推着玉嬷嬷出了荣槿园,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安陵木槿也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的大笑过了。 淋完福水之后就是去祭拜安陵王府的先祖了,安陵木槿推着玉嬷嬷,悠哉悠哉的来到安陵王府的祠堂。 赵侧妃看着那款款而来,风华绝代的女子,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派过去送衣服的人居然没有把衣服送到,该死的奴婢。 居然让安陵木槿幸运逃过一劫,还好她有第二手计划,安陵木槿今天绝对逃不出名誉尽毁,被逐出王府的下场。 此时的赵侧妃根本不知道,她口中送衣服的死奴婢真的如她所说,死的不能再死了,敢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果真是郡主就是不一样,居然这么大的架子,这么晚了才来,让父母等你这么久,是为不孝。”赵侧妃自然给不了安陵木槿好脸色,不冷不热的把安陵木槿嘲讽了一顿。 安陵木槿当然没有在意赵侧妃的话,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她,给她添添堵也是不错的。 “呵呵!来得晚就是架子大啊!这么说来本郡主还是来的太早了,画丹妹妹都还没来呢!那架子都要比得上公主了吧!”安陵木槿动了动樱唇,不动声色的冷嘲回去。 赵侧妃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这句话她是事实,她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心里却在担心画丹怎么还没来,这孩子明明很靠谱的,怎么今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暗暗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去叫安陵画丹,赵侧妃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玉嬷嬷身上,刻薄的说:“这不是玉嬷嬷嘛!今日终于舍得出来了?不过今日事情繁忙,我劝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行动不便,我可没时间照顾残疾。” 这话就触犯到了安陵木槿的逆鳞,清冷的瞳眸中迸射出杀意,赵侧妃怎么说她都行,反正她都会一一还回去,可是她万万不该拿玉嬷嬷的腿来说事。 “赵侧妃,玉嬷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聒噪,多年前年的时候本郡主还小,但是不代表本郡主傻,玉嬷嬷的事情我们迟早要细细算账做个了结。” 安陵木槿的话语里暗含肃杀,黝黑的眸子闪烁着黑曜石的光泽,如锐利的箭刺向赵侧妃,瞪的她心里一阵发虚。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她虽然没有去详细查,不过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了,等着看吧!她马上就让赵侧妃后悔说出这番话。 “够了!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吵的本王头疼。”安陵王爷被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周围沉声怒吼:“画丹怎么还没来?磨磨蹭蹭的,没有一点儿自觉,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赵侧妃自知理亏,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心里也在奇怪,自家女儿平时明明非常靠谱的,为什么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出问题? “既然画丹妹妹的架子这么大,想必还要忙个一时半刻的,本郡主有些乏了,现在先回去,等下画丹妹妹来了,本郡主再来也不迟。”安陵木槿扶着玉嬷嬷的轮椅,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头,语气冷淡凉薄。 安陵王爷和赵侧妃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他们都在这里等着,安陵木槿怎么就等不了了? 这件事情安陵王爷无话可说,因为的确没有嫡女还要等庶女一说,更何况安陵木槿可是还有着郡主的封号。 可惜赵侧妃一时没想到这一点,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我们大家都等着呢!就连王爷都在此等着画丹,就郡主身娇肉贵等不了吗?” “哦?赵侧妃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为了画丹妹妹,我们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等是吗?”安陵木槿环着胸,戏谑的眸子盯着赵侧妃。 安陵王爷被说的也有些不耐烦,绷着一张脸教训赵侧妃:“既然那不争气的东西不来,仪式就先开始,木槿你先去祭拜祖先,丢人现眼的东西。” “安陵王,既然贵府小姐迟迟未到,那么想必郡主便可以先回去了,什么时候进行下一个仪式什么时候再来。”一直未说话的玉嬷嬷忽然抬头,严肃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安陵王爷双手背在身后,眉心蹙起,国字脸上已经有些怒意,声音冷沉,坚持道:“不行!木槿也是我安陵王府的女儿,不祭拜祖先这不合规矩,这可是及笄之礼必行的步骤。” “呵!安陵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别说你的祖上原本是姓什么,你原本姓什么,而郡主又姓什么,就说这些年你对郡主做的事情,要祭拜祖先,你的祖先——郡主根本不必祭拜。”玉嬷嬷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面暗含嘲讽。 玉嬷嬷的话让安陵王爷的脸色一白,眸中忽然失了焦距,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抽离了灵魂,他现在的状态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安陵木槿有些不明白玉嬷嬷和安陵王爷在打什么哑谜,反正有一件事情她是听懂了,那就是可以免去第一个祭拜祖先的程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免掉一项,她就乐的自在。 这里已经不用待下去了,安陵木槿不顾安陵王爷和赵侧妃让不让,直接推着玉嬷嬷离开。 据她所知,现在离接下来的仪式开始应该还有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赵侧妃应该要去忙着处理安陵画丹的破事,所以更加不用着急了。 “郡主……能不能麻烦你推我到王府外面走走。”玉嬷嬷低沉嘶哑带着沧桑感的声音传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里,居然使她有一丝心酸。 莫名的,安陵木槿感觉眼眶有点儿酸涩,眼角流下些许温润的液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感觉,安陵木槿点了点头。 “嬷嬷,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