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走在西凉城内的江河,脚步停顿下来。 回过神,目光直视苍云学院比武场所在场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东方血脉,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他贸然离开,虽显得有些绝情,会让江唯伤心难过,但为了她好,也只能这么做了。 “龙行云一介女流,年纪轻轻就坐到了院长之位,确实不简单,远非寻常天才所能及尔。” “小唯,你跟着她,一定会得到更好的资源和指导,振翅高飞,睥睨天下一切英豪。” “我的妹妹,就当如此!”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光芒,脚下踏着游龙步,身形闪烁间,走出了西凉城大门。 在他走后不久,一个头顶戒疤,和尚模样的少年来到这里,一阵捶胸顿足,垂头丧气。 “少爷,别生气了,江老大一定会回来的。”陆三在他旁边,小心翼翼说话。 “回来?” 陆阳无奈一笑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原以为找了个牛气哄哄的老大,能够带我装狂带我飞,谁知道人家自己玩起了单飞,无奈啊。” “你说他自己一个人出城门,一点风光都没有,根本不符合当老大的风格啊!” “对对对。”陆三点头。 “那不如我们把这个大门,重新布置一番,命名‘江家兄妹,出城进城全是走的此门。” “所谓,金麟绝非池中物,渡过此门便化龙!” “日后老大功成名就,享受亿万人朝拜敬仰之时,龙门就是他最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我们这些做小弟的,能够为老大做些事情,足矣。” “是是是。” 陆三再次点头,“那少爷我们要不要收钱呢,龙门岂非常人能过?这是机缘,我们虽然不要钱,但为了江老大,还是需要一点资助的,一次十两白银……” “不好。” 陆阳摇摇头,“十两白银,不符合老大身份,凡过门者,一两黄金。” 陆三目瞪口呆,“少爷手段高超,商业天才,令小人目眩神迷。” “那还不赶紧布置,早点完工,早点捞钱,不,是早点给老大做贡献!” “是!” 在后面而来的许诺和江唯,静悄悄的听完二人对话,皆是一脸鄙夷。 望向远方,一双美眸,尽是目眩神迷。 江河的影子,在两个少女的心中,愈发高大,愈发伟岸,也愈发的刻骨难往。 “江大哥,你可一定要来啊!” “哥哥,小唯等你!” …… 西凉城外。 “等一下!”一道沧桑声音在江河身后响起。 江河没回头,脚步生玄,步伐飞快,催动游龙步,身影闪动间,宛若踏空而行,却不想,突然被一道身影突然挡住去路。 “小子,老夫叫你停下,你聋了啊?”那道声音见江河停下脚步,哼哼唧唧的道。 江河抬眼,只见这是一个身穿抹布长袍的老者,胡子邋遢,身上全是补丁,手中那个葫芦,不时的喝上一口。 闻那味道,怕是不下于百年份的醇香美酒。 一身破衣服,却喝着上百年的美酒佳酿,这样的打扮,江河见的多了。 无非是一些个自命不凡,游戏人间的怪胎们罢了。 但相同的是,这帮怪胎确实都有两把刷子,至少此人给江河的感觉,只有一个。 那就是,没有感觉。 但,没有感觉,对于江河来说,就是最大的感觉,最大的危机! 此人,深不可测。 恐怕就算苍云三大院长,一个正院长龙行云,外加两个副院长单奇略和陈念生,都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不知前辈叫住在下,所为何事。”江河心中动荡,面上静水流深。 长袍老者嘿嘿一下,仰头灌了一口酒道:“小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嚣张起来的样子,很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没人说过。”江河淡淡的回了一句,心中却没放下警惕,预防老人的突然袭击。 “现在就有人说过了,走,跟我回宗门。”老者说道。 “宗门?” 江河看着他,笑道:“前辈,我可是连苍云学院这等武道圣地都没有加入,连苍云学院的龙院长亲口许诺的亲传弟子都不要。” “前辈过来,直接就要在下同你回宗门,难道在同江河说笑?” “苍云学院算个屁,老夫所在的宗门,那可是天下第一,一剑在手,天下我有,荡尽人间不平事,一剑诛灭神魔佛!”老者挺直腰板,豪气干云,宛若巍峨高山。 “所以,宗门在哪里?”江河鬼使神差问出一句。 “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头,走,出发!”老者再次嘿嘿一笑,随后抓住江河肩膀,化作一道光芒,破空而去。 …… 长河宗,坐落于大周王朝西凉郡内的无名山上。 长河宗,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宗门,自上古时代起,便光耀四方,更是有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剑仙坐镇山门,将其称作长河宗。 长河宗所在的那座山脉,原本有名字,但在那位剑仙一直在山巅吸风饮露,日日修炼,但却不肯通报姓名,被世人称为无名山脉。 无名山,长河宗,在当时,随便拿出一个名头,足可威震四海八方。 但凡一些修习剑道的前辈高人,听到任何一个名词,都要面色周边,恐被人挑战,落了名声。 只可惜,数万年过去,斗转星移,日月变迁。 如今的长河宗已经不再是那个威震八荒的顶尖宗门,无名山也不再是人人敬若神明的剑道圣地。 长河宗的威名,正如他的名字,在岁月的长河里,变得越来越没落,几近消失。 虽然长河宗也曾有过中兴之人,大放异彩,但奈何天妒英才,终究没能力挽狂澜,恢复曾经的辉煌。 这时候,一声慌乱的叫喊,突然响起,打断了执法长老的修炼。 “师父,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少年,说要当长河宗的少宗主,还说要所有人去见他。” 执法长老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让他滚下山去!” “这么点小事,也需要你过来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打断了为师的修行,要在以往,该当何罪?” “我,我……” 那名弟子脸色一白,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我我我的了,速速下去,将那人轰走,随后,去剑心山面壁思过三个月!”执法长老说完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区区一个不知哪窜出来的小子,居然要当长河宗的少宗主,扯什么淡呢? 长河宗的少宗主,那可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绝不是宗主的后代那么简单。 众人皆知,长河宗的宗主之位,并非世袭罔替,而是有能者居之。 当代宗主,会在某个时刻选取一个各方面俱佳的人选,最为他百年之后,继承宗主之位的人,这便是少宗主。 可以说,少宗主的位子,代表的就是下一代宗主,毋庸置疑,自古如此。 而现在,一个从某个山洞钻出来的猴崽子,竟然相当长河宗的少宗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件事不用劳烦宗主,他就可以当家作主,将此人赶走山门。 “可是,可是他是师叔祖带来的人。”那弟子低着头,小声道。 “小师叔?” 执法长老愣住了,随后道:“他不是做什么坏事,被人发现,这才承诺给别人好处吧?” 那个弟子的师叔祖,他的小师叔,说的正是江河遇见的邋遢老者。 此人,的确是长河宗的人,但是,长河宗更不愿意承认他是长河宗的人。 小师叔,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威风,但是,这个名字却让长河宗的一众高层脸上无光。 他们这个小师叔,平生最喜欢游山玩水,左拥右抱,赌博耍赖,一醉不醒。 更可恶的事,这位小师叔竟然为了女人和差好几辈分的少年郎大打出手,不见血不罢休。 此人没修练过几天的功法,但是,偏偏他在长河宗大有来头。 据说,他是长河宗上一代宗主的私生子。 所以,上一代宗主在临终之际,千叮咛万嘱咐,让现任宗主照顾好他们的这位小师叔。 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认为,小师叔其实是更上一代宗主的私生子。 说来话长,那是因为那一代宗主对上代宗主有大恩,所以,上一代宗主扛下了这个黑锅,一直照顾师叔祖。 所以,上一代宗主坐化之时,也叮嘱现任宗主,要照顾好小师叔。 不管师叔祖是谁的私生子,他不光彩的来历,让长河宗的高层都不愿意去深究,都不愿意对外多说。 对于这么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而又没有多少能力的废柴玩意儿,不论是长河宗的长老,还是长河宗的其他弟子,都不待见。 因此,弟子虽然称呼他为师叔祖,长老们称呼为小师叔,但没多少人真正尊敬他。 “小师叔带来的人又如何,把那个小子轰下山去!” 执法长老没心情,一大清早,却被这个名字坏了好心情。 “可,可是,他的他手中有师叔祖的那枚无名铁牌。”这个弟子弱弱地说道。 无名铁牌! 一听到这话,执法长老不由脸色一变,沉吟了好一会儿,吩咐说道:“赶快去找其他的长老,让那小子在大殿待候!” 长河宗,一共有八位长老,其他的七位长老一听到“无名铁牌”的时候,都不由脸色一变,都不得不出席。 无名铁牌,乃是长河宗的开山祖师,那位无名剑仙所留的遗物。 但不知道为何,如今这个先祖遗物却落入师叔祖的手中。 此人能呆在长河宗,诸位长老对他无可奈何,那是因为上一代宗主叮嘱要照顾他。 除此,还有其他的原因。 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手中有一枚无名铁牌! 凡有此牌者,如开山祖师亲临至此,号令全宗,令行禁止,无人不从。 另外,可以向长河宗提出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可以是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