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拿话刀子捅人正开心的莫渊突然哑了。 和汗巾帮主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 你这也太耿直了点。 打开话夹子,汗巾帮主也就无所顾忌,道:“你说得那么好听,可你们如此费尽心思的谋划,必是有所图谋,即便不是对我们有图谋,可这都会影响到我们,你们若倒霉,我们都要受到你们的连累。” 莫渊一摊手,道:“归根结底,是你们对我们缺乏信任,觉得我们不靠谱,会把你们拖进难以预知的泥潭里面。” 汗巾帮主很干脆的点头。 莫渊道:“缺乏信任,那就增加信任呐,这是交流的不到位,那就增进交流啊,怎么能够不加考虑的就关上沟通的大门呢?你作为一帮之主,就这么莽撞冲动的吗!” 汗巾帮主缓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道:“我看没这个必要,咱们缺乏最基本的互信基础。” 莫渊更不解,问:“这又是何道理,难道我们太过面目可憎了?” 汗巾帮主道:“因为你们是畸变者,力量之道和我们完全不同,我对此也从无了解,你们的力量成长方式,所思所想,我都完全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和你们强行捆绑在一起,风险太大,会发生什么我根本无法预知,古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渊轻啧了一声,一脸无奈。 这人的行事风格和他的年纪完全不同啊,太保守,太稳,绝不踏足陌生领域。稍有风吹草动就干脆不动,当个缩头乌龟,任人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听。 这个态度,即便自己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绝无一点加害之心,反而想带着对方一起飞,那也是没用的。 他无奈的道:“我的帮主啊,你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真的让我们很无奈啊,你已经了解了我们这么多秘密,总不可能让你拍屁股走人吧,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汗巾帮主眼中带着一丝戏谑,道:“言辞不管用了,又想换一种方法?” 莫渊道:“你也别把我们想得多么邪恶,更好像真的非要说服你不可似得,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不过你这样我们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也不会用其他方法虐待你,只是将你囚禁于此。这里处于地底深处,没有我们同意,你插着翅膀也别想飞出去,你就做好下半辈子安心在这里度过的准备吧。” 莫渊这话说出,汗巾帮主微微色变,却终究没开一言,让墨渊都不得不佩服他这如铁一般的心志。 他站起身来,似欲离去,又道: “哦,还有件事,上次街巷中与烂仔帮对峙的那些汗巾帮众,当晚为了快速撤离,也全都被我带来此地,然后有四个人去通知外面的高层,一是安他的心,让他们不要慌乱之下做出什么招眼的事情,二是和他们约好见面时间,因为他们都很担心你的情况,必须亲眼见到才能安心。 不过,现在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了,我只能和他们爽约了,另外,那些还留在这里的汗巾帮众自然也只能继续呆在这里,待会我就带他们和你作伴吧。” 说罢,他便带着也都起身的众人向外走去。 “等等!” 汗巾帮主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虽然压抑着嗓音,却仿佛声嘶力竭一般。 莫渊转身看去,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汗巾帮主脸色已然大变,大喊道:“好狠,好毒,你这是要了汗巾帮所有人的命啊!” 莫渊道:“我救了你,没有任何折磨,还提前安抚了外面的汗巾帮众,现在事情谈不成,我要保住我们的核心机密,自是不能让你离开,何况按理你本就是已死之人,现在还活着本就是我们为你赚回来的。而不与他们接触,这都是我的本分,怎么能算狠?” 汗巾帮主恶狠狠的瞪视着他,说得这么无辜,这么理所当然,可这一切的肇事者不就是你们吗! 他没心思再与莫渊抗辩,可心防却前所未有的松动起来。 他刚才,只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不动摇,并没有将自己放在整个汗巾帮的大局上考虑。 可得到莫渊的提醒,他才蓦然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事关整个汗巾帮的存亡。 没了自己的汗巾帮,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他隐约已经有了判断,可那种局面,他却不敢去细想。 …… 我若是点头,可能会为将来埋下隐患,可若我依然死硬着不松口,那汗巾帮很可能连这一关都挺不过,即便挺得过去,也必将遭遇巨大挫折,面目全非,不会再是我所熟悉的汗巾帮。 那些熟悉的人,那些亲人,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都不知道能够剩下几个! 我该怎么办? 现在点了头,即便他们会把汗巾帮挟裹着拖向险境,但至少我还在,我能与大家生死与共,总好过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残喘,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会知道! …… 他心中种种自相矛盾的念头闪过,松口屈服的一方已经逐渐占了上风。 莫渊见到他的挣扎,他脸色的变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汗巾帮现实的困境终于迫得他要低头了。 正在这时,莫渊突然发现,给人壮实魁梧、孔武有力观感的汗巾帮主突然面色惨白,眉心发黑,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冒着虚汗,不过眨眼之间,一个魁梧汉子虚弱得行将就木一般。 “怎么回事!” 莫渊两步跨到他身前,特殊的水之感应已经在他体内快速检查起来,一边道: “你不会这么脆弱吧?接受不了现实的困境就又一次选择自杀,一了百了?枉我当你是条好汉!” 检查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身体内外,不是自杀,连一丝损伤都没有。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生命之水能治万病,现在才发现天真了,面对这毫无损伤、极其健康的身体,生命之水毫无用武之地! 可要说他没问题更不可能,眼前的变化明明白白,瞎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汗巾帮主苦笑,又带着嘲笑,对自己,也是对面前这个人,道:“枉你费了这么多心机,却得到这么个结果,你甘不甘心啊?——我他玛也不甘心啊,可这又能怎样!老天,我都回心转意了啊,你这么玩我!” 莫渊不管他已经上升到指天骂地的牢骚话,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汗巾帮主只是苦笑嘲笑,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