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路上,安妮不断地探出头去,观望着正在远离自己的长安城,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晒着大地,一切都显得那样死气沉沉,惟独马车里的气氛比较活跃。康太、紫霞和尚安全都十分庆幸他们自己能够离开那个尔虞我诈的皇宫,只有安妮一个人,仍是在那儿恋恋不舍地观望着,渐渐浓缩了的长安城。 康太在无意间发现安妮总是愁眉不展地注视着车窗外,快要消失在地平面的长安城,好像是在牵挂着城中的某个人似的。是谁呢?他突然想了起来,那个人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女皇帝武则天。 “安妮!”康太突然拉住安妮的手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很舍不得离开她呀?” “谁?”安妮恍恍惚惚地反问他说。 “当然是那位女皇帝武则天呗!” “哎!舍不得又能怎么样,路是自己选的。”安妮唉声叹气地说,“而且我已经选定了它,就不能再回头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这些了。”康太把她拥入怀中说,“假如有缘的话,咱们或许还会回来的。你不要再愁眉不展了,来,笑一笑。” 安妮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康太,你真好,我爱你。” “我也爱你。”康太仍是紧紧地抱着她说,“好了,咱们不要老是谈这些不愉快的事,谈点别的好吗?” “谈什么呀?” “就谈谈你们三姐妹是怎样认识的吧?” “不是告诉过你是在一家酒楼里认识的嘛!” “你可不要所问非所答呀!”康太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又问,“说说看,你们到底是怎样认识的嘛?” “你呀!可真是个孩子脾气。”安妮搂住他的脖子说,“说句实在话,我真的很不愿再提起那些事,太没面子了。” “是呀!三妹夫,你就别再盘问三妹了。”尚安接着话茬儿说,“当时三妹确实很狼狈。” “二姐,不要再说了。” 康太知道安妮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如果自己再这样问下去的话,定会伤害到安妮的自尊心,所以他便很知趣地转移了话题,保持住了马车内活跃的气氛。 他们就这样伴随着这种活跃的气氛,乘着奔驰的马车,在深邃的林荫道间穿行。当安妮再次探头出去时,长安城却早已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眼前除了茂密的树林就是巍峨的大山,一切都保持在古老的原始状态。林间的清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迎面扑来,使安妮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开始在那儿回味着,感叹着。 安妮在回味中,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紫霞来做安排。不久,她便转身坐回原位,急忙问道:“对了,大姐,咱们这是要往那儿去呀?你这个代表上天的引路神,怎么不做安排呢?” “你呀!”紫霞用手指点着她说,“好吧!我们一会儿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再动身前往洛阳。” 二 夕阳西下后,他们终于在离长安城二十里地的小镇中暂时住了下来。同时,皇宫里的武太后酒醒后,发现她喜爱的金瑶公主不在自己身边,眼前只有一个上官婉儿在旁侍奉。突然,她便情绪激动地抓住婉儿的胳膊,盘问安妮的下落。吓的婉儿急忙将安妮写的那封短信拿出来,念给她听。短信的内容是: 敬爱的母亲大人: 女儿不孝,不能常伴您之左右,报其恩德,儿心感万分愧疚。如有机缘,你我母女可再度重逢,儿必将侍奉在您膝下,直至暮年。 女儿要去矣,望母亲大人多加保重身体,不可过分劳于政事,以及过分纵于情欲,二者皆乃健康之杀手,望您量力为之。专此布达。 恭请 金安! 不孝女:金瑶叩之 初八日午后留书 武太后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封短信,大略的看了几眼,唉声叹气的说:“哎!她定是怪我这个母亲言而无信,没有视她如己出,故而才留书离去。哎!金瑶,你可知道母亲的苦衷呀!” “太后何出此言!”上官婉儿安慰她说,“据臣婢这些时日的观察,您对金瑶公主的关怀及喜爱已经达到了顶峰,就如同当年太宗皇帝宠爱高阳公主一般超出了应有的限度。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公主又怎会对太后您有所不满呢!故而,臣婢认为公主留书出走定是另有别情。” “另有别情?也许吧!”武太后又用手抚摸着那封短信又问,“金瑶是独自一人走的吗?” “是的,太后。”上官婉儿回答说,“臣婢当时只见到公主一人匆忙离开了上林苑,奔出了宫城,像是有急事要办似的,无人可挡。” “怎么可能?”武太后疑心重重的问,“那你为何不叫醒我?” “太后赎罪,臣婢不敢。” “罢了,金瑶她离开多久了?” “大概快三个时辰了。” “什么!都三个时辰了。”武太后十分担心的说,“外面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弱女子独身在外,怎能让人放心。你快去,命令牵牛卫速速出城追寻,不得有误。还有,追不回公主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婉儿领命后便派出了大批牵牛卫出城寻找。 不久,徐骆等人为了摸清洛阳城的布防,以便更好的实施下一步计划,竟派王那相、杨昆以及方东胜和他的那伙盗贼手下们,装扮成逃难的商旅,乘坐着马车从扬州出发绕小路赶往洛阳收集情报。他们这样急切的开始谍报活动,看来是在做攻打神都洛阳的准备。难道他们已经扫清了所有的障碍,有了长驱直入控制全局的能力吗?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好回答,因为战场上自古以来就是千变万化虚实难料,所以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很难预料战局的主控权会在谁手里。但是有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那就是历史。------ 三 一路上方东胜总是牢骚不断,心情极差。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老用恶语来攻击王那相,想以雪前耻,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而王那相却处处礼让他三分,在人前装的十分大度。 脾气暴躁的杨昆终于看不下去了,便大声斥责方东胜道:“好了够了,你既不愿随我等同赴洛阳,大可及早向都督言明,怎可行至半途才满腹牢骚,不愿同往。哼!匪贼就是匪贼,真是桀骜不逊。”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方东胜恼羞成怒的说。 “怎么,你也不愿听这些不入耳的话。”杨昆吹胡子瞪眼儿的说,“那你又为何,要用恶语来中伤王兄弟。哼!老子说你是匪贼还算高抬了你。” “你他妈的,在给谁当老子。啊!”方东胜从怀中拔出手枪顶在杨昆的脑门上说,“王八蛋,你找死,老子打爆你的脑袋。” 局面开始紧张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弥漫着火药味,使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们二人虽然在马车里悄无声息的对峙了很长时间,可紧张的气氛仍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还在逐步的升温。王那相知道他们两个再这样争峰相对下去,一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对谁也没有好处。他便出面阻止道:“哎呀!冷静点,大家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嘛!何必要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哼!你少在老子面前装好人。”方东胜瞪着他说,“那天夜里在都督府门前你是怎样给老子难堪的,老子至今还记忆犹新,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原来方兄是因此事而恼怒于小弟。”王那相装腔做势的问,“哎呀!这可真让小弟我倍感惭愧呀!不知,方兄可否容小弟解释一下呢?” “你们这些老古董,说话可真是麻烦。”方东胜很不耐烦的说,“痛快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他妈的之乎者也的老子不爱听。” 他的那伙盗贼手下们也附和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们这群匪贼,去死吧!”杨昆怒气冲天地挥起两个大铁锤,准备跟方东胜他们拼命,却又被那王那相给阻止了。 “杨兄,方兄,诸位兄弟们,大家可否再听小弟一言?” 方东胜见那王那相说话的口气十分有善,自己再这么闹下去就没多大意思了,便收起了顶在杨昆头上的手枪,说,“好,我听着,你说。” “哼!这还差不多。”杨昆也收回了两个大铁锤说。 “这样才对嘛!”王那相和颜悦色的说,“大家都是为都督办事的,何必要为了些琐碎之事,而伤了和气。况且这一路上凶险异常大家应该精诚团结才对,切不可再起纷争了。否则,不但无法完成都督交咐之使命,恐连自家性命也难保不会丧于半途呀!” 方东胜听了王那相的话后,觉得十分有道理,竟主动与那杨昆握手言和,化敌为友。看来,这个方东胜也并非是个过于固执己见,不通情理的家伙。 方东胜、杨昆和王那相他们在马车里睡了一觉后,竟命令车夫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继续赶路。 四 三天后,由于康太、安妮、紫霞和尚安他们在途中又遇到了些麻烦,所以他们直至第四天的中午才赶到了洛阳城下。他们驰车进了城后,才发现这洛阳也跟长安没什么两样,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街面儿上多了些流民和收税的税官。城中的百姓们仍然是同往常一样,你来我往的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交易,好像战争离他们还很遥远似的。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洛阳城里怎么会如此平静,好像战争从来没有爆发过似的,太反常了。”安妮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洛阳城一边说。 “反常是反常了点,但我想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康太说,“这可能就是身处乱世中的百姓们,一种最常见的心理活动吧!” “怎么讲?”安妮回头问他。 “这,一时我也无法讲清楚。”康太突然又说,“哎!不对呀!安妮,你应该比我要看的更清楚,分析的更透彻才对。别忘了,你可是专门搞考古研究的,怎能问我这个半斤八两的人呢!”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将我的军呀?” “我可不敢将你的军。”康太嬉皮笑脸的说,“万一你一生气,把我给炒了鱿鱼,那我可就惨了。” “讨厌,你是从那儿学的这般油腔滑调。”安妮推了他一下后,又有些羞涩的说,“二位姐姐可都看着呢!你正经点儿。” “不妨事,你们继续。”尚安随便将手一挥笑着说,“你们呀!就当我和大姐不存在。” “哎呀!二姐你又来了。”安妮红着脸说。 “好好——好,二姐不说了。” “好了,别闹了。”紫霞终于开口问,“大家又舟车劳动了一上午,想必也是饥饿难挡了吧?少时咱们去城西最出名的蓬莱阁吃顿好的,你们看如何呀?” “啊!姐姐又要吃那些俗食呀?能不能不吃呀?”尚安愁眉苦脸的问。 “妹妹,入乡随俗嘛!”紫霞摇了摇头说,“再说就算是你不想吃,那也总不能让别人一同陪着你饿肚子吧!” “哦!知道了。” 虽然她们两姐妹的那个秘密一直都没有向康太和安妮公开,但是在康太的内心深处,也早有一个跟安妮同样的疑问,那就是她们两个天仙般的姐妹花,到底是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其实康太从前也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可自从他亲身经历了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后,就改变了原先的想法,开始跟安妮一样,都认为她们两姐妹并非是凡夫俗子,而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可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没有机会证实自己的想法,直至今天才找到了空缺想要问个明白。 “我------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康太忍不住对她们两姐妹说。 “你问吧!”紫霞冷不防的说。 “你------你们是不是神仙呀?”康太突然傻头傻脑的问。 紫霞和尚安听到这句问话后,顿时就呆滞住了。她们可真没料到,康太竟然比安妮问的还要直截了当。这使二位仙子很是为难,局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安妮知道她们不愿意表明身份,一定有她们的苦衷,便上前握住康太的手,又瞅了瞅车窗外说:“好了康太,我快饿死了你就别问了。你瞧那牌匾,蓬莱阁,我们已经到了。” 紫霞知道安妮这是帮她解围,也很自然的应和着说:“是呀!我们到了。老人家,就在此处停车吧!” 马车在车夫的一声吆喝下,停在了蓬莱阁酒楼的门口。他们四人下了马车,付了租金,便结伴走进了这家酒楼。谁也无法料到,就在他们踏进酒楼的那一瞬间,武太后派出寻找安妮的那些牵牛卫,竟出现在了洛阳城的西市。 只见那些牵牛卫们,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手拿一张安妮的画像,到处询问过往的行人。看样子,他们似乎都显得很疲乏,可也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都很清楚,这一路上长途找来,虽说是风餐露宿,人困马乏,十分须要休整,但如果因一时的懈怠,失去了寻得公主的良机,空手而归的话,万一凤颜大怒,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也只能强忍着疲劳与困倦继续寻找下去。 五 此时,康太、安妮、紫霞和尚安四人却正在蓬莱阁酒楼的花厅中享受着美味佳肴。这可是他们离京后最放松,最快乐的一次就餐了。 “哇!这里的饭菜果然是名不虚传呀!来康太多吃点。”安妮边往康太碗里夹肉和鸡块儿边说。 “好,我够了。”康太反过来为安妮也夹了满满的一碗肉菜说,“来,你才应该多吃点呢!来,尝尝这个龙凤呈祥。” “噢!你也尝尝。” 他们俩就这样你夹一块肉给他,他夹一块肉给你的互相谦让着,好像紫霞和尚安顷刻间就消失了一般,完全可以用旁若无人来形容。这时,康太和安妮的甜蜜劲儿竟使尚安突然有了些凡人的心理活动,便红着脸问道:“喂!三妹,三妹夫,你们这是不是就叫做那个什么比翼双飞,夫唱妇随呀?” “怎么!”安妮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二姐,你是不是也想找个心上人,体验体验呀!” “我——!”尚安刚要反驳的时候,竟听到从花厅外传来了很刺耳的恐吓声和赔礼声,便第一时间奔出了花厅想看个究竟。接着,紫霞、安妮和康太他们也都很好奇地跟了出去。 “妹妹,出了何事?”紫霞问。 “好像是在逼债。”尚安含含糊糊的回答说,“不,是来收官税的。你看那个张牙舞爪的家伙,多像个官差呀!” “既然是来收税的又何必如此吵嚷,这么大一家酒楼难道还吝惜那点儿税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大家都不清楚,怎么不找个知情人问一问呢!”康太说。 很快,安妮便迈着碎步走到了一位围观的老秀才跟前,问:“老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哎!这年头儿,真是不让我们老百姓活呀!”老伯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后竟又反过来问她说,“看姑娘的装扮定是富家小姐,想必也很少出门吧?” “哦!”安妮随口应了一声,又问:“老大爷,这么多官差,是不是来收官税的呀?” “是呀!哎!要变天了。”老秀才唉声叹气的回答说,“自从那姓徐的兴兵造反以来,这些催命鬼们就借着朝廷征收军饷的名义,大发国难财。你别看现今洛阳城略显平静,甚至昔如平常,那都是表面现象,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害怕,包括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哎!瞧!我真是个老糊涂,老朽失言了,失言了。------” 他就这么一边说叨着“老朽失言了”,一边摇头晃脑地离开了。正当安妮沉想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耳光声和惨叫声。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侧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些税官正在殴打酒楼的老板及伙计。 “哎呦!诸位——诸位官老爷们别打了。”酒楼的老板用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哀求着说,“哎呦!别打了,我们交税,我们交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弟兄们都停手吧!”一个尖嘴猴腮的差官叫住了那些殴打酒楼老板的税官们又说,“哼!真是贱骨头,早这样不就用不着受皮肉之苦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你们不愿交纳税金,我等拿什么来保护你们呀?放聪明点儿,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你们昨日不是已经收过一次了吗?今日又怎能复收呢?” “呸!少他娘儿的废话,快交。”那个尖嘴猴腮的差官凶神恶煞的说,“你们昨日交的乃是个人所得税,而今日交的乃是修固城池税。能一样么!啊!” “要多少?” “按你们酒楼的规模来看,至少需要交一千七百贯钱。” “什么?一千七百贯,强盗,你们这群强盗。” 那个尖嘴猴腮的差官听了酒楼老板的这句话后,十分愤怒,竟拔出腰刀准备当众处死他。 六 安妮实在看不下眼了,竟然离开人群,上前阻止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能随便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康太见安妮竟站到那个尖嘴猴腮的差官面前评理,这可把他给吓坏了,便冲上前去,站在安妮身前为她助威。不久,连紫霞和尚安也全都跟了过去。 “哎呀!真没想到,这天下间居然会有如此天仙般的美貌女子,弟兄们今儿个咱们可是艳福不浅呀!”那个尖嘴猴腮的差官绕着安妮、紫霞和尚安她们转了两圈后又说。 其余的几个税官也都附和着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够了,你们这群败类都给我闭嘴。”尚安横起凤目叫骂着,让他们停止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可他们不但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哼!小美人,你让我们闭嘴也行,不过,你得费点劲儿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差官在尚安面前翘起唇口,丑态百出的说。 “无耻之徒。”尚安随口骂了他一句,就用“火灵七星针”封住了他的五官,使他那张令人捧腹的丑态凝固在了脸上。这可把围观的众人给逗坏了,各个都捂着肚子讥笑他。 剩下的几个税官,纷纷叫喊着“妖怪,快抓妖怪”之类的话。很快附近留守的十几个税官便闻讯赶来围攻紫霞、尚安、安妮和康太他们。同时,那几个税官的叫喊声也很快传入了那些牵牛卫的耳朵里,他们为了不放过任何寻找公主的蛛丝马迹,竟全体下马,向蓬莱阁酒楼奔去。 他们刚到酒楼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只见那些税官们,全都如同太空失重般地飘浮在空中,面朝天,背朝地。紧接着,一位穿绿衣裙的美女,指的就是尚安,轻轻地将衣袖朝地上一甩,大地竟突然喷出了数股火气直接烘烤着那些税官的背脊,四周除了惨叫声就是喷火声,场面既宏大又神奇。 “好了,妹妹,够了,会出人命的。”紫霞在旁焦急的说,“妹妹,他们都快被你给烤焦了,快停手吧!” “哼!活该,烤死才好呢!”尚安瞅了他们一眼后说,“这些人渣,活着也没用。” “妹妹,你会惹下大祸的,你怎能如此的任性妄为呀?”紫霞的话音刚落,就将发髻间的金簪拔了下来,随手便向正在喷火气的地方抛了出去。瞬间,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根金簪刚刚接近地面就开始大放金色光芒,很快就把喷出的火气吸进了簪中,尘埃落定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不久,那些税官和一些围观的客人受了惊吓后,便纷纷逃离了那里。这时紫霞将手轻轻一抬,那根金簪竟又奇迹般地移回到了她的手中。 “哇塞!真是神了。”安妮十分吃惊的说,“你们真是好厉害呀!” “是呀!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康太也应和着说。 “你们呀!可真是大惊小怪。”紫霞解释说,“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大姐,那天夜里在空中飞行也是障眼法吗?”安妮轻声问她。 “这——!”紫霞开始目光躲闪了起来,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似的。正在这时刚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牵牛卫们,便趁此机会仔细的打量着安妮、紫霞和尚安她们,而后又拿起安妮的画像对照了几遍,竟猛然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其中。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他们想到这里便疾步来到安妮面前,行跪拜大礼,高呼千岁。 “哎!你们------你们是谁?这是什么意思呀?”安妮十分惊讶的问。 “公主殿下,请同末将等人回宫吧!”领头的牵牛卫将说。 这下安妮才明白了过来,便上前扶起了那位领头的牵牛卫将,说,“大家都先起来吧!” “谢公主。公主稍等,末将,这就派人将车马赶来接公主回宫。”牵牛卫将又吩咐说,“弟兄们,还不快快备车。” 那位领头的牵牛卫将一声令下,其余的牵牛卫就准备去赶马车,可没想到安妮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口回绝了他们。看来这次,安妮是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污秽不堪的宫廷了。可始终让她牵肠挂肚的人,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母亲”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