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仁义将他的大背包背着走进了办公室里。 大背包里全是从赵师长那儿得回来的资料,这些资料全部都和吴贵宝有关。 坐了下来之后,那些属下们也依次走了进来。 属下也都背着包,这些包里也都有着些佟仁义以及督察部的属下们所认为的那些比较重要的材料。 终稿虽然已经定了下来,但佟仁义还是觉得有些不托底。 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一次的任务难点,除了吴贵宝之外,最大的变数还在安天伟的身上。 论实质,吴贵宝无论是英雄连年青的老连长,还是军地指的训练体系的创建者,都改变了一个事实,他的身份,怎么跳,都还是归本部管。 可是安天伟不同,安天伟现在虽然是军地指的副指挥,但实质上,安天伟并不归本部管。 安天伟这个副指挥的身份是因为军地指的需要。 在军地两方面最高级别的合作项目里,像安天伟这样的人,几乎是不可或缺的。 虽然实际情况是如果没有李云天的推荐,安天伟百分百不会落入到本部的视线之内。 这恩怨还没有结清,就想在本部的碗里盛饭吃,换谁都不乐意。 佟仁义坐稳之后,将终稿再重新的理了一遍之后,发现实在挑不出什么大的问题,才将手里的终稿往桌面上一扔。 “你们都说说有什么想法吧。”佟仁义道。 “主任,我想问一个事。这事一直堵我心里头。” “有什么话直说,在部里没有什么禁忌,但搁外头你们要是给我嘴不把门,小心我给你们的嘴巴封上。” “哪能呢?”督察部的这下属用手捂了一下。 “说吧!” “是这样的,主任,吴贵宝这块儿,他本身确实有些问题。这可以理解。不过,我们现在能理出来的材料也就只有这么些了,仅凭着这些材料就能办了他?” 佟仁义知道自己这下属的意思,不管怎么找,想要将吴贵宝的案子办成铁案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加为难的是,不只是吴贵宝,在吴贵宝的身边,有不少神仙啊。x3 佟仁义真是担心这个。 而尤其担心的正是安天伟。 申报一等功的材料,在本部这儿等于是压着了;但是,本部这儿压着的材料,直接上到了上面去了。 这中间的渠道是怎么走的,都风传是因为安天伟走了李云天的路数。 但这只是风传,也没有谁真的敢拍着胸脯说就是安天伟走的路数。 现在吴贵宝和安天伟走在一起,佟仁义说实话真有些头疼。 督察部的资料很齐全,关于安天伟的一些过往,佟仁义特意去了解了很多。 但越是了解的多,佟仁义就越是心里不踏实,对安天伟这个人就越是看的不清。 唯一知道和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只要吴贵宝出了事,安天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与这样的一个对手对上,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佟仁义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多线出击。比如最近跳的挺欢的安天伟!” “嗯。我也正想着这事……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安天伟啊!他不是跳的挺欢实吗?我看本部里的很多人对他的意见都挺大。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称称他的斤两。我觉着吧,这件事迟早我们得和安天伟对上!” 佟仁义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部下。 理没错,但你也得分人啊! “你是不是睡的有些迷糊了?给你睡的时间我看多了,到现在还没有醒呢?你倒是举一举,怎么个出击法?”佟仁义不是真的责怪,而是气部下的眼力。 部下看佟仁义的反应这么大,有点懵。他还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挺到位的。 安天伟确实是需要面对的一块山石,而且还是那种特别硬特别臭的,这块臭石头拿不掉,吴贵宝的这事没有办法弄。 佟仁义何尝不知道是这个理?他这不正愁着的也是这个事情呢吗? 如果这么好办,他至于这么愁眉不展的? 叹了口气,佟仁义摆了摆手道:“安天伟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和他对上之前,还是需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功课。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就动的对象。” 佟仁义的办公室里顿时沉默了下来。 包括那名部下,也是一样的沉默了下去。 他确实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但是他同样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走这条于他们而言是正确的路。 这就有些尴尬了。 “难道就走不通?”部下自言自语。 佟仁义有些烦躁的翻着摆出来的材料,低头不语。 过了好久,大家都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这件事到这儿就等于是卡住了。 “安天伟啊安天伟,我们督察部真的跟你没有仇怨,也不知道这次下来,会不会积怨很深!”佟仁义心中暗道。 而在军地指那边正和吴贵宝商量着怎么改进训练体系和作战单元的设想的安天伟,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有人想的节奏?”安天伟揉了揉鼻子。 “得了吧你就。就你这样的天天飘着跟朵云似的,谁能想你啊?还是老么实的跟我研究训练体系吧。”吴贵宝笑道。 “这个你还别不信,哥这是洁身自好。否则,早就儿女成行了。”安天伟也打了个趣。 他的感情生活其实挺白的,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一直认为时机不成熟。结果他想要的成熟时机,总是迟迟不来。 “你啊!”吴贵宝将手里的签字笔收了起来,放到桌面上:“安哥,想不想要听我一句心里话?” “说。我们哥俩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安天伟大致也猜到吴贵宝这个时候会朝哪个方向感慨,但他还是想听听这个年青的老连长,在这方面的高论。 “安哥。也许你想找一个最好的时机,给别人最好的一切。但是,人在时间里行走着,任何时候,或者说永远都不可能真的能寻找到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