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帝国东南水师提督郑怀安收到广胜镖局带来的那封信的几天后,远在东北的风云军统帅龙飞城,还有已经身为一州刺史的孙冰臣,同样也在风云军的大营和刺史府之中接到了来自徽州另外两个镖局镖头亲自送来的内容差不多的两封性。 龙飞城接到的那封信,前面的内容和郑怀安的一模一样,都是大汉帝国未来几个月要发生的“大事”只是到了后面,才提到了四年后和风云军有关的内容——安北将军石涛弹劾龙飞城,宰相林擎天让龙飞城上帝京城自辨述职,随后龙飞城因为意外死于帝京,安北将军石涛随后投靠刹满人,在刹满人大军与风云军大战之际,石涛焚毁风云军海城郡,宁源郡,昌图郡三大军屯,并占据燎原关,断了风云军后路…… 孙冰臣接到了那封信也大同小异,只是在孙冰臣接到的那封信的后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上大汉帝国南方各州各郡几十个人的名字,那些人,都是未来一段时间内要暴露出来的带领白莲教在南方各州起事的头领人物,这些人物,有的直接就是官府中人,有的是地方乡绅,还有的,则是地方上的土匪流寇,甚至是主持着寺院和道观的方外之人…… 这两封信,都是龙飞城和孙冰臣的“老朋友”花重金托镖局的镖头亲自送来的,两封信的后面,都有同样一个署名——别问我是谁,请叫我红领巾。 这几封信当然出自严礼强的手笔,也是严礼强把自己的知道的未来的信息进行的价值最大化的一次利用。严礼强相信,像郑怀安,龙飞城还有孙冰臣这样的人物,整个大汉帝国也找不出多少来,这些人的智慧,能力,手腕,还有应变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自然就能找到应变的方法,不会再掉到同一个坑里,这些人物的命运改变了,那么,未来大汉帝国的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这次当了一回红领巾,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在蝴蝶效应的作用下,这三封信一送出去,除了四年后的天劫无法改变之外,未来几年大汉帝国的一切,严礼强再也无法把控,所以的一切,对严礼强来说都会变成未知。 …… 差不多也就是在龙飞城接到那封神秘信件的同一天的晚上,大汉帝国西部,广袤的古浪草原深处,沙突七部乌利部聚居的白水湖畔的一个大帐之内,一群乌利部掌权的贵人,正在大帐之中,气息凝重的听着一只站在圆桌上的鸟儿在说话。 那只鸟,是一只黑色的八哥,双眼闪动着血红的色彩,正是几日前严礼强突袭那个沙突商队后不久飞走的那只鸟,对普通人来说,这只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对火焰神教的祭司来说,这却不是一般的鸟,而是火焰神教的祭司用心血秘法饲养出来的本命灵鸟,在火焰神教的祭司之中,许多修炼驭兽之术的祭司都会有一个和本命灵物,而这只看似普通的八哥,就是火焰神教一位祭司的本命灵物,有着非同一般鸟类的能力。 …… “你是谁,我们是正规的沙突商队,受你们大汉帝国的律法保护,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你想要财货的话,都在那个帐篷里?” “别装了,我是谁你一定是知道的,你们派到平溪城中的那三个人估计已经死透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你最后有什么遗言!” 那只黑色的本命灵鸟在说着话,那灵鸟说出话来的语气,语调,就是严礼强和那个被他在平溪城外干掉的沙突人祭司最后的谈话的内容,虽然这话是一只鸟说出来的,但是,这只鸟却能把严礼强和那个火焰神教祭司的语气模仿得有七八分像,让人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如果严礼强在现场,一定会惊讶,没想到白银大陆上居然还可以用鸟当做录音机,实在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里的?” “这个嘛,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知道你们在这里,还在城里设下了陷阱,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别以为你们沙突人就铁板一块,你们要是死在这里,除了林擎天会失望之外,沙突七部之中自然有人会高兴!” …… 在一群乌利部掌权者震惊的眼神中,那只本命灵鸟,在这个大帐之内,完完整整的把那天晚上严礼强和那个沙突人祭司临死前的对话重复了两遍。 那只鸟的话说完,巨大的营帐之内,除了牛油蜡烛燃烧时炸响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族长,这……这只本命灵鸟说的话是否可靠?”在一片沉默之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乌利部贵族上前一步,双眼寒光闪动,开口问道。 乌利部的族长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乌利部的火焰神教的大祭司。 大祭司已经一百多岁,整个人气息阴郁得就像是深渊里的腐食动物,满脸的皱纹深刻得就像高原上的沟壑,只是一双眼睛,还依旧寒光闪动,“这是萨达祭司的本命灵鸟,除了萨达祭司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控制它,这支灵鸟之所以飞回来,就是萨达祭司临死前最后的意愿,再过几天,这只鸟也会死去,刚刚你们听到的这些,也就是萨达祭司在被杀死之前和杀死他的那个人的对话,真实性毋庸置疑……” 一群在大帐之中的乌利部掌权的贵人们瞬间哗然…… “怪不得我们乌利部这次损失惨重,萨达祭司他们这次的任务会失败,掉入到汉人的陷阱之中全军覆没,原来是我们沙突七部已经有人向汉人泄露了消息……” “是谁,找出来,杀了他……” “对,杀了他,杀了他……” “我达都要砍下那个泄密之人的脑袋,做成酒壶,让他的家人和妻女,全部变成最低贱的奴隶……” 乌利部的贵人们鼓噪了起来,有的甚至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在营帐之中挥舞着,情绪激动。 “今天大家在这营帐之中听到的一切,都不得泄露出去,如有泄露者,就按族规处置!”乌利部的族长冷冷的环视一周,用充满杀气的沙哑的声音开了口,“知道萨达祭司他们这次行动的人,整个沙突七部之中,包括你们在内,也就只有几十个人,我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要告诉你们,现在我们乌利部的处境很不利,我和大祭司都怀疑,我们沙突七部之中有人和汉人勾结,目的就是想在沙突七部之中打击削弱我们乌利部的实力,好取而代之……” “一定是乌木部干的!”马上就有人叫了起来。 “对,一定是乌木部的那些杂种,我们乌利部倒了霉,他们最高兴,他们一直嫉恨我们乌利部几十年前打败了他们,霸占了白水湖畔这片最肥沃的草原,嫉恨我们是沙突七部最强的部落……” “肯定是乌木部……” 营帐内的一干乌利部的贵人们都一口咬定是乌木部干的,乌利部是沙突七部实力最强的部落,一直以沙突七部的领袖和代言人自居,但是,沙突七部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各部之间的矛盾和利益纠葛绝对不少,在危难之时,沙突七部还能为了生存团结在一起,但是这么多年的安定生活,早已经让沙突七部各部之间的矛盾重新变得尖锐起来,而作为沙突七部之中实力第二强乌木部,因为各种历史原因,一直被乌利部的人视为最大的威胁,这次由乌利部主导的行动失败,乌利部损兵折将,那只鸟一飞回来,立刻就把乌利部的情绪给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