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应该先把我放下,或者让我藏起来,然后你也找个地方躲起来,趁机偷袭他们。” “或者想办法逃走,来的更好吗?” 木薰儿这样说道。 “不用。” 寇篮儿这样说道。 “因为我可以杀了他们。” 他仿佛很随意的说道。 听到寇篮儿这样的话语,木薰儿却是忍不住的哧哧的笑了起来。 “呐。” “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所以,就算是遇到敌人追杀,也想这么背着我?” “连把我放下,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舍得。” 这么说着,木薰儿纤纤的玉手,拂在寇篮儿的胸前,在他的胸前,轻轻的画了一个圈。 然而对于她的举动,寇篮儿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只是开口说道, “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这一句话落下,寇篮儿背着木薰儿的一只右手陡然放开。 随后不知道从何处,一道剑光宛若流星乍现。 下一刻,星光划过,剑气收敛。 寇篮儿的右手,已经重新背住了木薰儿。 而在距离寇篮儿和木薰儿左右三十丈外,分别出现了一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站在地上。 他们的身上身着奴事司的官服。 神情之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却不正是之前那两人。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的眉心上,已经多了一个红点。 红点扩散开来,化作了两点血色的星花。 扑通! 尸体倒下。 奴事司两大高手就已经这样死在了寇篮儿的手上。 “结束了。” “可以继续上路了。” 用手托了托背上的木薰儿,寇篮儿平静的说道。 但这个时候,被寇篮儿背在背上的木薰儿,却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神情之中,只有惊骇! 直到寇篮儿再一次出声,木薰儿这才回过神来。 “你……!你的剑术!” “我,完全没有看清。” 木薰儿用难以置信的话语说道。 “你当然看不清。” 寇篮儿很平静的说道。 声音依旧淡漠,依旧仿佛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但他这一句话落下木薰儿的耳朵里面,后者却是冷笑了起来。 “有这样的剑术又如何?!” “不还是只能够做别人的工具?!” “你的剑术是了不起。” “但是有本事,你把杀生剑阁那些掌控你的人全杀了啊!” “有本事,你去和你们杀生剑阁的老祖宗,聂政比比,谁的剑术更厉害啊!” 木薰儿的话语里面,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 但听到她这么说,寇篮儿,依旧只是不动声色,托了托她,然后继续上路了。 “杀生剑阁那些人。” “没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我想杀,就杀了。” “聂政的剑术,在剑阁那些长老手上,不值一提。” “但他们的话,根本不能够代表聂政。”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聂政,他的剑,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知道。” “如果聂政可以复生的话,我倒是想要和他比试比试。” “这算是一件,我想要做的事情吧。” 寇篮儿很认真的说道。 他的话语,落在木薰儿的耳中。 她的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升起来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但她压抑着这种感觉,依旧只是冷笑着说道,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 “杀生剑阁的长老在你面前都是垃圾。” “聂政的剑术,你都不放在眼里。” “你的脑子,是不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 “以至于得了一种病症。” “病症?” 寇篮儿平静的反问道。 “这种病症叫做痴心妄想,病灶表现为,白日做梦。” 木薰儿同样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 寇篮儿这样说道。 “我相信你……才有鬼了。” 木薰儿哧哧得笑道。 “我没有骗你。” 寇篮儿再度认真的说道。 “聂政是人。” “我也是人。” “他的剑,同样绝剑,我的剑,同样可以。” “哼。” 木薰儿冷哼一声。 “对。” “你是人,聂政也是人。” “这大秦皇朝的始皇帝也是人。” “但,人和人是有区别的。” “有的人,生下来,天资绝顶,有剑仙之资,而有的人,充其量,只能够做一个杀手,然后成为可怜而可悲的剑子。” 寇篮儿刚才的剑术,确实惊人。 以她的修为和道行,根本看不透,亦看不明白,那一剑,到底有多厉害。 但若是说寇篮儿拿自己去和聂政相比,她绝对是嗤之以鼻的。 对于木薰儿的话语,寇篮儿并没有再回驳她。 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这样说道, “第一次。” “第一次和一个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寇篮儿这样说道。 “不一样?我有什么不一样?因为我是木灵?” 木薰儿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不,不是的。” 寇篮儿回答道。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是因为你的心。” “我见过很多的人,也杀过很多的人。” “他们的心,我都看过。” “你的心,不一样。” 说到这儿,寇篮儿补充了一句, “很特别。” “很特别吗?” 木薰儿咀嚼了一下。 她的脑海之中,却是忍不住的响起了很多的事情。 她出生于东泰州。 东泰州濒临东海。 属于大秦极东之地。 那儿有一片森海。 森海之中,生活着很多的异族。 木灵一族,就是其中之一。 而她就是木灵一族族长的女儿。 作为族长的女儿。 她从小见证着木灵一族面临的生存危机。 不断的有人类深入森海,盗捕木灵。 甚至为了生活下去,木灵一族,不得不以自身向大秦朝廷纳贡。 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 但落在木薰儿的眼中,她从小却有一种诡异的想法。 明明是这样弱小的种族。 却为什么要这样挣扎着活下去。 明明活着这么辛苦。 只能够活在别人的压迫之下,成为别人的玩物,沦落一个可悲的结局。 既然如此。 还不如自我了断。 万物生灵,从天地自然而来。 受尽生死病死、七情六欲之苦。 既然如此,明明知道苦,为何不干脆自我了断。 没有了。 不存在了。 不就是不苦了。 明明被欺负,压迫成那个样子。 却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还想要延续这种被压迫和欺负的文明。 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