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盼兮换洗梳妆,这会儿又成了亭亭玉立的清纯美人儿,莲步款款好不优雅,从那片琼楼下来,路过一片清幽古道,周遭竹林刮来清凉的风,刹时神清气爽。 竹林里有一座亭子,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一个蓬头乱发的糟老头在竹林里啃着鸡腿,吃完用满是油泽的手往破衣裳蹭了好几下,这才感觉心满意足。 这座亭子乃是越王生前所造,在石桌上摆着一部残棋。可惜越王一生都无法破解,也不知道这糟老头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在这研究了半天。 安盼兮给糟老头欠身行礼,恭敬道:“兮儿见太师爷。” 在百越能被称为太师爷的只有一个,那人便是勾越和勾正的师父。 道号,玄微子。 说起来玄微子可是大有来头,以前九州国不曾分裂时,玄微子是九州国国师,后来随着九州国分裂灭国,玄微子便消失在世人眼中,后来隐居于百越双子谷。 玄微子像个傻老头一般,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呵呵傻笑,向安盼兮招手,“小狐狸,记得当年第一次看见你时,你还是一个编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那时毛都没长齐哩,一眨眼的功夫你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安盼兮嗔了一眼,撒娇道:“太师爷,你就会取笑我。” 玄微子嘿嘿直笑,再看残棋,笑得合不拢嘴。“当年我珍藏的琴选择了你,这些年来你可用得趁手?当年送琴给你,我可肉疼好久,要不今天给我弹个小曲听听?” 织梦之琴,便是玄子当年珍藏的至宝之一,只不过玄微子一直无法获得这把琴的认可,研究了好多年,也不见有任何收获,直到出现了一只小狐狸,织梦之琴才出现异兆。 琴选择了她,她成了琴仆。 说琴仆是很不好听,但里边暗藏的玄机大了去,当初选微子想成为琴仆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怪这琴的眼界太‘高’了。 安盼兮席地而坐,便开始弄琴,琴声悠扬…… 勾正姗姗来迟,对着亭子中的老头而行礼,“师父,您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徒儿好给您接风洗尘。” 不料,糟老头对勾正摆着一副臭脸,压根就不理会勾正,当一曲琴完毕,糟老头适才开口,“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父?当初我教导你们兄弟俩时,是什么教导你的,相亲相爱,相辅相成,不可分道扬镳。后来呢?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勾正不敢起身,保持跪拜的姿势。 糟老头继续说:“本来我不想再理会你这点破事,不过前些日子有一则消息传进我耳朵里,我不得不出山给你一个忠告,幻音仙山那位可不是你能惹的,就连我经过幻音山门都得停下来行礼,你倒好,直接抓了幻音仙山传人,你想死我不拦你,毕竟我曾经教导过你,若是因为你的过错幻音仙山怪罪到我头上来,我可担当不起。” 勾正低着头,神色复杂,不敢反驳。 安盼兮从太师爷从口听到这番话,心惊肉跳。 “九州国尚在时,我曾有幸见过幻音仙山那位,至今依然心有余悸,虽然幻音仙山封山好多年,与世隔绝,谁知道幻音仙山传人出事后,幻音仙山会不会震怒,你最好别再打那女人的主意。” 勾正低着头,死死的咬牙,抬头道:“师父,我已经昭告天下,她将会是太南国皇后。” “逆徒,你对她做了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了。” “孽……障!”糟老头怒目而视,一甩衣袖,消失在原地,只留一道声音在原地:“从今往后,师徒缘分已尽。” 只留下惊愕的安盼兮张大嘴巴,勾正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欺骗师父,如今事情竟演变成这种境地。 …… 街道上,小秃驴极不情愿跟在姓李的小尼姑身后,昨夜喝大之后,又调戏了那几个娇滴滴的小尼姑,后来被姓李的小尼姑撞见后,耳朵又遭罪了。 这不,今日被强行拉出来,说什么要罚走一天。 姓李的小尼姑倒还有一些人性,自己也陪着小秃驴受罪。 小秃驴没精打采,淡淡的抬起眼皮一眼,瞧着姓李的小尼姑屁股,然后想起那几个经常被他调戏的小尼姑,心中就一阵苦,姓李的年纪都那么大了,屁股还没有那几个未开窍的小尼姑大,胸脯那团肉虽说还可以看得过去,可毕竟还没有那几个小尼姑大呢。 小秃驴的师父说他佛心不够,戒律不严,需要磨砺磨砺,可小秃驴不信那套,觉得人生在世就要图个乐趣,没了乐趣,活着还有个屁用。 就在小秃驴打哈欠的时间里,忽然撞上了停下来的小尼姑,一个不稳,一屁股着地,模样好不狼狈。 姓李的小尼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怒道:“走个路都能分神,如果叫你念经岂不是要睡着了?” 小秃驴捂着屁股站起来,嘀咕道:“我生性愚钝,念不来经,睡着也不是一两次了。” 因为这事,小秃驴可没少被师父罚。小秃驴也经常诉苦,天生就这样他自己也没辙啊! 正如他每次念经一样,不听不听和尚念经,念着念着就睡着啦! “这里不是两指仙山,你师父平日对你管照不严,既然下了山我就得管你,不罚你走一天了,罚你念一天经。” 小秃驴暴跳起来,叫囔道:“不,不行,我宁愿走两天也不要念经。” “这里我说了算。” “那你打我出气好了。” “等你念经出差错时,我会打你的。” “姓李的,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你说什么?” “清鱼女菩萨。” …… 倪云裳终于可以使用一些魂力,此刻半蹲于窗前,娇躯使劲往下压,挤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使得那两团肉很翘,水蛇般的小蛮腰,加上胸脯前的丰满的雪峰,只是一个背影,便能让人欲罢不能。 她饶有兴趣的望着街道上两个光头和尚拌嘴,这两货真是一对活宝,小秃驴处处提防小尼姑,而小尼姑又处处训斥小秃驴,闹得不可开交。 三月依旧在忙着手中的活,前些天研制出了一种灵药,可三月觉得还能做得更好,于是继续研制,可一天一夜下来,毫无收获。 回头瞧了一眼窗前的女子,三月面色一红,不敢继续再看,之前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被封印修为之后,和普通人又有何分别?如今就是跌落凡尘的仙子,正好看到了这么诱人的场面,就算泥人都要被融化了。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现在没有那种绰绰逼人的冷艳傲气,如今添了红尘气,变得更加好相处了。 “瞧,那两个光头,有趣得很。” “是小秃驴和清鱼女菩萨吗?” “嗯,倒像是寻常小夫妻拌嘴。” “等以后他们会是小夫妻的。” 倪云裳面色有些向往,回眸一笑。 一笑倾城。 再笑,倾国。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刹那苍白,她下意识捏了捏面纱下的脸,有疼痛的触感,然后心中不停对自己说,这可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明明就是一道幻术分身,只是为了渡过这次情劫的牺牲品罢了。 三月看得莫名其妙,说道:“你整日带着面纱,不觉的累吗?” “一副丑皮囊,戴着面纱遮丑罢了。” “你又骗我了,上次你也这样说,那夜在城主府我可看过你的真容,明明是闭月羞花的容颜,怎么成了丑皮囊?” 倪云裳错愣于原地,问:“你看过我真容?” “可不止我一个,勾正不也看见了吗?” 倪云裳忽然笑了,命中注定的情劫,可不正坐在前边么? 那日在王母庙求姻缘,他们两人异口同声说‘求姻缘’,然后算命老道玩笑道‘既然你们这般默契,不如就此结成连理’。 这话还真说准了。 “好,好,我就不带面纱示人了。” 随着面纱脱落,三月第一次近在迟尺打量这张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如果她之前不戴面纱示人,这次仙子榜,她不是第一也应该是第二吧。 入夜。 天象出现了奇观,七星连珠,众星拱月,无数修士沸腾,连夜赶去十万大山。 而早就在十万大山附近等待多时的修士,今夜见证了一场奇观,十万大山凝聚了无数星芒,随后十万大山被撕裂,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入口。 顿时无数修士纷纷涌入,只为第一时间进入幻星秘境寻到机缘。 当夜,梧桐找到三月和白长空,脚下生长虹,连夜飞往十万大山,张文生死皮赖脸的在后面追上来,大喊着等他之类的话。 小秃驴哭丧一脸,今日再也不能念不听不听和尚念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之类的话了,白天到现在,手掌心不知道被姓李的小尼姑打了多少板子。 好在今夜天象出现了七星连珠,小秃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兴奋大喊:“快看呀,七星连珠,幻星秘境开启了,我们可别落后那些人,赶紧飞去十万大山吧!” 说着,小秃驴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姓李的尼姑气得大叫,“你敢跑,看我下次不收拾你。” 几个粉红面容的小尼姑忍俊不禁,在清鱼女菩萨面前想笑又不敢笑,就要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