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泽停住脚步,又看了男子一眼,这一次却多了许多熟悉感。他身上的淡漠清冷,倒是像一个修行之人! 男子初见雪泽时便有种惊叹,但却忍住了叹服之调。自叹修行多年,也不见有人慧根灵气如此惊艳过人,想来也是修行圣地出来的弟子。 惊为天人,倒也符合宫中的流言蜚语。 两人心中各自“惊叹”,良久才回到话题上来。 “此处好书千万,自当好好品读。但是需要闲心雅致,我今日却没有这个福分,还是不做干扰之物,好让公子享受书卷之乐!” “姑娘倒是善良之人,不知案情有何进展?” “公子为何突然关心此事?” 雪泽知晓对面的人清楚她的来由,而且自他出现起,她便知道这事情不是偶然遇见那么简单。如今,他突然关心案情,又是作何? “母后传我过来,慰藉皇叔亡魂。本人不才,未能亲自探查案情,但是关切之心不减。今日见到姑娘,想必就是那德才兼备的金冠摘得者。又见你来此处写卷,想必有些收获,故而有此一问。” 雪泽轻轻点头,“既然是大皇子,那我便不加隐瞒。不过,事情复杂诡异,公子要听什么?” “自然是多多益善,姑娘量力而语,任何一份都是对在下的恩情。” “那好吧!”雪泽想了想,决定告知他凡尘之中的真相。“经过多人多次查探,确定凶手是一人,但是他在皇室之中有强大的帮凶。此人行踪诡异,手段阴狠,心思缜密,还修炼禁术,以食阳刚之气为力量增长,因而杀害了许多人。王府一案,原因偏于朝廷动荡,应该是有人借刀杀人、除去肉刺,而他也因此得利、不怕暴露……”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告知。若非姑娘今日之词,在下还会蒙在鼓里,而轻信谣言。皇叔与其他无辜之人白白送命,实在令人心寒惋惜,还望早日能够查出确切结果,告慰亡灵。” “那是自然,这也是我的心愿!” “没想到,事情出在皇宫,解决者却来自他处。这倒也是修善积福之事,只是辛苦了姑娘!一位貌美之人需要终日不解面纱,还要忍受凶案的狰狞,真是可敬!” 雪泽摸了摸脸上的轻纱,淡定地回道:“无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需挂念。凶手修行禁术已经涉及我派领域,故而查案也并非为了北华,所以大皇子不必客气!” 雪泽的话音刚落,只见大皇子清淡一笑,眉眼中尽是淡薄的哀愁与漠然。似乎,这一切都不提不起他的心思,而这高贵的身份只是束缚一般。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做皇子,平生最喜欢的便是修行之道。若能向姑娘这般生活,那真是一桩美事。可惜,天下之大,却毫无我伸志的机会!” 雪泽知道他身上有着修行之气,而此人的装扮气质也全然在道、浑如清和,自然是一个诚心追求清修的人,只是他似乎还有凡尘纠葛在身而未能入门。 “若是有心,这皇权也并不能奈何你!天下修仙正派有许多,你可以多加了解。假以时日,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归宿!” “那是自然!修仙之处,我最中意的便是天山和昆仑,并非因为这两处名声最盛,而是有我想要的奇门绝学、正道之感。不知何时,我才能有此机缘,这倒也让人叹息!” “天山,有修仙正道、秘书绝学,这昆仑倒是不知。虽然有些传言,但是多年不见有昆仑修仙之人,因而无法得证。只道那昆仑山脉连绵不断几千里,想来修行之处难以探查!” “然也!昆仑山脉长而奇绝,延绵不断,自然不好确定方位。不过,江湖之中的昆仑派名声赫赫,乃是人间佳话,想必这昆仑山的修行之处也不简单!” 雪泽点点头,“原来是由昆仑门派而定论修行正道,这倒也合适!” 藏书阁的气调典雅味香,刘义舍不得离开,也不愿去其他地方。 偌大的皇宫,恐怕只有藏书阁和花园能够让他停留。雪泽已经去了御花园,所以刘义只便待在这里,寸步不离,并非因为太后心中的设想达成。 时至黄昏,刘义潜心的愿望还是被太后打断了。太后摆驾来到藏书阁,众人皆回避,这宫里不怕她的只有她的儿女。 刘义,太后薛氏的大儿子,也是她最宠爱的儿子。先帝驾崩后,身为大皇子的他并没有按照太后的意思当上皇帝,而是刘礼奉遗诏登基。 当时年少不懂事,现在他也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一心想要钻研修行之事。太后经常劝他夺权,但他总是不听,还退居封地幽州。 如今,太后以王府命案召见刘义,他便来了。但是一来,刘义想要拜祭皇叔却被太后拦下了,非要他答应她一件事情。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义知道是太后来了。 太后来到二楼,找遍各处才在窗户的角落看见刘义,他正在安心看书,并未作出过多反应。 “皇儿!” “母后,你来作甚?” 太后笑了笑,走到刘义跟前坐下,激动地问道:“事情如何?” “按你的意思,我见了那位姑娘了!” “那你觉得如何?” 刘义看了看太后,将书卷放下,正经地说道:“此人资质聪慧,善良得体,还解答了我许多疑惑。” “哦?如此说来,你与她交流顺心,还十分高兴?” “当然!她为我解答疑惑,让我知晓了那位凶手的手段和目的,还有一些皇室之事,我当然高兴。不过,母后你可要多加留心,这皇室有人与凶手勾结,想来也是大权在握之人。处理政事难免触及利益,他人或许背后阴冷,我看母后还是早些将权位还给三弟吧!” 太后一听,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勉强地应下。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皇宫之中还没有人能够威胁母后。你要是能回来便好了,那母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母后老了,你也该尽些——” “若要说孝道之事,那三弟一人便可,我还是喜欢悠闲自由的生活!” “你也说了,恐怕有人早已虎视眈眈,你怎么能放心让母后一人留在宫中面临危险?你三弟虽然孝顺温婉,但是也不及你在我身边的那份安心喜悦。” 刘义微微笑笑,坦言道:“这便是不喜身边人吧?若是我和三弟换换,不出许久,你也该烦我而思念三弟了。母后还是要好好调整心态,珍惜身边人!论情义道理,三弟应该得到更多关心照拂!” 太后叹气一声,哀愁地看向刘义。“你就是太重情重义、淡泊名利了,你真的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能成就大业、生死自主吗?” “多谢母后好意,我觉得现在就挺好。人各有志,我要的大业,是这皇宫和皇权给不了的。若是母后执意如此,还会给我带来许多困扰。在此,我恳求母后一心一意地提拔三弟,莫要在将我带到政权之中!” “可我觉得,你更适合皇位!大丈夫要牺牲自我,保全家园,护佑百姓,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可是嫡长子!” “我不敢忘!但是,父皇的选择就是天下的选择,而且三弟明显比我更加适合做君主。他德才兼备、关爱百姓,处理大小事务有理有序,能够先国后家,但是我不能!” “你!” 太后气得无话可说,恨铁不成钢,又恨先皇出的遗诏。她一直想要大皇子成为江山的后继人才,因此一直不肯归权给刘礼。虽然刘礼不争不说,但是她已经疲惫不堪、诸事无心。 “我的儿子怎么这样不听话?”太后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想着:不过,我来是为了…对了,我是要以一**宝来规劝他的,这怎么吵起来了? 良久,太后稳住了情绪,平和地看着刘义。“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说这些了,伤了母子和气。你今天见的姑娘,如何?” “母后不是问过了吗?” “你说的是大众之词,我问的不是你对她能力的评价,而是情感之类。你难道不理解母后的用意?” 刘义清冷地笑了笑,“母后的意思我明白,这姑娘也确实如你所说,惊为天人、令人难忘。但是,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藏书阁。母后说她知晓王府疑案线索,又说她是修行之人,确实如此,这两点完全符合我的心意。多谢母后,让高人帮我指点迷津!” 太后眉头一皱,哀叹道:“皇儿,我可不是要你来干这些!” “那还要做些什么?难道与她欢畅一番,再告诉母后我要娶她为妻?”刘义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书卷,“母后你想多了,我与她都不是那样的人,也都没有那些心思。你还是不要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了!” “你!”太后气得站了起来,不愿再看刘义一眼。“我不管,我要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拦!” “母后慢走!” “你就等着吧!”落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