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静静等了好一会,三位长老和尧夫人才收回真气,冰床上的月灵悠悠转醒,抚了抚小腹,脸上难受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减弱,倒是三位长老见到了进来的四个弟子,甚是欢喜。 "你们回来了!" "师叔好!" "师尊好!" "师伯好!" 紫阳手一挥,连忙问:"锦华呢?" 叶涛出列微微鞠躬道:"师叔,胡蝶受了伤,师妹无恙,弟子便让师妹带胡蝶回去休息了。" 紫阳一听心头十分欣喜,连连点头,"她回来了就好,没受伤最好了。" "师叔,师尊,月灵这是怎么了?" 随着叶涛的疑问,三位长老的面色皆是暗沉了下来,众人看向冰床上的月灵,此刻正在吴末的安抚下勉强入睡。 师兄和师弟进来这么久,吴末自然醒是知道的,只是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丢下痛苦的月灵,过去与师兄弟们谈笑风生,便留在床边照顾月灵。 尧夫人看了一眼月灵,甚是沮丧地摇头,"六界之外的气息,不知是福是祸。" 紫由看着吴末看过来的目光,生怕徒儿心里有什么误会,让他委屈了,便走过去与吴末道:"徒儿,照顾好灵儿,为师与你大师兄有些话要说。" 吴末点了点头,三位长老和尧夫人才带着四个弟子来到偏殿。 杨寒留在紫蕴身旁,他们离开之时,紫蕴长老因为已经受了重伤,闭关疗伤去了,可眼下他们回来,紫蕴又因为月灵的事情出关,只怕身上的伤都没有恢复一成。 杨寒扶着紫蕴,问:"师尊,月灵嫂子腹中的胎儿是被下了什么蛊咒吗?" 紫蕴不唉声叹气,可眉眼间的愁绪让人觉得此事更为严重,先是尧夫人帮忙出手压制,后又是三位长老都显然束手无策。 "万苍在这个孩子身上下了魔灵,本身月灵就已经修炼数千年,再加上末儿的修为,一妖一仙,这个孩子本就不容易化为常人,现在又多了一股魔灵,只怕这个孩子会脱离六界。" 江期怒发冲冠,一把拳头锤在柱子上,怒道:"万苍这只妖怪,竟然连一个婴儿都不肯放过。" 紫由也是义愤填膺,又加一句:"那万苍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妖怪,竟然这么对我徒儿的媳妇,这笔账我给他记着了。" 尧夫人叹气摇头,"诸位都稍安勿躁,紫蕴长老,现如今长老可有什么方法,可以保证这个孩子可以成长为一个常人吗?" 弟子们顿时鸦雀无声,都将殷切的目光投向了紫蕴长老,而紫蕴也不负众望,没思量片刻就已经想出了法子。 紫蕴忧心道:"有是有,只是也需要一些牺牲。" 紫由见紫蕴并没有立马说出来,生怕他不肯救,惊道:"大师兄,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救,眼前就摆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我自然是阿水坐视不理。" 这么说来,紫由就放心了,立刻安静地等待着紫蕴把方法说出来。 "给月灵腹中的胎儿洗灵,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紫由刹那间就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急切问:"大师兄,你说,需要多少时间?" "要的不是我们三个老头的时候,是他们的。" 紫蕴说罢看向了对面三个年轻人,尧夫人恍然大悟,一脸惊疑,"紫蕴长老的意思是用五行天罡阵?" "正是!"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紫由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也算一个好消息了,十分好的消息。 只是在场四个年轻人还是不甚清楚,祭先疑惑问:"师伯,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几个一直在五嶷吗?" "嗯,每三日需要给月灵腹中的胎儿洗灵一次,直到胎儿出生为止。" 紫蕴缓缓点头,一脸祥和说来,只是这么一说众人就不免心头百感交集,每三日,这么短时间内,谁都不能离开五嶷,那儋州妖魔群起作乱又该如何。 紫阳眉头微蹙,看向他们三人,捋了捋银发,"如此,他们五人都不能远行了。" 紫蕴点头"这是自然。" 尧夫人:"那儋州的安危该如何?" 紫蕴道:"尧夫人,愚晚认为可以让瀛洲来保全儋州的安危。" "师兄,这怎么行?" 紫阳和紫由异口同声劝阻,只听得紫阳娓娓道来,"瀛洲隐居海外仙山已经千年,对于儋州的事情知之甚少,突然之间让瀛洲的人来干涉儋州的事情,只怕会引开儋州大乱。 另外,师兄也并非不知,这些年瀛洲野心勃勃,此刻若是让瀛洲堂而皇之进入儋州,只怕之后想要让他们离开,他们也未必离开。" 紫阳说罢,偏殿里众人都缄默不语,紫阳说的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可是儋州又不是生生世世属于五嶷,瀛洲怎么说也是一方仙域,守护儋州的太平,他们也有责任。 "掌门师兄,话是这么说,可是退一步来说,仙界共同守护的就是人间的安危,儋州百姓安全是我们各个仙域共同的祈愿,只要妖魔不能在人间兴风作浪,那么是哪一仙派做这个守护者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们若是不让瀛洲来管理儋州的事,反而是置儋州安危于不顾。" "这……" 紫阳被紫由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忧虑,就好像这一次让瀛洲来儋州,就是引狼入室。 紫阳只好看向年龄最大的尧夫人,与她寻求一些帮助。"尧夫人,您觉得如何?" "老身觉得可行,毕竟如今的五嶷,九嶷,瑶州,瀛洲,澜海五大仙域之中,也就只有瑶州,瀛洲和澜海没有受到影响,瑶州向来独善其身,这一次非瀛洲不可了。" 叶涛仔细向来,以及和瀛洲的公子秋向晚倒也是走过几面之缘,记忆犹新的便是他之前对高锦华的死缠烂打,后来又是对婧媛的暧昧调戏。 "上一次师尊大寿,以及在桑罗,弟子与瀛洲的公子秋向晚倒是见过几面,此人虽是心性怪异,倒也不坏,何况秋公子法力高强,保护儋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阳抚了抚额头,脑海里思绪不宁,深受困扰,"容我再想想。" 一切只能等掌门做了定夺之后再实行,四人就这么被屏退了。 离开清心殿,江期忍不住道:"果然,连尧夫人也出来,就必定是件糟糕的事情?" 杨寒淡然道:"倒也没那么严重。" 一直心不在焉的祭先忽然停了下来,惊道:"尧夫人?对了,今日一见尧夫人才突然想起来,当初月喉和沧海攻击五嶷的时候,尧夫人为何不出手帮五嶷一把?" 叶涛付之一笑,道:"你这个疑问,恐怕只有尧夫人才可能回应你了。" 祭先顿时被噎住了,江期哈哈大笑道:"这有谁敢去问啊!" 五嶷的结界被破坏了之后,五嶷仙境也如同儋州一般,日升日落,朝朝暮暮。 傍晚。 汀涛小居传来了琴声,然而并不悠扬,反而是一阵又一阵的单一的音符,好像只是有人在拨弄琴弦。 杨寒与宁荟刚从锦华的住处回来,二人听到琴声,顿时来了兴致,往汀涛小居一探究竟,当真见到叶涛抱着一把桐琴来到桃林,坐在长亭里抚琴,端坐得有模有样,却是看着琴弦无处下手。 瞧着他的样子,杨寒忍俊不禁,开口打趣道:"大师兄什么时候喜欢抚琴怡情了?" 叶涛一抬眸,见着杨寒似笑非笑的脸,旁边还有乖巧的宁荟,叶涛俊脸一红,连连轻叹,"你明知我对琴一窍不通,不过胡乱拉捻。" 杨寒闻言真是欢笑了起来,这师兄说得是一点都不虚假,一边牵着宁荟的手往长亭里走,一边又问:"师弟我就是好奇,师兄向来是听曲子,什么时候开始想着自己弹曲子了?" 叶涛看着琴弦,自觉这比自己学剑还难,笑道:"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想法的,就是每次看到依依弹琴或者吹笛,总觉得若是有那么一天可以与她琴瑟和鸣,倒也是一种情趣。" "嫂子对师兄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深刻得多。" "嫂子精通音律," "眼前不是有一个擅琴的'师傅'嘛,师兄可以请教一下呀。" "是啊,要是依依在就好了。" 叶涛“锦华,你告诉大师兄,你为什么那么恨依依?” “她毁了我的梦想,我不能恨她吗?” “大师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幻像着有一天我们两个成亲,你做五嶷掌门,我做你的掌门夫人,早看日出,晚看日落,你为了天下,我为了你相夫教子,。可是这一切在赵依出现之后就变了,她毁了我的一切” “锦华,依依没有毁了你的梦想,你你依然可以做五嶷的掌门夫人,可以跟你的夫君看日出日落,锦华,五嶷掌门这个位置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赵姐姐喜欢大哥哥,她怕跟大哥哥分开她会哭,所以才先走的" "小丫头懂什么叫喜欢么?" "那为什么昨天大哥哥才说今天要离开,赵姐姐晚上就哭了" "啊……这……" "赵姑娘是性情中人,也许是真的怕离别吧,我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安危。" "可就算赵姑娘跟我们一同离开,出了城还是要分开的,她以前生活得很好,以后只会生活得更好,大师兄就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