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疑惑。子怀压了嗓子道:“打听下来,只有这一位透露出有毒的消息。” “是谁?” “还是苏老的大徒弟,张揽,张太医。不过如今他专护姜后。” “唔,进去吧!” 两人都刻意压了嗓子。小九看得难受,偷偷拿了银针,进门前一拍子怀,待他扭头,看准穴位扎了上去。 “这是做什么?”子怀本还压了嗓子,这一开口竟然是带有些尖哑的女声。像极了市井上的泼妇。“ 楚应寒轻点了点小九的脑袋,也未在说什么、子怀委屈至极。自己一世英名要被这两人毁完了。 偷窃,绑架。都不说什么了。询问个犯人,竟然还让自己变了女声。好在提前给张太医带了眼罩。不然自己如何再讨那些姑娘们欢心? 楚应寒找了位置坐下,抬手一指,示意开始,面上却带了看好戏的样子。 子怀无语,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张太医,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平遥镇找到的是什么毒药?” 张太医一直在恐慌之中,从早晨被帮到现在,自己眼睛一直被蒙着。后来像是坐了马车。此刻恐怕是在城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想想都觉得后怕。 又不知道得罪的是谁。一直与他说话的是个粗哑着嗓子的男子,现在一下好似安顿好了地方,说话的像是个妇人。该是要找自己的原主。 只得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就是一介太医,上有老下有小。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姑娘,求姑娘明示。“ 小九和楚应寒一同带了笑意去看子怀,子怀无语。忍了一剑劈死他们的冲动,继续问道:“有人告诉我你在平遥镇中寻到了宝贝。只要你如实说,我便放了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张太医明显有些迟疑,思虑了片刻才颤抖的问道:“什么宝贝?哎哟,真是谣言害死人。女侠,那是毒物啊。” 小九一听,连忙问道:”什么毒物?“ 张太医听到还有别人说话,又是一楞。子怀干脆拿了剑柄架到他的脖颈间。冰凉一片,激得张太医打了个冷战。 连忙求饶。“哎哟,两位女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物,就是地质中挖出灰白的物体,说是泥沙不是泥沙,说是石块不是石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我也是偶然去百姓的地窖中发现,养得八哥,饮了拿水第二日便毙了命。猜忌不出,回去查阅不到,所以才对外说平遥镇有神奇的东西。“ “那你身为太医,既然得知是毒,为何不给百姓治疗,也不禀报。莫非有人指使你如此?” “不敢,老夫不敢啊。老夫连此物是何毒性都不知,如何禀报?至于治疗嘛,我也偷偷加了几味解毒药材。可是没有效果,反倒病重。女侠若是不信,可以打听打听。我们这次的太医,全全被罚了一年俸禄。” 子怀早前打听的内容也同他说的一样。依旧是不知道土质是何物体。一时不如如何是好。 楚应寒沉思片刻,语气平淡中厚。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你想不想立功,挣回一年甚至更多银两?” 张太医一时未答。似乎在考虑什么。 楚应寒又道:“已经有人治好了少数村民,不过药材不足。你只要回去通报太子,说你偷偷潜伏在此。日夜探索。终于得药方。如此太子给你药材。你既立功,又治好了村民。一劳永逸。如何?” 张太医嘴角有些抖索。心中狂喜,却又怕遭了暗袭。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嘴里呜呜说不清话语。 小九鄙视一笑。“药方就在村中一间石屋中,你前去看看吧。治好的村民也在哪里。” 说完再不想看他。师父说过为医忌痴,忌贪,忌燥,更忌功名。这个张太医,才听到由此好事,竟然激动到无法控制的颤抖。明明可以医好村民,却怕引了祸事,眼睁睁让人牺牲。这样的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伤眼。 三人走出石屋,过了半响。这个老鬼才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三人慢慢跟上。小九没有武功,很容易露出破绽。 本不想跟着,又想看看他到底如何。伸手去拉楚应寒的衣袖。他即可会意,带了丝丝笑意。伸手一拦将她抱在怀中,几个飞身就到了晒场前的屋顶。 这会子张太医倒是跑得飞快。没一会便到了晒场。也未去屋中,而是捡了药罐里的药渣,闻闻嗅嗅,放到手中搓搓,再塞到口中尝尝。 还谨慎的为在场的人诊了脉。才露出窃喜的表情。回石屋拿了药方,大摇大摆朝守卫走去。 子怀跟到后头,看他如此嚣张的样子,不屑的白了一眼。又同王爷道:“王爷,咱们辛苦的成果,到让他们捡了便宜。太子立了功,往后更是排挤咱们!要我说,你为何不直接应大家。挤他下位?” 楚应寒露出难得的怒气。“此话不要再提!” 子怀也露了怒色,却还是抱了拳道:”是,若无他事,属下告退!“毕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有了脾气也不顾规矩,一套话淡淡说完,脚下一点。飞身而去。 两人难得的生气,小九有些好奇。故作轻松道:“子怀兄难得这个样子!” 楚应寒无奈一叹。“这些年也实在委屈他!” 太子彻夜而来,不但带了药材。竟然还带了舞女歌姬。美其名曰慰劳受苦灾民。 由于宫中缺少牛骨一味,竟然就在村中架火宰牛。一副年关节气,阖家欢乐的场景。 小九实在为那些还在病中的患者头疼,也无心再看下去。楚应寒本也有意回去。 不日太子就会回去邀功,若是自己不再府中,又要多生是否。但知道小九有所担忧,也未提及。此时她提,正和心意。 两人趁乱跑出平遥镇,子怀已经在外备了马车。见他们过来,也不像平日一般高兴。 远远就跪地行了大礼。“参见王爷,凌姑娘。车上备了菜肴,您们是在此用些,还是即刻上路?” 除了在府中,小九还很少见他行此大礼。王爷也是如此,已经冷了面孔。淡淡嗯了一声,也未说走还是不走。便上了马车。 他不说,子怀也不起身。依旧保持了恭恭敬敬的跪姿。两人明显是在赌气。小九疼更是疼了。连忙去拉子怀。 一脸可怜的样子求道:“子怀兄您心心好,到了江都再和王爷置气。我头快被吵炸了!” 子怀抬头瞥了一眼马车,这才站起身子。牵了缰绳。“请姑娘上车!” 小九无心再劝。握拳男子般捶了捶他的肩头,就着手上了马车。马车上得王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脸阴沉,也不说话。随着马车颠簸,一动不动。小九无奈,拆了食盒。此刻真是又累又饿。几夜未睡也没吃什么东西。 才没有他们的闲功夫劝架。啃了一口喷香的烧鸡,又想到方才的场景。心中一口恶气吐不出来。 嘴里嚼着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北赤真要有新帝,我也宁愿是你!” 楚应寒知道她的劝解,也知说的是真心话。可他却不能!太子的母妃出手救过母妃和自己。若不是她。母妃不会有当今的位置,自己也不能好好活着。 可就是那一年,太子的母妃因病去世,临死前特意召了年少的他,要他照顾太子。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年。 太子庸散。他的母妃却天资聪慧。就是死了,也把儿子的前程算得精当。除了他,包括北帝,和辅佐太子的几位大臣,各个都觉得有愧与她。 排除这些,太子几乎是他带大的。少时几次挨打受罚也是为他。手足之情,如何争夺?曾经还能为他提点一些。现下他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如何是好? 正想着,马车徒然停下。子怀在帘外行礼。看得他青筋直冒,这个虽无血缘的兄弟,也是要为此与他生分了吗? “何事?”楚应寒一向骄傲,此刻生了闷气,更是冷傲。 “回禀王爷,药师谷的信件!” “唔。” 往常这样的时刻,子怀早已经跳上马车。如今却还是立在门外,规矩不失半分。小九看得有趣,这个子怀还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看两人再僵下去,说不定要刀剑相向了。小九忍了笑意。掀开帘子,拿过信件。 要拆分时,又扭头小声对子怀道:“该是神医知道此物,否则已经过来了。子怀兄,要不要一起看看?” 子怀早就好奇,这被一勾。有些稳不住毕恭毕敬的样子,犹豫万分。小九一乐,扔了信件给他。“上来吧!” 又自顾缩到了马车里面。冲着王爷挤眉弄眼。果然子怀耐不住好奇,拿了信件上来。面色有些尴尬。 王爷当即给面。“读读看,都说什么?” 信中长长篇幅。神医曾在一本仙医游记中看过,之南地区,有一片土地,地中坚硬无比。成灰白质,如岩石密封,可制作缸,盛具。 却有微毒,长期使用。呕血吐沫,严重者肝脏碎裂。后被高人发现,掩埋之。无奈地面再不生植被。 高人又用碱石,竹炭撵沫掩埋。三年之久。植被茂盛。也无毒气。 小九看完,猜测道:“神医的意思是,那些村民早就有中毒之相,不过比较轻微,今年旱燥太久。前些时日下了雨,才引起变化!” “唔,想是如此!” “那怎么办呢?将实情告之太子,让他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