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酒店的外头,慕语霜从地上站起后回头看了几眼,才发现整个酒店已经被遮天阵给封住了。 “遮天阵?谁布置的?”慕语霜可不记得这次跟来的猎魔团成员里有人能布置甲级阵法。 “谁知道呢。先上车。” 说着白殇就把自己的手套给带上后,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回身往过道上停着的马车走去。 乾源帝国里的平民常用的马车,都是用被驯养的妖兽来拉的。但是猎魔团用的马车却有所不同,他们的车是用机关兽来拉的,所以车子跑在路上是相当地引人注目。 在这个源石科技被逐渐普及的年代,由源石提供动力的机关兽逐渐在取代驯兽师的位置。因为机关兽更加容易被百姓接受,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被驯服的妖兽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发狂。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人买不起机关兽就是了。 慕语霜现在的肚子里装满了疑惑,但她还是跟着白殇坐进了马车之中。 见慕语霜上车后,白殇就递给了她一叠文件:“从今天早上九点开始,一共发生了十三起妖兽袭击事件。这些妖兽袭击的目标基本都是军政部和猎魔团的人,我认为你肯定也是妖蛛皇的目标,所以就特地来看看。” “那遮天阵和酒店里消失的人怎么解释。”慕语霜认真地翻阅着每份报告。 “可能是苍家和军政部的人弄的。”白殇队长翘着二郎腿说,“从今天十点开始,苍家和军政部的人全力配合猎魔团的工作。苍家负责锁定妖兽的位置,军政部负责疏散和控制现场,猎魔团负责清理。今天清理的低阶妖兽群已经多达三十二处,比正常一个月的工作量还要多。” “这么说,苍家的人在我的旅馆布下了遮天阵。”慕语霜似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军政部又把旅馆里的人秘密遣散了,那不就是拿我当诱饵吗!” “这也是我很奇怪的问题。”白殇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向苍家和军政部的人确认过,他们都没有去过那家旅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是苍家的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遮天阵;不是军政部的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离旅馆的人,整个广源城里估计只有一个人。” “谁?” “帝国第一术士,天师,苍笙陌。” “苍笙陌……”慕语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听师傅提起过,不是说他离开苍家成为天师之后就只能待在皇宫里吗?” “所以这次的事件不是天师插手了,而是平熙皇帝风语律动手了。” 慕语霜已经猜到了单单把自己一个人留在那酒店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替他们消灭妖兽,替他们打白工。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猎魔团的职责就是驱逐妖兽。 慕语霜把手里的文件甩到了一旁:“这广源城哪来的这么多妖兽,不是这里是绝对不会被妖兽袭击的都城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刀臂妖,全都是人类的尸体变异成的。” “人的尸体!”慕语霜眨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殇。 白殇从大衣的兜里抽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绿油油的液体晃了晃,大概只有十几滴的样子:“一开始蛛皇的毒液只会让尸体做一些疯狂的动作。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进化,它的毒液现在已经可以让尸体发生变异并且做出一些更加复杂的动作。幸好这些毒液只能对尸体有效,不然全城就轰动了。” “那不就是只要有足够的尸体,就可以制造很多的妖兽。” “哪有那么简单,乾源帝国是主张人死后要进行火化的帝国,要找到完整的尸体可不容易。”白殇把瓶子轻轻一捏,里面的毒液直接消失了,“不过今天凌晨东村,太和,振洋三家医院的太平间里存放的尸体全部失踪,估计也是那头蛛皇干的。” “可是那么多的妖兽,妖蛛皇要把它们藏在哪里。” 藏在了地下管网系统。这也多亏了苍家的帮忙,不然还真不好找到它们。” “所以现在那只裂地妖蛛皇还躲在广源城的某个角落不停地制造妖兽,对吗?” 白殇摇了摇头道:“裂地妖蛛皇现在肯定还在疲弱期,它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制造毒液。蛛皇制造混乱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混淆视听,为它自己恢复实力争取时间。” “那现在裂地妖蛛皇找到了吗?”慕语霜往窗外逐渐远离城市的风景看去。 “城西死牢,妖蛛皇可能会在那儿。” 慕语霜很快就猜到了白殇为什么说要去死牢:“难道说是因为那里有很多邪恶的灵魂?” 白殇难得地点了点头:“不管是人还是妖兽,稳固境界是需要消耗很多力量的。人需要补充源力,妖兽需要补充妖力。对裂地妖蛛皇来说,充满怨念的、悔恨的、愤怒的灵魂,就是补充妖力的最佳食粮。城西死牢,就是它最好的选择!” ————————————————————————————————————————————————— 城西死牢,坐落于广源城城西的郊外。那里关押的都是犯有死刑或者无期徒刑罪的犯人,他们或许是些穷凶极恶的坏蛋,也或许是些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普通人。 按照乾源帝国的习俗,所有的死刑犯都是要等到秋天结束的时候问斩。所以现在城西死牢里关押的大部分都是无期徒刑罪的罪犯,当然也还有一些冬天被判罚进来的死刑犯。 就比如说这位前两个月被关进来的一个普通人。他的名字叫汪浩,原本只是一个三十二岁的普通中年大叔。但是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出轨后,疯狂之下提刀就把那名男子和妻子给杀了,甚至祸及家人,连自己孩子都没放过。 今天夜里,汪浩像往常一样吃过牢房里特制的“晚餐”后,躺在自己的石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亮度微弱的白光灯照射下,封闭的房间里只剩下抽风机在低声地嘶吼着。还有那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滴水声更是让人抓狂,就像是有一具尸体掉在天花板上,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一般。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妖风吹过,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缓缓地晃动,就是是被幽灵的手轻轻地拂过似的。汪浩的身体不知道为何打了个冷颤,在被子里的身体渐渐蜷缩在了一起。 “呐~~” 汪浩的耳边忽然传来女子悠悠的声音,他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妻子的鬼魂来向自己索命了。 “你后悔吗~~” 幽灵般的声音又传来了。但是汪浩在听到这直达心灵身处的声音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各种想法。他开始在心中抱怨着命运的不公,抱怨着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毁于一旦,抱怨着自己替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养了六年的孩子,抱怨着帝国的法律为什么要去责罚一个被社会摧残的人…… 汪浩心中的不满积攒的越来越多,终于他开始承受不住的坐了起来,发出了悲哀的怒吼。他没有落下眼泪,但是双眸已经变得通红。 “喝下它~~” 汪浩顺着声音往左一看,看到牢房的那张铁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的是暗绿色的液体。 他侧身翻滚到了地上,一步步地往那张桌子去。他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嘴角像野兽见到猎物般不断地流出口水。汪浩趴在桌子上,拿起瓶子直接把里头的液体往嘴里灌了下去。 那绿色的液体刚一下肚,汪浩就发出了嘶声裂肺的悲鸣。 这时听到汪浩大声吼叫的狱卒赶到,他打开石门上的小窗户冲里头喝道:“吵什么吵,想死说一声!” 然而接下来狱卒将要感受到的和听到的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首先听到的是一只巨型妖兽的巨吼声,透过小窗户传来的声音那可是几乎能把耳膜给震穿。接下来一股冲击力直接透过铁门传到狱卒身上,那名狱卒被强大的力量推翻在地,而他眼前的铁门被里头的怪物撞得变形了。 这时整个监狱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这是死牢进入最高戒备状态的信号。 听到鸣笛声的狱卒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准备逃跑。但是在他前头的几间牢房里突然接连地传出妖兽的吼叫声,门也跟着“砰砰砰”的一间连着一间被撞得变形。于是那名狱卒就这样看呆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不动…… 然而此时还在前往城西死牢路上的白殇接到了猎魔团下属纪天的通讯:“队长,我们来迟了……” “出了什么事情?”白殇皱了皱眉头。 “我们的人赶到城西死牢的时候,牢狱里就几乎被变异的妖兽占领了。”通讯石另一头的纪天有些苦恼地说着,“我们和军政部的人目前正在清理死牢外围的妖兽。” “有没有妖兽逃到外面。” “应该没有,我们来的时候死牢周围就已经布好遮天阵了,应该是苍家的人提前来了。” 白殇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这种情况下,白殇已经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城西死牢。 不过作为猎魔团的人,白殇冷冷地说了一句:“等着,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