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玉京突破的时候,便明白,想要踏入合道,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将死灰之力彻底驱除出去,另外一种,就是掌控死灰之力! 白玉京当然也想掌控死灰之力,可凭他如今的实力,却根本做不到。 陵江水神突然提起这个,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略微沉吟了一下,白玉京这才抬起头看着陵江水神说道:“愿闻其详!” “在天魔秘境的时候,难道你还为发现吗?死灰之力,本就为杀戮而生!”摇了摇头,陵江水神缓缓解释道。 杀戮! 对于杀戮,白玉京并不陌生,他修的便是杀生剑诀,这一路走来,也不知杀过多少人! 可杀人,与杀戮却并不是一回事。 白玉京杀人,是因为对方威胁到了他,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总之,所杀的人,都有该杀的道理。 可杀戮不同! 杀戮是不讲道理的。 这让白玉京清晰的想到了千年前的江陵,虽然他没有亲历,可幻境世界中的一切,却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便如真实发生过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让我像你一样,屠戮苍生?”眉头微挑,白玉京平静的反问道。 “到了现在,莫非你还看不开吗?”冷笑了一声,兰陵水神漠然开口道:“这世界便是如此冷漠,你不杀人,便有人来杀你,全没什么道理可讲!” “杀人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杀了人,就一定有效吗?”看着对方,白玉京缓缓追问道。 “当然!” 没有任何犹豫,兰陵水神径直开口道:“死灰之力在你身上,有没有效果,你一试便知,难道我还能骗过你吗?” 这话不假。 白玉京又不是那种没头脑的蠢货,有没有切实的效果,自然感受的到,想要靠空洞的谎言来欺骗他,是不可能的。 陵江水神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第一天与陵江水神合作的时候,白玉京便很清楚。 所以,他当然不会指责于对方的冷血残酷。 “我有一个条件!” 沉吟了片刻,白玉京缓缓开口道。 也不等陵江水神回答,白玉京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不会从江陵开始,我要离开这里……去杀极道神庭的人!” 从常识来说,这样的杀戮便应该如千年前一样,自江陵而始,沿着陵江水流蔓延周边,这才是最直接最安全的方式。 可白玉京却显然不打算这么做。 微微眯起眼神,陵江水神看着白玉京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吗?想要掌控死灰之力,你要杀的人很多,那绝对不是只杀一些修行者,便能解决问题的,归根结底,终究是要屠戮生灵的,从哪里开始……重要吗?” “从哪里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能让对方更疼!” 摇了摇头,白玉京平静的解释道:“当初,陵江水府出现之后,极道神庭便曾传令,江陵附近之人,尽皆撤离……效果如何,暂且不说,对方既然已经有了防备,再想从此处着手,难度便会加倍!” “与三大圣地相比,你我如今,处于弱势!想要以弱击强,便需出其不意!便要想的比他们更多!” 白玉京从容说道:“所有人都以为,你一定会将我扣在陵江,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这里,前往极道神庭,便是出其不意!” 盯着白玉京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良久,陵江水神,这才缓缓说道:“先不说我们之间信任的问题,一旦你离开陵江……你又没有想过,会有多大危险?” “先不说三大圣地的圣主,但只是合道境的强者,随便什么人遇到你……你以为你逃的掉吗?”陵江水神沉声问道。 白玉京如今的实力,或许能够碾压神子他们,可一旦遇到虞侯,兰陵神候,又或者其他合道境的高手,都是不敌的。 而且,行迹一旦暴露,立刻便会陷入围攻之中,的确极为危险。 可白玉京对此却显然浑不在意,淡淡开口道:“那就要看水神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眉头一挑,陵江水神却是顿时便明白了白玉京的意思。 如果杀戮,真的有利于掌控死灰之力,那么,一旦白玉京得手,实力便必然会有极大的提升,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遇到合道强者,便也有一战之力。 这一句话间,便能让人感受到白玉京的狠辣与果断!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可也正是这样的疯狂,才能成就如今的白玉京。 沉默了数息的时间,陵江水神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当真要这么做?即便一切如你所想,也一样非常危险,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留在这里,就一定安全吗?”白玉京不答反问道:“我未曾见过圣主出手,可却也猜得到,那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区区一个陵江水府,当真拦的住他们吗?” “借陵江之力,你或许无恙,可我却没法融入陵江!”眼中透出一抹精芒,白玉京沉声道:“既然要合作,信任便是基础!如果,到了现在,你我之间,还相互猜忌,防备……那么这一战,也便不用打了。” 这话让陵江水神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三大圣地有多强大,他比白玉京更清楚,若是真有把握应付对方,他也便不必与白玉京合作了。 深深看了白玉京一眼,陵江水神这才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了!” 听到这话,白玉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陵江水神咬死了,只让他在陵江周围活动,那么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现在这种局面下,他着实没什么与对方翻脸的资本。 可只要说服了对方,此事便还有许多腾挪迂回的余地。 白玉京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可却也同样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动辄屠杀数十万,乃至更多的百姓……实在有些太残酷了。 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会不会做白玉京不敢肯定,可既然还有别的方式,他便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这是一盘大棋,不走到最后,没人知道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