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真真假假
另一边,云姬是天刚刚亮就候在了水雲居外,听着院子里面有了声响,这才叩了叩门。 门里的仙侍开了院门,“姑娘是哪里来的仙子,到水雲居又有何事?”态度极其和蔼。 云姬对着开门的仙侍欠身施了一礼。“小仙是幻海的云姬,有事求见帝君,劳烦仙长通传一下。” “仙子来的不巧,帝君昨夜里去了岚岕。” “那仙长可知帝君何时会回来。”心想着去一趟岚岕,可又怕见到瑶是自形惭秽。 “这我就不知了。” 定了定心,云姬对着开门的仙侍道了一声谢。 前后脚,昂昨晚派回无尽海的亲信刚好回来,回眸看了一眼与自已擦肩而过的云姬,便匆匆进了院。 昂是低估了云姬对琴音的心,本来是谅云姬不会舍出自己保全琴音的,想不到不但舍得还是这么的急,算是失算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有恃无恐。 “要不要属下去……”意思除掉云姬。 昂冷笑了一声,“用不着,她肯定去岚岕了,你绕道截住她,将这东西交给她,跟她说我希望她能够安稳度日。”递了一只小孩的金镯子,顿了下,“昨晚交待的事怎样了。” “主子放心,都已办妥了,再晚日落前三界尽知。” 瑶被玘抱着下了凡世,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庄园外,这才解了法,被放了下来。 惜园。 朱漆的大门,门口两尊瑞兽石雕,园子不大周围树木葱茏,青砖彻墙绿蔓攀延,古朴清幽中隐隐透着几分世外仙气。 玘牵着瑶的手推开院门,对着院里就爹啊娘地喊了起来。 爹,娘,瑶一脸震惊。她怀疑自己没睡醒。 看着瑶的神色,玘压低了嗓门再次语出惊人,“记着,我叫樊玘,你叫玉瑶,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师父玉衡真人的义女。” 瑶一听真是后悔吃了那顿饭,有种被讹诈的感觉,郁闷得难受。 “是玘儿回来了?”房里走出一中年妇人,衣着素净举止雍容。看得出年轻时应是位绝色佳人。后面跟着一丫环,二十出头长相出众。 霎那间,瑶对这妇人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娘。”玘笑着过去搀扶,“儿子回来的准时吗? 原来是掐着时间,怪不得对瑶动“粗”。 “准时,刚刚三个月,你爹出门前,还一直念着,说你今天回来让我做鱼给你吃,说你喜欢吃鱼。”说着拍了拍玘扶着的手,看着一侧素白衣衫风姿端丽的瑶,“玘儿,这就是玉瑶?”眼神中藏不住的欢喜,“人如其名玉般的模样,真如玘儿你说的,不似凡尘人物。” 樊夫人看着两人是满心的欢喜。尤其对瑶。 瑶是万般的不情愿,可来都来了,总不能拆台子,“玉瑶见过伯母。”说着上前,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看着如此乖巧规矩的神尊,玘在心里不知笑了多少遍,“自已的娘亲不必拒束的。”不无深意。 瑶脸皮薄听了不免脸红,尴尬得手足无措。 樊夫人倒是善解人意,“来,随我进屋看看,玘儿说要带你过来住上一段时日,我前日就给你们收拾了两间房。”拉着瑶的手带着进了屋。 瑶是满脑子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一切。 樊夫人陪着瑶和玘在房里坐了一会儿,说了会话后说要给他们俩做饭去,要玘好好陪着,也就出了去。 樊夫人一走,瑶就问起了原由。 “你真的要住在这儿?还有这爹娘又是怎么回事?”这回是真觉得被玘讹上了。 玘笑着对瑶点了点头,“算是还一个人情了一段缘分。” “你还人情就把我搭在这儿。”神界一天凡间数载,凡人的数十载岁月对神来说是转眼即逝,瑶不愿下凡世是她见不得生老病死。 “那你早上还吃了人家的鱼呢。” “这里拿的?” “鱼是集市上买的,手艺是这里学的。” 从一早开始瑶就觉得自己处在了云里雾里,“你要还什么样的人情竟然要做人家的儿子?”思忖着玘未必会说,“要是不愿说你就自己留这儿吧。算我食言了。”稀里糊涂的冠上了未婚妻的名号总得弄个明白。 看样子不说个理由是过不去了。 “上次送你回岚岕我来过凡世,与他们相遇,相聊甚欢便宿了几日,夫妇俩成婚多年却无子嗣,想着帮帮他们却有碍着天规,今早下来又遇着他们。”玘皱了下眉头,“本是该有的,索性我就代劳了。”这话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那把我拉下来做什么?”想着玘来时说的半日,还真是郁闷,真要住上一年半载的,非得住出感情不可,倒时回去又得对凡世牵肠挂肚。 “怕他俩口子给我找亲事,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了。”说这番话时眼是一刻都未离开瑶。 瑶是面无表情,“找就找呗,你本来也该找了,虽然天规里不允许仙凡通婚,帝君要娶,谁敢说不行。” 玘被呛得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稍等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嘱咐瑶不要使用神法仙术,记得彻彻底底的做个凡人。免得惹灾上身。 因为在分离凡尘时,众神下过巫神咒,在凡间滥用神法仙术必遭天惩。 瑶虽无奈也只好答应,心里纵还有些疑问也懒得多问,只盼着早完事早走人。 看着瑶应下亦不再多问,玘悬着的心安了下来,“这家主人姓樊名凡,是个夫子人品正直,在这云泉城极负名望,夫妇二人为人和善,极好相处。你就安心住下陪我还了这份债。” 晚饭时分,在城里云泉书院供职的樊凡回到家中。玘领着瑶见过了樊凡,樊凡对着未来的“儿媳妇”是非常的满意,“一家子”其乐融融。 瑶虽是被玘“逼迫”着就范,有点小不甘心,但对这樊凡夫妇她倒是欢喜的很。也不知因何缘故,就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夜深人静,一抹月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园子不远处的林子里。 林子深处的人早已候了多时。“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守时的时候。”玘对琰笑了笑,“查清了。” 琰笑着点了点头,“嗯。” “找到了,是个怎样的人物?” “身份尊贵。牵扯着云泉国的国运。落脚的地方不止一处,最近的就在城南十里外云泉山下的碧水菀。”犹豫了下,拿出了一卷画轴,“他房里找到的。” 玘接过,手指将画打开了一点,又收了回来,“瑶?” 琰点了点头,“明日他便会上门。” 将画轴递还了琰,“放回去吧。” “也好。”琰接过画轴,慢条斯理地收好,继续说道:“我下过云泉湖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由此推测他是进过神道偶遇鹰妖后起了冲突,看现场留下迹象鹰妖应是负了重伤,另外猜想鹰妖可能知道了神血的事,这才会出现瑶被叼走的后事,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就不用说了。” “叼走瑶应是取血续命,只是目的未遂。如此说来鹰妖说瑶害死了他兄弟这话也就说得通了。” “对,间接害死的。”琰皱了皱眉头,“又添一笔债。怕是够她受的了。”不无心庝的意思。 玘没有言语,顿了一下,看着琰淡淡地问道:“琰,你当初为何要退隐。是不是……” “兄长多想了。当年以戈止戈杀戮无数,事后想想不无感触,寻了个去处清静去了而已。” 深秋的夜,冷风穿过林子,寒意更甚。树梢后的那弯冷月拉过云被深藏了进去。 “……”玘无言以对,“琰,我……” “对我兄长不必多说,倒是对瑶,兄长不觉得自己欠了点什么吗?” 当年琰遇刺后一直是瑶在照顾,而琰的伤口在心口位置,两人的不避嫌惹得玘是醋意大发,任性地对着两人说了一句“若不然我将瑶赐婚给你”。也正因这句话瑶和琰二人是故意拉开了距离,彼此尊称。 加之先前又对瑶说了自已怀疑琴音,玘是彻底受到了“报复”。除了九重天的朝会,瑶至此后是极少见他。到了后来暮青跟在了玘的身边,瑶更是连朝会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全部推给了天玄。 帝君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任性皆因吃醋而起。这醋吃得太不划算了。 这位三界的至尊无奈之极,只得入夜后背着所有人,入岚岕远远地瞧看上一眼。以解相思。 玘有些木然。 “另外让瑶住这在这儿的事兄长不觉得欠妥吗?这樊凡夫妇俩像极了天帝夫妇,万一……”琰看着玘,顿了一下,“兄长莫忘了天父是因为什么才沉封了瑶的记忆。” 风吹云开,林子中沙沙作响,秃枝上,鸟巢中一阵悉悉索索。 玘望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造下的孽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只是欠得太过巧合。或许这是天意,让她在这里圆了儿时的梦。”轻笑一声,拍了拍琰的肩,“回吧,午后把沛睿他们送到岚岕交给天玄。” “那兄长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事告诉她,总不能一直瞒着。” “等等再说。” “这样的事谁也无法逆转,忍心也罢不忍也罢,苏洛的死是注定的,瑶是迟早要接受。与其瞒着还不如早让她知道,早有个准备。” 这兄弟俩做事风格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