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些废话其实就是李寻连的不羁和洒脱,但徐麟肯定不会这么说,即便他心里也明白。 再说说他为何非要扛着韦绍宁,没啥特殊原因,实际上他也不愿意,但韦绍宁修为太低,才灵溪初期,若拉着他跑,就算他老老实实的听话,那度也会大大折扣。 所以还不如直接拍晕的,抗在肩上,反正这点重量对于一个神海大能来说不值一提。 分工明确之后,两人立刻启程,徐麟扛着韦绍宁先走一步,李寻连从后面暗中跟随,如果有追兵出现,只一股的话他直接引走或者拦截就行。若好几股追兵,那就考验他临机应变的能力了。 而徐麟,李寻连打定主意这次让他轻松,那便就不会再给他丁点压力,只管扛着韦绍宁跑就是,期间生了什么,自然有他出现阻挡。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际,大中午的,外邦城中城的皇庭附近街道却早就没了行人。 无他,只因方才的声势实在太大,以至于百姓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绝对是生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故而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甚至,还有很多已经在向城门口聚集,准备逃出城去。如果李寻连和徐麟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到城门口,他们就能看到那黑压压的人群你推我嚷,争先恐后的“壮观”场景了。 当然了,这些百姓选择逃跑看起来有点草木皆惊的意思,可实际上他们很明智。一来这外邦城中城说白了就是蛮族圈养中州人士的一个小笼子,所谓的皇庭,也就是个傀儡政权,根本谈不上安全二字。 二来,即便皇庭能够复杂百姓的安全,可现在连皇庭都出事了,还有谁能保着他们? 这想法当然没错,逃跑也是情理之中,但他们不知道的一点却是造成这声势的自愧祸只有两人,即便他们站那不动让那两人杀,恐怕杀一条街也得一个多时成,这外邦城中城虽然不是很大,但至少也得有上千条街,便是杀到戮神剑卷刃,估计也杀不完。 另外,李寻连和徐麟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他们根本不会冲任何一个无辜百姓动手。那些死在皇宫里的文武官员和禁卫算是运气不好,势力角逐便是如此,选错了队伍,只能自认倒霉。 更何况李寻连绑架韦绍宁还不只是为了势力角逐,他是为了天下更多的无辜百姓。很多时候欲图大事就必须得有牺牲,更别说这种为了正义的大事,牺牲小部分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来完成目标,并不能称之为罪孽。 最多,也只能用罪恶来命名。 毕竟杀人终归是不对的嘛…… 话说百姓全都一股脑的向城门涌去,本来还只是皇宫附件的百姓,渐渐的人潮壮大起来。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见到这声势便觉得肯定是有什么毁灭性的事儿生了,于是就也赶紧收拾收拾汇入人流。 在如此的滚雪球展下,很快外邦城中城四座城门就被堵的水泄不通。 另外,也是恰巧,这次的觐见是百官觐见,韦氏皇庭本就不大,外邦城中城里面更是没有多少官员,大大小小全划拉满,统共也就刚才那些。 李寻连和徐麟进去一通猛杀,死的死残的残,那些被放过的安然无恙的也早就没了继续当官儿的心思,一个个都躲到家里的暗道或者跑到哪里藏起来了。 因此,内部虽有事情生,但这事情究竟是什么却没有传递出来。 而城门守军哪能稀里糊涂就放所有百姓出城啊,在没弄明白情况之前,若把他们放出去那简直就是杀头的大罪。 再者来说,他们也有心向皇庭出动军队勤王呢,现在都被黑压压的疯狂人流给堵的动弹不了了。 管你怎么呼喊喝骂,这些平时在百姓眼里无比凶煞的士兵,此刻却是没了能量。因为和皇庭内部出事一比,他们简直微不足道。 往外闯,那是面对这些平时不怎么训练且山吃海喝的士兵。 往回走,那可就要面对让皇宫大内都颤三几颤的莫名危险了。 怎么选择,怕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样一来,倒是给李寻连和徐麟提供了不少便利,徐麟起初还火急火燎小心翼翼的狂奔,但慢慢现,似乎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所有的人流都汇聚在城门处了。 也就是说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那他还着什么急。有这赌绝对的人墙封住城门,他只消稳稳当当的找到最近的城墙,翻过去行了。 而李寻连呢,他便更是自在了,晃晃悠悠的跟在徐麟后头,嘴里吹着口哨,一副小地痞模样。 徐麟就懵逼了,甚至他都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啊,难怪刚才非得抢着选择引开追兵,原来是压根就没有追兵啊。 而他自己,却得扛着这“臭皮囊”,这可真是有冤没地儿伸去。 当然了,李寻连事先并不知道,虽然如果他知道的肯定也是会坑徐麟一把,但这次他真不知道,他再怎么神机妙算,也是算不到这种连锁反应。 “哥,要么我抗会儿?”李寻连笑呵呵的跑到徐麟跟前,笑道。 “废话呢?难道不该你抗?”徐麟说着就要把韦绍宁交给李寻连。 “哎呦,这肩膀,卧槽,这肩膀是怎么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徐麟已是将韦绍宁噗通一声扔在地上,笑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不抗,那咱就把他扔这儿。” 这下李寻连是服了,他万万没想到徐麟竟有如此手段,要知道,这以前可都是他欺负别人的手段啊。 无奈至极的将韦绍宁扛起,两人在宽广的街道上,有说有笑,直奔最近的城墙而去。 不是堵住门了么,那就翻墙走呗,对于他俩来说,翻过百丈高墙跟玩儿一样。 另外,两人到得城墙跟前时才突然现,貌似自他们到外邦城中城至现在,好像还一次城门都没走过呢,来来回回好几次了,都是翻墙的节奏。 “改行吧,等你坐上客栈大掌柜之位,你就把客栈改成飞贼大本营,替天行道有啥意思,像这种闯入皇宫绑架皇帝的路子,多好玩啊。”徐麟调笑道。 “可不是么,特刺激!”李寻连顺着他说道。 徐麟一怔,他也是没想到李寻连这最喜欢斗嘴的家伙竟然没有选择跟他斗嘴,这真是铁树开花了哈。 “好了,你扛着韦绍宁吧,待会翻过城墙之后就是天岩城的地界了,估计堵在外面进不来的蛮族战士遍地都是,还是我负责引开追兵吧。”墙头上,李寻连将韦绍宁又交给徐麟。 “算你小子有良心。”徐麟笑了笑。 然而正在两人准备跃下城墙之时,他们却看到远处的东城门那里生了巨大的骚乱,哀嚎和惊呼的声音即便从这里都能听到! “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脸色尽皆沉重下去…… 入眼处,只见黑压压的人群被身披红甲的蛮族战士疯狂冲击,他们下手毫不留情,巨大的刀斧砍在身上便是一蓬血浪飞溅! 这群蛮族战士无论从气势还是动作上都要远比李寻连所见过的任何蛮族战士强悍,而且看他们统一的着装和武器,想必这群战士应当是蛮主身边的精锐之师! 当然,这很明显。此地为天岩城地界,乃是蛮族中央地区,天岩城更是蛮族国都,这里面储备的驻军,必然得是蛮族最强最有素的战士。 另外值得提及的便是,他们的凶悍程度也与实力成正比,屠杀那些慌乱的百姓,竟跟屠杀猪狗一般,下手时不带有丝毫犹豫,甚至再夸张点说,就跟割草一般! 视人命如草芥,便是这个样子。 李寻连和徐麟本打算翻墙离开此地,但见得此景之后便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不仅因为蛮主战士草菅人命,也因为外邦城中城当中的百姓都是他们的同胞。虽然,这些人选择了背离中州来到天岩城定居。但他们和那些玄修不同,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碍于乱世浮荡,很多时候并不能做出由心的选择。 另外,即便是他们主动到此寄居,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眼下蛮族战士残忍屠杀百姓,简直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因为李寻连和徐麟事先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问询和呵斥的声音。 按照他们所想,即便最后还是要靠血腥镇压的手段来阻止骚乱,那最起码事先不是不也应该问上几句,到底因为什么,能否通过正常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很显然,蛮族战士的心中没有这一说,蛮族战士首领更不屑于在乎中州百姓的死活。 在他们看来,这群人就是一群猪羊,甚至蝼蚁。他们的死在自己的大斧之下,不仅不会让自己增添负罪感,反而会获得一种扭曲的快意。 那是杀戮的快意,令他们这群化外蛮夷格外兴奋,充满了嗜血的狂躁。 李寻连和徐麟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强烈的震撼。他们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但对于这种大肆屠杀的血腥场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这群茹毛饮血的蛮族战士比起来,刚才他们在外邦城中城的皇庭中做出来的事情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才是真正的屠杀,令人不忍直视、灭绝人伦的大屠杀! 同时,他们的眼中也有无穷怒火,在这种世道之下,手上沾有鲜血并不可恨,即便那血是良善之人的血。 因为乱世无依,每个人有时候都难免会因为形势所迫做出一些不应该去做的事情,甚至杀掉一些不应死的人。 例如李寻连和徐麟,他们的手底下人命也不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禹州城时,南地剑圣该死么? 很显然他并不该死,而且他还是个值得尊重的剑道宗师,可是不杀他,肃却是不是就必须得死? 反之,肃却该死吗? 无疑,他也不该死。那么当他和南地剑圣遭遇之后,却又必须要分出生死之时,两者当中生还的那个,难道就是罪孽滔天了么? 这个问题的结果很明显,并不是! 也就是说,有的时候人如浮萍,真的需要听天由命。人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情,这都是难以预料的。 可眼前这个场景,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那些百姓该死吗? 他们不该死,他们只是因害怕而想要逃离,本能的想要保住性命。且即便放他们从外邦城中城离开,他们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类似乌龙的存在,等到事情弄清李,他们自然也就会回到外邦城中城里,继续过他们平凡的生活。 当然了,说是没有丁点影响也是不可能的,那他们能够造成的影响貌似还远远达不到能让蛮族战士大开杀戒的程度吧? 更何况,他们还尚未对天岩城造成影响,他们到现在还没能踏出外邦城中城半步。 可是,迎接他们的钢刀大斧已经兜头劈来,那一具具残缺的尸体,一颗颗横飞的头颅,无一不彰显出他们的可怜和悲哀。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一个因下意识而产生的决定,竟然他们血染长天,此世终结。 “杀不杀?”徐麟的嘴唇都在发抖。当然,这肯定不是怕,而是一种极致的愤怒,他已经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想要将这怒火尽数倾泻出来,全部焚烧在那群乱杀无辜的蛮族战士身上。 让他们蛮族,也感受一下被死亡支配的恐惧,被大肆屠杀后血腥而又苍凉的场景! 李寻连还是第一次见到徐麟如此盛怒,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已经在表达,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在天岩城掀起一片狂风巨浪,要让所有蛮族战士乃至于蛮主知道,中州人士,即便不在中州,也不是任何族类都能随便刮杀的! 杀不杀? 这是徐麟的问题,但李寻连知道,这还是徐麟的爆发的前奏。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句潜藏着回答的表达。 杀不杀?那还用问,必须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