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外表坚强,但那只是他们的习惯,没人天生如此,凡奥在灯光中大哭,繁华的城市灯光昼夜点亮。 “加入我们吧?” “你们不嫌弃我吗?” “不嫌弃。” 星则渊张开怀抱,凡奥上前抱住他大哭。 他没有立即安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哭吧!好好哭一会,过去三年……辛苦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所有的心酸和伤痛都在这一刻释放,星则渊感觉怀抱里的凡奥很轻,轻的可以一只手抱起来。她微微抽泣,十几分钟后,她紧抱着星则渊的手臂松开了。 “谢谢团长!” “不用谢,我已经和大家说过了。” “嗯!” 又重回宴席,星则渊拍了拍手,说: “凡奥要给我们说两句。” 将嘴巴里的骨头吐出来,罗天舔了舔嘴上的油,举起酒杯。 费歇斯和凡睦也站起来,他们都看着凡奥,她顿时间有些怯场,她杀人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犹豫。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先说啊。” 星则渊救场,大家都看着他。 “既然相遇是一场缘分呢,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明天我们会把这间院子买下来,以后叔叔阿姨你们就住在这。” “不行不行!” 费歇斯立马拒绝,但是星则渊缓缓说: “叔叔阿姨,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我是个孤儿,你们是凡奥的父母,就等于是我的父母。你们也不用拒绝,我们红盾佣兵团转来转去,总得找个扎根的地方,今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了,叔叔阿姨你们住在这,一是可以帮我们看着房子,还离医院近,多好啊。” 看了一眼凡奥,她点了点头。 “身上的病不能下海,过两天我就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到时候你们可以安心养老,不用再那么辛苦了。钱的事情,我可以接任务。” “孩子……” “现在该凡奥了。” 举起手中的酒杯,白色的酱香酒在温暖的灯光下变成温黄色,凡奥先鞠了一躬,然后说: “首先要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我,你们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目光移向罗天,她说: “也许我曾经做过伤害过大家的事,但是希望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做的更好。”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没说出来。在大脑里思考了几百遍的东西一开口就忘完了,简单地一句话,让罗天笑了笑,看着她举起酒杯,大家一饮而尽。费歇斯和凡睦以茶代酒,煞是高兴。 凡奥这句话中的意思,只有他们彼此才懂。 偶尔一次狼藉,换来一次莫大的释然。 大家摇摇晃晃的回自己房间睡觉,凡奥把父母送回房间。 “孩子,真孝顺,我为你骄傲。” “好好!爸,快休息吧!” “好好!” 在凡奥答应星则渊时,她已经把谎话变成了真话,从此之后她会成为一名佣兵。终于有一个团队支持她,也许他们还不能为她遮风挡雨,却能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经历风霜。 酱香酒香而不艳,低而不淡,醇香幽雅,不浓不猛,回味悠长,留过酒的空杯都有香味。凡奥一个人整理院子时,穷凌也过来帮他。 “你没睡觉啊?” “睡不着。” 对视笑了一下,穷凌说: “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你也是!” 两个人收拾的很快,洗完碗扫好地,穷凌和凡奥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想什么呢?” “我姐。” “好像听小星说起过。” “怎么不去找她?” “她住在大院子里,看守的人很多。” “这不有小爷我吗?” 穷凌搂着凡奥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 “在哪?” “那边!” “你好轻啊!” 凡奥依靠在穷凌的怀抱里。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在房顶上跑。” “以后会有一群人跟着你。” 凡奥笑了笑,她以前很害怕和男人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熟悉了才发现交流的美好。凡奥从未这样过,从未说走就走,穷凌带她轻易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一栋大楼的房顶。 “我就只知道她住在这儿,不知道是那个房间。” “那就等一会。” “现在九点了,应该睡了吧?” 看了一眼表,亚瑟城很大,港口的船在海水摇曳中停放于此,精密的夜没有喧嚣,只有辉煌的灯犹如白昼。这个住宅在城中算第二大,毕竟还有城主府。坐在房顶上看光,凡奥心情有些复杂。 “你姐姐为什么不和你爸妈住一起?” “她嫁给了有钱人。” 穷凌不笑的时候还算很正经,就是有时候思维不对。 “这是原因吗?” “嗯!她有钱了,不想回家过苦日子。” “我愿舍弃一切让我爸妈活过来。” “包括生命吗?” 凡奥小时候总是看到故事里的王子舍弃自己的生命救活貌美的公主,然后他们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正如穷凌没有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我是他们用生命守护才活下来的。” “你的父母?” “你已经是红盾佣兵团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父母是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的人。” “神话书里的?” “嗯!” 穷凌将自己的事告诉她,凡奥叹息着说: “平时你这么开朗,我还以为……” “没事!其实团里最惨的,还是小星吧。” “团长?” “嗯!以后再给你说,我怕把你吓走。” “不会的,你告诉我吧?” 穷凌想了想,说: “没经过他同意,告诉你不太好,等等吧,他以后会给你说的,他和我一样,生来就背有罪恶。我的敌人尚少,他的敌人却是半个世界,做好与世界为敌的准备了吗?” “啊?” 凡奥不懂是什么意思,这个将自己的真心埋葬于深处的女孩子其实比很多人更单纯,但单纯不是无知。 “那个不会是你姐吧?” 从楼顶往下看,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正在晚跑。 “应该是,太高了,还有点黑,看不清!” “下去看!” “不行!楼下有人会看到的。” “你在这儿等我。” “啊?” 穷凌一闪即逝,下一刻,正准备进楼的女人消失在原地。 “夫人呢?” “眼瞎啊?不是进去了吗?” “我这眼睛啊,都是值夜班值得。” 穷凌一手环住女人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身体瞬间上了十层高楼。 “别叫!” 把女人放在楼顶,她缓了几口气,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啾啾?” “啾啾?” 穷凌自言自语,好可爱的名字。 “姐。” “别叫我姐了,我都几年没回去了。” 女人没有很惊讶,看了一眼穷凌,还对他挥了挥手。这个女人和凡奥很像,只是更显成熟,凡奥身材已经很好了,她姐却比她更有女人味。性感女人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撩人,像是她骨头里散发的神魂颠倒的气息可以让世界疯狂。 “你还知道啊?撒切尔·唛妮,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叫你?” “可以啊,我不反对。最近你怎么样?这是你男友?” “不是!” 凡奥一直希望姐姐对自己说,我在这里过的不好,那个男人囚禁我,不让我回家,你带我回家吧。但是姐姐现在一脸的轻松,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以前喜欢看姐姐笑,但是她现在想让她哭。 “六年了,你都没回过家?也没见到我,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感动。” “女人是种不方便改变命运的存在,但是我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撒切尔·唛妮说的冠冕堂皇,似乎什么都不介意。 “父母把家里的钱都供你上学,我则在家中学字,你什么意思?” 凡奥有些生气,她看着唛妮,这个姐姐曾经和他在那一片金色的海滩四处奔跑。天上的白云像蠕动的羊群,大海轻轻拍打着沙滩,带来多姿多样的贝壳和海星。姐姐拉着妹妹的手,带着草帽在沙滩上跑来跑去,也许她们可以收获今晚的晚餐,那样就能节省一顿晚饭的钱了,她们总是乐此不倦。 “我的意思难道不明显吗?” 支着手,梳着马尾的女人光洁的脸上有金钱的光辉。 “女人,要是没有绝对的支撑就必须得性感,我有性感啊!有性感就不用接下来的理性和自知之明了。你看我现在,我嫁给了一个很好的懦弱老公,主要是有钱,我每天保养,就为了比他活得久一点,等他死了,财产不都是我的了。他还很宠我,你说傻不傻?” “这不是你不回家看望父母的理由。” “对!不是理由。我告诉他我叫亚夜,父母双亡,不然他不会娶我。你看,孤儿都比无能的父母强。” “我……” 伸出了手,却没打下去。穷凌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一切。人心有时候比兽心更冷漠,人的进化程度很高,有的却忘了最初的爱。 “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好!” 捏着拳头,凡奥看着她,目光悻悻。 “以后,我再没有姐姐,爸妈也在淡忘你,希望你永远不要见到他们。” “送我下去再走。” 凡奥回头,穷凌送她下去,然后和凡奥离开这里。他什么都没说。 “回团里,虽然没有姐姐,但其他的都有。” “嗯!” 凡奥靠在她怀里,当身影在圆月下飞过,远处的一个女人手持双尖长枪。 “真是有趣的佣兵团。” 身体和圆月完全融为一体,女人站在佣兵之家住所之顶。还有一段时间就会引来一场九个佣兵团的盛宴,一场佣兵的小时代就要打响了。她只是想想,就感觉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