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天过去了,这些天来,杨可名上午在私塾读书,下午与沐芷修炼玩耍。杨文耀与白天炼则终日喝酒饮茶,吹牛聊天,偶尔切磋一下修为,顺便对两个孩子指点一番。这样的生活让杨可名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这一日中午,杨可名刚刚下课,走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心中惦记着沐芷,他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经过几天的相处,二人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情谊,胜似亲兄妹一般。对于这份感情,杨可名格外珍惜。 突然,斜刺里窜出几道人影,拦住了杨可名去路。 “杨可名,你往哪里去!” 杨可名定睛一看,见是杨忠几人,冷冷道:“关你何事?” 杨忠面带奸笑,看着杨可名的眼神如同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嘿嘿,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前些天的帐,我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哦?算什么帐?” “还敢跟我装傻?”杨忠勃然大怒道:“你那天故意占着茅房不出来,害的我拉了裤子不说,还丢了脸面!这笔帐该怎么算?” 此刻正值放学之际,路上的杨家后辈络绎不绝,众人皆被杨忠的话逗得捧腹大笑。 杨可名笑道:“杨忠,你还好意思提?那天你拉的到处都是,自己却一走了之,倒是苦了那些为你打扫战场的下人。” “你……” 杨忠气的说不出话来,众人的嘲笑声让他后悔不已,大家本来已经渐渐淡忘了他的丑事,谁知却被他再次提醒。 杨可名继续道:“唉,现在我一走到私塾附近,还能闻到一股子恶臭。杨忠,你家的伙食不错啊!” 说罢,还装模做样的举起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杨忠气急败坏,无奈嘴笨说不过他,只得怒道:“气死我也!杨可名,休得趁口舌之利,你我手下见真章!” 说罢,举拳打向杨可名。 杨可名毫不慌乱,经过与杨文耀的几次切磋,他的实战经验大涨,杨忠的身法速度在他眼中如同小儿学步一般,完全构不成威胁。突然灵机一动,心道:“以往我总受他的欺辱,今日我且戏他一戏,也算找回些利息!” 心思至此,一个侧身避过杨忠攻势,同时一掌扇出。只听“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正中杨忠右脸。 杨忠捂着脸,不禁有些愕然,心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被这小子打到?八成是我不小心撞到他手上的。” 随即抖擞精神,摆开架势,再次攻上前去。 “看招,飞虎探云!” “你就只有这一招吗?” 杨可名笑道,暗自运起浮光纵,移动速度暴增,身形飘忽不定,任凭杨忠使出浑身解数却是丝毫触碰不得。 片刻,杨忠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只得停下攻击。 杨可名嘲讽道:“飞虎探云又能如何?如今还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话音刚落,突然察觉到自己竟在无意中骂了自己,为了避免被杨忠发现,杨可名身形一动,主动向杨忠发起进攻。 杨忠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杨可名的巴掌已经到了面前。 “啪!” “啊!” 杨忠捂着脸,死死的盯着杨可名,心中确定他定是踏入了修途无疑,便道:“你这使得是什么邪门功法?” 杨可名不仅继承了杨文耀的修途天赋,同时也继承了杨文耀的文学天赋,想了想,道:“嘿嘿!我这招叫做‘耳光送杨忠,愉快又轻松’。” “你找死!”杨忠怒道:“就算你入了修途又能如何?如今我已是铸体易筋的臻峰境界,弄死你就像弄死只蚂蚁,今日我便让你开开眼界!” 说罢,双手立掌,大喝道:“气技:摘星掌!” 两道掌风破空而出,直奔杨可名袭去。 “好快!” 杨可名虽然已经见识过气技的威力,却是头一回面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忙侧身躲闪。掌风贴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将一缕飘散的发丝斩断。 杨可名长出一口气,正要再次嘲讽,却见杨忠大笑道:“蠢货,还没完呢!” 只见两道掌风后劲未绝,各自分裂成多股,如同铺天盖地的流星,又像是风中游曳的长蛇,一股脑地向他袭来。 危急关头,杨可名连忙集中灵识,那些迅猛无比的掌风在他眼中顿时缓慢如池塘里的游鱼,随即运转身法,尽数躲过杨忠的攻击。掌风落在地上,将四周的路面轰得坑坑洼洼。 杨可名心中感慨道:“爹说的果然没错,我这双眼再加上浮光纵,同修为之人根本别想攻击到我!” 见此一幕,杨忠惊愕无比,这摘星掌与飞虎探云不同,乃是实打实的气技。虽然他还未能引化气入体,以致摘星掌的威力打了折扣,但也不是一个初入修途之人能抵挡的了的。 “这……这怎么可能!” 杨忠以体力强行发动气技,消耗极大,累得他双手扶膝,大口地喘着粗气。 杨可名见状,挑衅道:“嘿嘿,什么狗屁摘星掌,不过尔尔。看你这副样子,倒不如叫拉稀掌吧!” “我日你……” 杨忠闻言暴跳如雷,正要破口大骂,却想到杨可名早已无娘可日,便匆忙改口道:“我日你大爷!” 话一出口,感觉有些不对,却也顾不得许多,冲杨义三人大喊道:“你们三个,给我上!” 杨义三人虽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只得一拥而上。 “好你个杨可名,纵然你有些诡异手段,但我有人数优势,看你如何应付!” 心思至此,杨忠静静地潜伏在一旁,看着三人与杨可名缠斗,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面对三人围攻,杨可名毫不慌乱。身形闪烁,如蜻蜓点水般穿梭在三人之间。 三人斗了几个回合,只见杨可名一个侧身躲过杨义的攻击,又绕到他身后,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哎呦!” 杨义被这一脚踹出老远,倒在地上叫痛不已。杨勇杨武趁机冲上前去,一人抱住杨可名地一条手臂,任凭他如何挣扎仍死不松手,口中大喊道:“大哥,趁现在!” “杨可名,纳命来!” 杨忠见时机已到,突然暴起,双目猩红,神色决绝,右拳蓄力攒劲,脚下大步流星,企图一招解决杨可名。 杨可名心道一声不好,无奈双手被杨勇杨武牢牢控制,挣脱不得,只得气沉丹田,准备硬扛下这一击。 只有在仇人和爱人的眼中,一个人才可能是唯一的。就像此刻的杨忠,眼里只有杨可名一人,甚至连脚下的坑洼也看不见。 飞奔中的他一不留神被一个小坑绊倒,身体顿时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一头扎进杨可名怀里,四人摔成一团。 “痛!” 这一撞着实不轻,疼的杨可名直翻白眼。正要起身,却见趴在他身上的杨忠发出一声极其凄惨的叫声,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杨可名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杨忠左眼处血肉模糊,而自己胸前的叶形挂坠正插在他的眼中! “痛杀我也!” 剧烈的疼痛让杨忠丧失了理智,双手一同乱抓,无意间抓到挂坠上的吊绳,牵扯之下竟将挂坠自眼中生生拔出! “啊!” 一声更为惨烈的叫声传来,众人看着满地打滚的杨忠不知如何是好。 杨可名看了看胸前满是鲜血的挂坠,隐约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附着在上面。定睛一看,原是杨忠拔出吊坠时,竟将其左眼的眼珠一起扯了出来! 此正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 飞扬跋扈失心苗。 饶你逞得一时快, 奈何这天理昭昭,道义难饶。 “这……” 杨可名顿时手足无措,想取下还给杨忠,又不敢取,就这么戴着,也不敢戴,扔掉也是万万不能。犹豫之际,忽见挂坠上的珠子蓝光大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一般。紧接着,附着在上面的眼珠竟一点一点没入其中,顷刻间全然不见踪影,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吞噬了杨忠的眼珠后,幽蓝色的光芒逐渐暗淡至消失,挂坠依然静静的躺在胸前,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杨可名拿起挂坠一看,只见珠子上的蓝光急速流转,比起往日,视乎从一个年迈的老人变成了一个活力四射的青年。 回过神来的杨义三人大叫不止:“快来人啊!杨可名杀人啦!” 周围的几名杨家长辈听见喊叫,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了?让我看看!” 几人见杨忠满脸是血,急忙上前查看情况,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一人惊道:“快,快去叫大夫!” 另一人摇头惋惜道:“晚了,这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还保个屁啊,眼珠子都没了!这是谁干的?” 杨义三人一齐指向杨可名:“是他,是杨可名干的!” 杨可名忙将挂坠收好,辩解道:“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撞过来,跟我没关系!”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杨可名身上,仿佛认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还敢狡辩,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杨家人一向团结友爱,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杨可名百口莫辩,仓皇起身,一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