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无疑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而被打则需承受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消耗更大。 清晨,杨可名一睁开眼便发现天已大亮,顾不得洗漱出恭,忙抓起书包赶去私塾。 大抵是昨日晚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杨可名坐定之后,只觉腹中坠胀难忍。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急忙跑向茅房以解内急。 主厅附近原本并无茅房,后来为了方便学生才临时搭建了一间,只能容得下一人。可无巧不成书,那杨忠估计也吃了相同的饭菜,便意之浓更胜杨可名。本想趁下课的间隙去茅房酣畅淋漓一番,却见杨可名跑在他前面。有心追赶,奈何腹中之物蠢蠢欲动,须得分出精力拦截,脚下自然也就慢了许多。 杨可名占据先机,反手锁上了门,蹲下自顾快活。 杨忠随后赶到,敲着门大喊道:“杨可名,快……快点出来,我……我要不行了!” 水火无情,人在方便时就连杀头也顾不得,况且杨可名正处于关键时刻,又怎会理睬杨忠? 见无人应答,杨忠破口大骂道:“杨可名!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滚出来!” 杨可名怒道:“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杨忠见硬的不行,马上低三下四道:“可名兄弟,你且先把那些出头之鸟解决掉,便让与我吧。我这里千军万马,实在是难以招架了!” 杨可名闻言忍俊不禁,心道:“饶是你杨忠平日里傲慢无比,在这生理之事上也须得低下头来。也罢,我正好借此机会整整你!”口中道:“让你?你前些天欺辱我的事就这么算了?” 杨忠无奈道:“可名兄弟,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了!”。 “我听不到,你大点声!” 杨忠暗骂一声,扯着嗓子道:“可名兄弟,我给你赔不是了!” 众人见杨忠对着茅房一通道歉,不禁感到好奇,纷纷围聚过来。 一人道:“杨忠,你干什么呢?” 杨忠生怕丢了面子,一边驱逐众人,一边央求着杨可名。 茅房中的杨可名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估摸围观群众已经基本就位,便道:“你所做之事,岂是简简单单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杨忠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心道:“好小子!攘外必先安内,我先以大‘菊’为重,等我方便完后再找你算账!”口中道:“可名兄弟,你还想如何?我一律照办!” “你给我深鞠一躬,以示歉意,我便让与你。” 杨忠见四周围满了杨家后辈,不免觉得有些难堪,眼珠一转,道:“兄弟,先让我进去,等我方便完之后给你鞠十个如何!” 杨可名斩钉截铁道:“不行!现在就给我鞠躬,姿势要到位!” 杨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随时可能不受意志的控制,无奈道:“罢了,可名兄弟,我错了,给你鞠躬了!” 说罢,一躬到底。 谁知这一躬身不要紧,身后却门户大开。在腹中徘徊已久的污秽之物如得大赦,争先恐后的奔着光明处而去。 杨忠哎呦一声,连忙直起了身。可惜为时已晚,两股的肌肉仿佛疲惫不堪的士兵,意志一旦懈怠,则再无一战之力。 “糟了!” 危急关头,杨忠试图力挽狂澜,想找些什么东西阻挡来势汹汹之物,可四下环顾了一圈,却并未寻到什么趁手物件。情急之下,只能豁出一只手死死抵住关口,惨叫道:“杨可名!快……快点,我要出来了!” 杨可名想象着门外的场面,险些笑岔了气。任凭杨忠如何叫门,他却全然不理。 杨忠的那只手远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腹中之物如同黄河泛滥,汩汩不绝,伴随着隐隐雷动,好似浊浪排空,四溅而出。 一股异味瞬间扩散开来,众人忙掩住口鼻,退避三舍。一些喜好干净的女子更是不忍直视,直接走远。 面如死灰的杨忠看着满是污秽的衣裤,不知如何是好。杨义三人闻声赶来,见场面如此惨烈,也不禁一怔。 “大……大哥,你这……你这练的是什么功法?” 杨义本想替杨忠解围,可惜智力所限,反而弄巧成拙。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杨忠又羞又怒,恨不得拿杨义擦拭身体。 “哎呀,真舒服啊!” 这时,杨可名一脸满足的从茅房中走了出来,看着杨忠的窘相笑道:“喏,到你了。” “不必了!”杨忠恶狠狠道:“杨可名,今日之事我记住了,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随即看了看泛黄的衣裤,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带着杨义三人拂袖而去。 污秽之物顺着杨忠的双腿流到鞋上,在地面留下了一行黄色的脚印。 杨可名指着脚印道:“咦?这便是方才先生所讲的‘落黄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私塾中笑声一片。 下课钟声敲响,杨可名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还在回忆着杨忠的糗事。突然想起昨日杨文耀答应要传授他新的功法,顿时激动不已。 “爹,我回来了!” 杨可名推开院门,却并未看见杨文耀的身影。疑惑之际,却见杨文耀从外面走来,身着一袭黑衣,须发整洁,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内装有香烛纸钱等物。 杨可名不解道:“爹,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好了要教我新的功法吗?”。 “今日我们不在这里修行,随我来。” 二人离开杨家府邸,径直来到黎阳郊外的叶小离墓前。杨文耀拿出香烛纸钱一一摆好,与杨可名祭拜了一番。 “爹,为何要来这里习练功法?” “我思来想去,终于选出了一门最适合你的功法,而修习这门功法还是在这里方便一些。” 杨可名兴奋道:“是什么功法?” “先别急,在修习功法之前,你须先知道功法的分类。修者的攻击手段,大致可分为两类,乃是气技与灵通。此二者修习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气技灵通无强弱之分,其效果好坏主要是看施展之人的修为。另外,除气技灵通之外,还有运气功法,轻身功法和幻术功法等等。功法种类繁多,在不同阶段选择适合自己修习的功法,才能使你的实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原来如此!那爹你要教我气技还是灵通?” 杨文耀微笑道:“都不是。” 杨可名心急道:“爹,你快别卖关子了!” “好吧,结合你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决定传授你一门轻身功法。” “轻身功法?” “不错!”杨文耀解释到:“此法名曰‘浮光纵’,虽是轻身功法,但对于修者来讲其重要程度不下于气技灵通,轻身功法能极大的提高修者的身法速度,在与人对战时,会使你进攻和躲避的效率更高,效果更好。既然你的眼睛能够放慢对手的动作,若是再辅以这浮光纵,估计同境界之人难触及你毫厘……” 杨可名突然打断道:“那若是遇见境界远高于我的人该怎么办? 杨文耀毫不犹豫道:“一个字,跑!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等你发现有一些东西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那便说明你长大了。” “爹,我明白了,你就教我这浮光纵吧!” 杨文耀点了点头:“你且随我过来。” 二人来至河畔,只见河水蜿蜒盘桓,清澈见底。河中虾蟹成群,鱼鳖嬉戏。河面宽约百十来米,对岸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 杨文耀道:“浮光纵练至小成,可轻身提速,练至纯熟,可逐波踏浪,练至大成,可御光而行。我来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随即手掐剑诀,运气顿足,“嗖”的一声拔地而起,跃于河面之上。眼看将要落水之际,只见杨文耀足尖轻点水面,身体向前窜出老远,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几息之间便去到对岸,遂又纵身一跃,两脚用蹬在对岸的峭壁上,借着反冲之力,三两下便返回岸上。 杨可名定睛一看,见杨文耀浑身上下滴水未沾,不禁抚掌叫好。 “爹,你好厉害,快快教我!” “排除体内浊气,是一切轻身功法的前提。就像你在修习‘劲风游海’时一般,去感受体内的浊气,只是不要再将其汇聚一处,而是排出体外。” “好,我来试试。” 杨可名盘膝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也不知道那浊气长什么样子?” 杨可名凝聚心神在体内搜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感觉到浊气的存在。突然,只觉肠胃之中视乎有气流涌动,大抵是上午并未排净腹中之物,留下的余孽此刻升华。 杨可名病急乱投医,“噗”的一声出了一个虚恭。回头望向杨文耀,红着脸道:“爹,这……这就是你说的浊气吗?” 杨文耀哭笑不得道:“浊气也分多种,我所指的浊气并非打嗝放屁之类。” 见杨可名大窘,杨文耀继续道:“气与力不同,存在于人的五脏六腑之间,可通过人身穴窍甚至皮肤毛孔吞吐吸纳,你且换个方向找找看。” “原来如此!” 杨可名犹如醍醐灌顶,随即进入冥想状态。心神在五脏六腑间肆意游荡,忽然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灰色气体,心中断定此便是杨文耀所说的浊气,随即以心神调动浊气排除体外。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杨可名不免欣喜若狂。 “我且试试看效果如何!” 来至河边,杨可名也学杨文耀一般运起顿足,继而纵身一跃,只听得“扑通”一声,踪影全无。片刻后,一道狼狈的身影浮出水面。 岸上的杨文耀大笑不止,杨可名不解道:“爹,你教的怎么不灵啊?我明明已经把浊气排出了!” 杨文耀笑着解释道:“其一,你并未排除全部浊气。其二,在排除浊气之后,须得屏住呼吸,否则浊气再度入体,岂不是功亏一篑?” 杨可名埋怨道:“那你为何不早说,害的我喝了一肚子水!” 正要游上岸来,却被杨文耀制止。 “反正你也浑身湿透了,不如抓几条鱼上来。只顾陪你修炼,你爹我午饭还没吃呢!” 杨可名恍然大悟,怒道:“爹,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哈哈,我去生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