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秦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不住地来回踱步。云若岚脸色煞白,满目忧愁。苏凉衣看似气定神闲,却也时不时的向悬崖下张望。 三人沉默许久,秦开憋得实在有些难受,便道:“他们俩……不会有事吧?” 云若岚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轻叹一声。 苏凉衣淡淡道:“放心吧,他们应该没事。” “话是这么说,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便是气凝罡威境界的修者恐怕也……” “你们可别忘了窥天眼的能力是什么。” “嗯?”秦开一怔,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云若岚苦涩道:“窥天眼拥有封锁空间的能力是不假,可大难临头,只怕他二人一时慌乱,忘了还有这个办法。” “那小子的实力虽然一般,但是危急关头却总能爆发出过人的智慧与毅力,我相信他应该能够化险为夷。” “我也相信他!”秦开坚定道。 说话间,天边出现了一个黑点,正以飞快地速度向三人靠近。秦开极目远眺,顿时激动不已:“是李师兄!还有……还有可名和沐芷!” 片刻,三人落地,秦开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杨可名,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红着眼睛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事!” 杨可名只感觉秦开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勒的他喘不过气,艰难道:“秦……秦开,你轻……轻点!” 秦开闻言忙松开了手,尴尬地挠了挠头。杨可名四下看了看,道:“天舒还没回来吗?” “天舒?”秦开疑惑道:“天舒找到了吗?” 李长歌想了想,道:“可能是他走的比较慢,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找他。” 杨可名忙道:“李师兄,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快。”李长歌不由分说,飞天而去。 看着李长歌逐渐消失于天际,秦开感概道:“李师兄还真是个好人,方才听说你和沐芷坠崖,他比我们还着急,马不停蹄的去找你们……对了,你们俩是怎么脱险的?这悬崖下面是什么?” 杨可名想了想,便将这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三人。 三人听罢震惊无比,苏凉衣凝眉道:“难道是三足金角兕误将你和沐芷当成了杀害它幼仔的凶手,所以才只攻击你们俩?” 杨可名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不然实在无法解释。” 秦开摸着下巴道:“可是……那三足金角兕攻击你也就罢了,沐芷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是爱护小动物的人,绝非滥杀无辜之辈,怎么会连她也不放过?” “谁说不是呢……嗯?秦开,你什么意思?” 云若岚沉思片刻,忽然发现沐芷那洁白的衣裙上散落着斑斑血迹,顿时眼前一亮:“是血!” “血?” 云若岚见众人面面相觑,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三足金角兕要攻击的对象应该只是杨可名。可在与前天在与千刃蚰蜒战斗时,沐芷的身上沾到了杨可名的血,而三足金角兕本身对血腥味又极为敏感,所以才连带攻击了沐芷。” “这……” 杨可名想到沐芷可能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心中极为内疚,一时间哑口无言。 沐芷却视乎并不在意,疑惑道:“可那三足金角兕又为何认定是可名哥哥杀了它的幼仔呢?” 云若岚摇了摇头:“不清楚,先不要管那些,安全起见,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掉。杨可名背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免得再将三足金角兕引来。” 沐芷闻言,便到无人处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挖了个深坑,将沾了血的衣服埋好。杨可名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倒是无需担心。众人又等了一阵,见远处诚天舒慢吞吞地走来,满脸疲惫之色,看到众人也顾不上打招呼,一屁股坐在地上,叫苦不已。 众人迎上前去,秦开愤愤道:“天舒,你去哪里了?害得我们找了你半天!” 诚天舒哭丧着脸道:“别提了,我不知不觉走了老远,等回过神来已经迷路了,在这林子中转悠了半天也找不到方向,差点累死。幸亏遇到了李师兄,他告诉我你们在这边。” “既然是路痴就不要逞能!为了找你,可名和沐芷差点丢了性命!” “啊?”诚天舒一脸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可名打起了圆场:“算了吧秦开,你就别责怪他了。天舒,李师兄呢?你没遇到他吗?” “遇到了,他见我没什么事,便去找沈老师去了,说是要汇报关于天化兽的事……你们不会遇到了天化兽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半天的经历告诉了诚天舒。诚天舒一听附近有天化兽出没,吓得立马蹦了起来,不停催促众人赶紧离开此地。 “放心吧,三足金角兕应该只是被我的鲜血所吸引,如今我……” 话音未落,杨可名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 秦开好奇道:“可名,你怎么了?” 杨可名依旧沉默不语,脸色阴沉无比。 沐芷晃了晃他的手臂,关心道:“可名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可名缓缓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可能是灵识消耗过度。” 苏凉衣见他似有异样,便道:“天也不早了,大家都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我们便向修院方向走。” 众人寻寻觅觅,找了一处背风之所安顿下来。秦开与苏凉衣抓了几只山鸡野兔,众人胡乱吃了一些,便各自休息。 深夜,凛冽的寒风穿梭在山林间,将白日的燥热席卷而去。呼啸的风声让杨可名自冥想中苏醒过来,呆呆地望着眼前即将燃尽的篝火,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他起身往篝火中填了些枯枝,又脱下外套盖在了沐芷身上,独自一人向树林深处走去。 “可名,你干什么去?” 杨可名回头一看,见诚天舒正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便道:“我去方便一下,吵醒你了吗?” 诚天舒闻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道:“没有,正好我也要去方便,自己还有些害怕,咱们一起吧。” 杨可名淡淡道:“也好,我们走远点,免得吵到大家。” 诚天舒笑道:“看你说的,拉屎撒尿能有多大声音。”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语,杨可名的脸色阴沉似水。走了约有半炷香的功夫,二人停下了脚步。 “可名,咱们就在这里吧。”诚天舒四下环顾,指着一棵一人多粗的大树道:“我看这棵树枝条稀疏,树叶泛黄,该是营养不良的征兆。罢了,就便宜它了!” 说罢,一边解下腰间丝绦,一边向树下走去。 杨可名一怔,满脸的阴云随之消散,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竟哈哈大笑起来。 诚天舒听见笑声,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抱怨道:“杨可名,你疯了!大半夜的你笑什么?怪吓人的。” 杨可名渐渐收起了笑容,冷冷道:“我在笑我自己实在是愚蠢,竟然才发现你不是诚天舒!” “嗯?”诚天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瞬间又被疑惑所取代:“你在说什么?” 杨可名自顾道:“说真的,我一直都在思考如果真的是天舒要害我,我该如何面对。不过你既然不是天舒,那就好办了。” 说罢,手心一翻,“刹那红尘”浮现,刀锋直指“诚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