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啊!” 五个修为尽失的修仙者被苟爷拖走了,他们凄厉的呼喊年轻一辈最强的宫商羽。 但宫商羽生性淡薄,沉醉于乐道,若不是师门有命,他都不想来。 他修炼的是罕见的音波功,擅长群攻,不仅攻击敌人,就连自己人也一样攻击,从不分队友。 当然,也没法分队友,他不能控制音波只传播给一个目标。 所以就连他自己,也一样会受到影响,若想不受伤,只能运用相应的破解之法,适应他的频率。 此时,他无视了被带走的师弟们,转而弹奏起高山流水。 琴音潺潺,但这回墨穷可完全不敢再耽搁。 和之前一样,琴音初现时,尚没有威力,墨穷趁着暗地里的威力还没爆发,一抹飞剑切去。 墨穷的飞剑,更像是射箭,所有的法力都用来加速,根本不管控制,直捣黄龙的同时,似乎也没打算收回这把剑。 “铮!” 那把古琴顿时被洞穿,琴弦尽断! 飞剑去势不减,连带还刺穿了宫商羽。但宫商羽自然也有宝甲护体,他信手拔出飞剑,身上未留伤口。 瞥了眼墨穷,却是没管他,屈指弹在飞剑上,顿时剑鸣铮铮。 这一弹,飞剑上的元神烙印顿时被抹除,成了无主之物。 此剑是东野伯玉的,墨穷也没有祭炼过,只是随意认了下主就拿来用。宫商羽擅长心神攻击,抹掉这份烙印轻而易举。 只见宫商羽并没有借此反击,而是手按在破琴断弦上,拿眼看亚当斯。 那眼神似是再问:此曲何意? 亚当斯说道:“别人以为你以琴奏乐,却不知道你真正的声音不是从琴弦里发出来的,有形之弦好断,无形之弦却难断。” 他同时暗中告诉墨穷,宫商羽以法力振动才是真正的琴曲,此为心弦,表面上的弹琴不过是装逼。 这把琴发出的声音确实是没有威力的,他的音波功,哪怕无弦亦可弹奏。 无弦之音频率太高,无人听得见,所以知音难觅。 别人只能听出琴音之意,却听不出心弦之意。 “此曲欣喜之情连绵不绝,你很开心?”亚当斯又道,表明上是高山流水,实际上却是一曲下里巴人的喜乐。 别人不知弦,音乐造诣再高,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在弹什么。 亚当斯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懂音乐的人,但却是罕有的可以听到所有声音的人。 能听到宫商羽的心弦在弹什么,自然知弦而闻雅意。 此刻听到这话,宫商羽笑眼弯弯,雀跃之情形于色,毫无遮掩。 知弦、知音、知他,世间只有眼前一人。这对一个乐痴而言,似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跟我走吧,你不会死。”宫商羽说道。 “你若再伤一人,你我死敌。”亚当斯摇头道。 宫商羽笑意微敛,心弦曲风一变,转而如瑟瑟秋风。 而这一回,琴音中再没有法术伤害。 对此,墨穷不禁松了口气,他知道宫商羽擅长心神攻击,据说还有保护心神的法宝,自己若撼动他元婴,恐怕也难活着,那法宝说不定会把他灵魂抹杀。 亚当斯听到心弦音变,再次说道:“你的心弦我懂,你师命难违,而我又何尝不是要成全兄弟之义?” 宫商羽苦笑一声,心弦一曲悲风调,幽幽宛若寒松吟。 他跟师弟们没什么感情,甚至还不如眼前初遇的知音,可师尊待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就这么罢手。 亚当斯知道光凭自己是他知音,还不足以平息这场战斗,非得斗一场不可。 于是说道:“我知你师命难违,我兄弟也擅长心神攻击,不如你和我兄弟公平一战,以心神相斗,你俩各凭本事,他若败了,我束手就擒跟你走。而你若败了,也算是全了师门之情,便从此跟着我如何?” 宫商羽皱眉道:“什么是公平一战?” 亚当斯指着他眉心道:“你卸下泥丸宫内的心神法宝,而我兄弟,则不用绝仙榜!纯以心神相拼,如此谁也别伤了谁性命。” 宫商羽一怔,不禁犹豫,他来这知道这里最值得忌惮的便是有人会取人道果。 而师门派他来,正是因为他心神造诣极强,又有心神法宝坐镇泥丸宫,或可不惧。 果然,墨穷解决了他五个师弟,却始终没有侵入他泥丸宫,明显是从东野伯玉那得到了这方面的情报,这也侧面证明对方顾忌他的镇魂钟。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生平唯一一个知音人。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他的心弦唯有自己懂,那是无弦之乐,曲高和寡,就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又指望世间谁能懂? 可偏偏亚当斯懂! 宫商羽独痴迷于音乐,什么神兵利器,灵丹妙药,什么维护师门尊严,镇压野修狂徒,他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此刻恨不得就整天跟亚当斯琴心相合,再不问杂事。 “他不用绝仙榜?”宫商羽有些心动,如此公平拼斗心神,他有很大把握,反倒是墨穷劣势了,因为墨穷明显已经心神有损。 亚当斯认真道:“你的琴音是生平所见最美旋律,你和我兄弟谁死了,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开什么玩笑!我若不用绝仙榜,如何赢他?就算他也纯以心神相拼,我如今受了伤,怕是也赢不了!”墨穷激动道。 亚当斯苦笑道:“你若输了,也是我一个人束手就擒随他走,好让他回师门复命,你们可自行离去。” 墨穷瞪眼道:“兄弟,你怎么这么蠢?这些名门大派如何能相信?你我从微末之际入道,当初说好一齐翻了这天!你不让我用绝仙榜,我若输了,你们连元婴期都不到,他若不讲信用,把我们尽数拿去复命,你又能如何?” 亚当斯怒道:“兄弟!能弹出如此傲如寒松般琴声的人,绝不是不守信用之辈!我信他!你若信我,便把绝仙榜给我!” 墨穷叹气道:“这宝贝是我们当初一齐发现的,你便拿去吧。” 亚当斯手一招,元神之力一卷,就把不可名状的绝仙榜摄入掌中。 他回过头来,将绝仙榜交于宫商羽道:“希望你信守诺言。” 一旁的宫商羽大为震动,仔细查看绝仙榜,可惜这东西他根本看不懂,但上面是否有元神烙印还是看得出来的。 屈指一弹,他竟然真的把那元神烙印抹去了。 宫商羽意识到亚当斯可能只是以此成全兄弟之义。如果墨穷直接使用绝仙榜,他会失去道果,而墨穷也会死。 可如果两人都不用法宝,就胜负难说了,但大概率墨穷会输,同时谁也不会死。 亚当斯恐怕就是料到墨穷会输,这才只说自己一个人跟他走,从而放过其他兄弟。 正是既不想看兄弟死,也知道他师命难违。 “哈哈哈哈!你莫要看轻了我!一切便依你所说,我若不守信用,叫我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宫商羽说完,眉心一抹清光射出,正是一口小钟落到亚当斯手中。 亚当斯一看,镇魂钟上的烙印也被抹掉了,现在,宫商羽的元婴是孤零零没有保护地坐泥丸宫内的。 不仅如此,宫商羽还朗声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受了伤,我便也自伤元婴!” “嘤!”只见他祭出元婴,随后元婴一震,顿时变得暗淡无光。 宫商羽虚弱道:“如此,你我胜负不定……” “……”苟爷捂着脸把头一低,让人看不着表情。 “……”墨穷眨眨眼,心说这是不是太欺负老实人了,不禁竖起大拇指。 东野伯玉又盛了一碗稀饭,暗想:胜负已定。 “嗯……我在地上等你……”亚当斯拿着钟扭头就走,直接在地上等他。因为他知道,现在墨穷没有风险了。 宫商羽未多想,元婴直袭墨穷。 “嘟……” 贝斯特仓库内,悠姐看着炉子里的元婴,数道:“六个了……看来收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