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县大牢 一身皂衣的捕快,挺胸腆肚,在牢头殷勤的虚引下,走下台阶,来到幽暗的内部。 他的身体还没有站稳,双眼还没有适应黑暗,腐败的空气,还有刺鼻的恶臭顿时扑面未来,还有着一种刺骨寒冷,隐约间他竟然听到了鬼哭之声。 好在他是衙役! 身上有国法,有龙气盘踞,而且年轻体壮,胆气足,那些鬼物根本不敢近身。 但就是如此,他的身体也是不由的一寒,本能的想要离开。 但是想到县尊的吩咐,也只能硬着头皮,借助松枝火把微弱的光线,在牢头的指引下前行。 “为了防止囚犯逃脱!” “这里窗户并不是太多,通风通光都会差上一些,而且犯人也不是很注意卫生,所以难免有些味道!” 牢头见捕快脸上流露出不渝之色,急忙上前解释道。 捕快斜了牢头一眼,没有吱声,心里想着尽快完成县尊托付的事情,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早就听说牢房黑暗,环境恶劣。 进去的人,十之八九不会全乎出来。 但是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 看着潮湿长着青苔的地面,还有污浊的空气,衙役暗暗心惊,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真不知,每年有多少人枉死在这里。 也怪不得自己刚进入之时,就闻到了鬼哭之声。 好在这种不适,并没有持续多久。 大约了过了一刻钟,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幽暗的环境,鼻子中那股恶臭也变得清淡了不少。 “大人!” “这就是牛大壮!” “癸子年犯了事,因为家里一直没有给保钱,一直扣押到现在!” 在一处牢房跟前,牢头停住了脚步,指着其中一个瘦骨嶙峋,蜷缩在角落里的犯人,小声说道。 捕快看了一眼,见一个中年人全身瘦骨嶙峋,蜷缩成一团靠在牢笼的角落阴影里,看着牢头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还有着一丝的愤恨。 “打开牢门!” “这?” 狱卒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牢头,不知是不是应该执行。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两个如狼似虎,身体强壮的衙役陡然上前,用自己手中的腰刀重重的砍向锁链。 嘭! 随着一阵金铁之声,不知道锁了多久的大门被重重的推开。 “不要杀我!” “草民真的是被冤枉的!” “冤枉啊!” 牛大壮看着两个如狼似虎,身体粗壮的衙役破门而入,脸色顿时大变,全身愈发的蜷缩,大声的哀求道。 两个衙役看着一脸恐惧的牛大壮,并没有上前,而是有些请示的皂衣衙役。 “县尊新任,彻查过往的冤假错案!” “牛大壮,你的确是被冤枉的。县尊大人有令,即刻释放!” “你自由了!” 衙役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确认正身之后,朗声说道。 就在他宣读之后,一股肉眼看不见的龙气陡然从天而降,将牛大壮身上的黑色蘖气瞬间洗刷干净。 并且将那个象征惩罚的锁链斩断,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罪犯。 “这!” “这是真的么?” 牛大壮的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衙役。 “自然是真的!” “如若不信,你可以看某家手中的文书,上面不仅有官府的大印,还有司徒刑大人的私印!” 那衙役也不焦急,柔声细语的说道。 “司徒大人,知道这些年委屈尔等良善之辈了。出狱之后,还会给尔等补偿!” “哇!” 听到衙役的话语,看到官府的大印,牛大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混浊的眼泪流入口中。 咸的! 但是他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甜! “草民叩谢大人!” 看着叩头的牛大壮,衙役急忙闪到一边,摆手道: “真要感谢,你们不应该谢某,而是应该谢谢司徒大人。” “上任以来,司徒大人每天阅读卷宗到深夜。” “司徒大人真是青天!” 。。。 牢头一脸尴尬的跟在衙役的身后,按照卷宗的记载,还有司徒刑的手书,衙役已经释放了数十名无罪之人。 他也发现了不少猫腻。 那就是,大牢中关押犯人的数量和卷宗中的数字,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犯人并不在名册之上!” 再三核对之后,衙役斜了牢头一眼,面色肃穆的问道。 “这个!” “这个!” “这个!” 牢头见衙役追问,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支支吾吾,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 衙役见牢头眼睛躲闪,想到司徒大人来之前的吩咐,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声音好似炸雷一般呵斥道。 牢头心中本就有鬼,被他这么大声呵斥,身体顿时委顿,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还不说,难道是想要去大堂上走一遭不成?” 听到大堂,想到诸多刑法,他是牢头,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他全身的肌肉不由的一僵,腿肚子顿时感到一阵抽搐。 “小的招了!” “贪赃枉法!” “屈打成招!” “收受贿赂!” 。。。 “将他给我绑了,让他画押,交给大人定夺!” “那些被冤枉,私自扣押的人,一并释放!” “诺!” “诺!” 衙役上前,将牢头踹到在地,倒背双手捆好,好似死猪一般拖着丢入牢房之内。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牢狱的每一个角落。 。。。 看着上前打开牢门,恭敬请自己出去的衙役。 宁汉江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这是自然!” 衙役轻轻的点头笑着说道。 “我真的无罪释放了?” 宁汉江走出牢门,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宁先生本就无罪!” “是那牢头收了王家的好处,才将您非法关押。” “现在大人拨乱反正,自然无罪释放!” 衙役对着县衙的方向拱手,面色肃穆带着崇敬的说道。 “大人?” “司徒刑!” 宁江汉已经被关押数日,自然不知外面的变化,面带诧异的问道。 “没错!” “正是司徒大人!” “大人到任之后,励精图治,每日都观看卷宗到深夜。” “是一个难得的好官,知北县遇到大人,是我等的福气!” 衙役听闻宁汉江直呼司徒刑的名讳,脸色稍微有些不渝,但还是细细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 宁汉江眼睛中闪过了然之色,有些喃喃的说道。 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豁然扭头,看着躺在稻草堆上,背对大门的中年人,认真的说道: “此人也是冤枉的!” “还希望大人能够秉公处置!” “这是自然!” 衙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怀里取出卷宗,验明正身之后,大声朗诵道: “戊戌年,诸葛卧龙因滋事被抓,经查不属实,理应无罪释放!” “诸葛先生,您自由了!” 宁汉江从衙役的手中,将告示一把抢过来,一脸兴奋的大声吼道。 “出去有什么好!” “这牢,老夫还有没有坐够呢?” 背对众人的诸葛卧龙! 不! 现在应该叫做诸葛见龙,没有一丝反应,轻轻的摆手,一脸不痛快的说道。 “走开!” “走开!” “不要打扰老夫睡觉!” 宁汉江和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眼睛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怪! 怪! 实在是太怪了! 常人听到无罪释放,获得自由。 不是难以置信,就是嚎啕大哭,或者是狂笑不止,那里有诸葛卧龙这般镇定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赖着不在,好似要将牢底坐穿。 这样的人,怎么只能用怪字来形容。 宁汉江上前规劝了一会,但是诸葛见龙没有丝毫的退步。 “除非司徒刑亲自来释放老夫!” “否则老夫是不会离去的!” 诸葛见龙高卧在枯草之上,好似驱赶苍蝇一般,对着几人挥手。 “这!” “这!” 几个衙役互相对视,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权限范围,最后决定上报司徒刑,请大人做主。 一个个被冤枉的犯人被无罪释放,一个个罪有应得的人,受到了惩罚。 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司徒青天之名不胫而走。 不过,此时的司徒刑并没有高兴,而是一脸头疼的看着大堂上的两人。 “大人,这个钱袋真的小的的!” “是他诬陷好人!” 一个身体粗壮,全身油乎乎,带着腥臭味,一副屠夫打扮的壮汉,看着眼前的钱袋,声音委屈的说道。 “胡说!” “大人!” “他是在胡说,这个钱袋是小生的!” “钱袋上的那朵荷花,是小生娘子亲手刺上的!” 另外一个带着头巾,面色有几分苍白,但是说话却文绉绉,好似书生的青年起身辩驳道。 “你胡说!” “这个钱袋明明是我的。” “你才胡说!” “这个钱袋是我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似斗鸡一般对视。更互相的指责谩骂,看的司徒刑不由的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