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寒意料峭,空气中夹杂着零零星星的一些碎细的雪花。 离家又快近一个月了,施玥休假回家。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发簪。 这是他在仲平为她买的。 又快要见着自己的妻子了,他的心里有一丝喜悦,期盼。 但同时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甚至忧虑。 远远的就要看见施府了。 一个人看见他,急急地向他跑过来。 原来是东东,他紧紧地抓住主人的手。 东东:“公子,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呀!” 施玥:“怎么了?” 东东:“唉,你自己去看吧!” 施玥心一下沉下去,有一种剑刺的痛觉。 他冲进府,向自己的住处大步走去。 “哐当”一声,他踢开门。 魏妩媛衣衫零乱,从床上坐起。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魏妩媛:“你,你,你回来了!” 施玥看见她颤抖的嘴唇,看见床头并排放着的两个香枕,都是向下凹陷的。 刚才有人在这床上睡过。 后窗是开着的,那个男人跳窗跑了。 他直直地瞪着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在他的目光下,萎缩下去,头垂得低低的,颤抖的手忙不迭地把胸前的衣衫拉拢。 她的肌肤雪白而细腻,然而,那里刚还有个男人抚摸过亲吻过。 施玥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转过头“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东东闯进来,慌慌张张拍抚着他的胸口。施玥掀开他,冲出门,蹲在院中呕吐着。 此时,他能做什么呢? 他要休了她。 ……………… 施玥失魂落魄地在外面游荡了好几天,消瘦憔悴了很多。 回到施府,他把休书递给她。 魏妩媛苍白着脸。 魏妩媛:“你,你想干什么?” 施玥:“我们俩在一起不合适,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你我都解脱,这对你也很好。” 魏妩媛:“可,可是我已经有身孕了!” 他的心被重重的一击,击得他后退一步,他苍白着脸怪笑着。 施玥:“谁,谁是他父亲?” 魏妩媛:“(发怒,嚷道)除了你还会有谁?你没心肝的!” 施玥心如刀绞,但仍面含笑。 施玥:“我是他的父亲吗?可是他的确也姓施,只是我是他的四叔!” 魏妩媛苍白的脸变红又转紫,她又羞又气,扑在床上大哭。 施玥把休书甩给她。 施玥:“你还是走吧!” 魏妩媛猛地转过身,仇恨地看着他,拾起休书,狠笑道。 魏妩媛:“你想休我?一脚蹬我?我魏妩媛虽不是皇侯玉枝,却也是丞相千金,你想出我爹的丑?!” 她一把一把地把休书撕成碎片丢在地上。 魏妩媛:“这肚里的,我不管你认不认他,可我告诉你,你别想休走我!” 这时,悦儿把施光季与施毓引了过来。 魏妩媛抱住施光季的脚,大哭。 魏妩媛:“爹,你要给儿媳做主啊!你不给儿媳澄清不白之冤,儿媳只有一死了之!” 施光季扶起她。 施光季:“怎么了?不要哭哭啼啼的,什么事寻死觅活的?” 施毓:“弟妹,不要这样。四弟才回来,怎么就闹成这样子?有爹在,还怕做不了主。” 魏妩媛跪在施光季的脚下,哭着。 魏妩媛:“爹,儿媳虽然卑微,但也自小也是学了四书五经,耳里听的是三纲五常。儿媳就是死了也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魏妩媛:“如果爹不为儿媳做主,儿媳只有以死明志,表明我的忠贞,让冤魂去远方哭拜我可怜的父相了!” 施光季:“悦儿,发生什么事了?” 悦儿:“老爷,小姐自从嫁进府上,一直专心侍夫,恪守妇道。四公子公务繁忙,长月在外,难得回来几天,可是对小姐却一直冷言冷语很是看不惯。” 悦儿:“这次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却一进门就说要休了我家小姐!” 施光季:“怎么回事?” 魏妩媛:“老爷,你可要给儿媳做主,儿媳有个三长两短,到没有什么,只可惜肚中这个骨肉就可怜了。” 施光季:“怎么,你有孕了?” 魏妩媛:“(哭泣)我要这劳什子做什么,自己的亲爹都不要你,你还生下来做甚?” 魏妩媛说着就向桌子角撞去,悦儿赶忙抱住她。 悦儿:“小姐莫这样,这儿容不下你清白身,咱们回相府去,总得有个论理的地方。” 施玥:“爹,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施毓:“哼,四弟,太过分了吧!不是你的孩子会是谁的?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施毓:“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个妓女与你相好,可怎么与相府千金相比?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施玥怒视他。 施玥:“你!” 施毓:“我,我怎么了。你长期出门在外,弟媳可从来没有走出施府一步。她坚守妇德,一心待你,施府上下哪个不看在眼里?” 施玥气得说不出话来 施光季:“施玥,你太过分了,四儿媳怎样,我们又不是看不见,不许乱说,你都是要当爹爹的人了。” 施玥:“爹,我真的不是……” 魏妩媛:“爹,你在哪里?女儿好命苦,你的女婿要休了你的女儿。我的小苦命,你与娘一起死好了。” 说着就又要寻死觅活,施毓与悦儿赶忙把她拦住。 施毓:“爹,还不快教训这个不贤之人,出了人命,怎么向相爷交代!” 施玥跪在施光季的面前。 施玥:“爹,孩儿是冤枉的……” 施玥话没说完,施毓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施毓:“贱人,还要乱说!” 施光季:“施玥,你究竟想干什么?” 施毓:“贱人,你为了一个妓女,如此羞辱相府千金,不好好的教训你一番,你真不知天高地厚!” 施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棍!” 没等施玥辩解,几个侍卫便如狼似虎的冲上去,把他拖出屋按倒在地,用棍子一棍一棍地打了下去。 几十棍子打下来,把施玥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 听见身边的啜泣声,施玥渐渐地从半昏迷中醒过来。 东东在旁边守护着他,眼睛都已经哭红肿了。 东东:“公子,你醒了,你疼吗?” 施玥:“没什么。哦,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东东:“公子……” 施玥:“干嘛要哭呢?我受刑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东东:“可是公子,他们太欺负人了。” 施玥苦笑一声。 施玥:“人,我还算是人吗?” 施玥:“偌大的将军府,只有你还把我当人看!” 东东:“公子,你不要这样说!” 施玥:“公子不像公子,佣仆不象佣仆……” 施玥:“也就贱人一个。” 东东(哭泣):“不,公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四公子。” 施玥面目悲伧,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 夜阑更深,薄雾初漫。 一个人影走进亭内。 早已有人在亭内等候。 魏妩媛:“毓,你可来了!今天可把我吓坏了。如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了。” 施毓:“你真的怀孕了?” 魏妩媛:“是的。” 施毓:“谁是他的父亲?” 魏妩媛:“当然是你,你怎么这样问?” 施毓:“……” 魏妩媛:“怎么?你在想什么? 施毓:“是我的孩子?” 魏妩媛:“怎么?你怀疑我?除了你,还有谁是他父亲?” 魏妩媛:“哦,你是在想施玥?” 魏妩媛:“毓君,我虽嫁给他,可是我从来没有与他同过房啊。” 魏妩媛:“你第一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啊!” 施毓:“那次我酒喝得太多了,什么情形,记不清楚了。” 魏妩媛依偎在他身上。 魏妩媛:“毓君,这是我们的骨肉,你怎能怀疑呢?” 魏妩媛:“他一定好可爱,你怎么忍心这样待他?” 施毓:“真是太好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我们更加的结合在一起了。” 施毓把魏妩媛拢入怀中,怜爱地亲吻她的发丝。 施毓:“我会好好地疼他,还有你!” 施毓:“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魏妩媛:“毓君……” 魏妩媛:“是啊,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