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孟也昂首挺胸:“事实如此。就像台上那个音修,我估摸着就算我上去,也能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游无止垂下眼,忽然笑了一下:“不,你会死。” 这是他第二回 提到得罪那个音修会死的话了,江熠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态,忽然发现那并不是一种对音修这个集体的评价,更像是对某个具体的人事物jīng准的形容。 他狐疑的看了眼那琵琶女——那女修,又转过头来注视着游无止,笃定道:“师尊认识那人对吗?” 游无止没在藏着掖着,他点点头,道:“此人名唤声声慢,的确是蓬莱弟子,只不过后来因为一点事情,自愿退出宗门,成了小宗门供奉,我和她打过两个照面,并不是十分相熟。” 他伸出手,在空中一点,无数隐藏的很好的被乐音驱动的灵力如同荧荧星火,瞬间失去了伪装。 那星火在他掌心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然后恋恋不舍的被乐音催动,继续穿梭于无数来此处消遣的男人身体里面。 孟也奇了大怪:“那这位音修姐姐是在gān嘛?给诸位,呃,làng子——助兴?” 游无止瞥了他一眼。 孟也神经粗,但不是没神经,他到底从这一眼里读出了一句未说出口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多少明白自己这是说了一句蠢话。 他刚想说点什么找补,就眼睁睁看着那帮「làng子」脸色逐渐黑青。 那些灵气像是兢兢业业的搬运工,从làng子们的身体里偷出来一星半点的元气,然后将这些元气散于天地,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那一点点看起来不多,但是如此循环,对□□凡胎的凡夫俗子将是极大的伤害。 他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邪邪邪、邪修!” 江熠攥紧剑,低声道:“师尊,此人偷人元气,不是正道所为,与那些无故伤人的道士结jiāo,不知借着风月之事背地里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十分可疑。纵然您先前与她见过几面,但终究只是泛泛之jiāo,难以判断其本性,实在不宜真身露面。我想我们不如先暗地里刺探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才好对症下药。” 他说完这一大段义正言辞的话,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试探着问道:“师尊先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和这个人见过啊?” 游无止毫不迟疑的答道:“在穆师叔的房间。” 江熠和郑方圆齐齐一愣。 他回答的太流畅,连个磕绊都不打,仿佛对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一样,有了这样的认知,江熠好不容易因为正事而被转移的不舒服又卷土重来,连及时雨拿在手中都觉得莫名沉重。 他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心想:我可能是病了。这无时无刻不在发作的胸闷气短实在让人浑身难受,之后还是去百草园拿点药才好。 而郑方圆只是单纯的在想:在穆师叔的……房间? 确实是在房间。 穆红莲此人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她少时就喜欢游历大江南北,又胜负欲qiáng,遇上了厉害的人就忍不住想要切磋一番。 胜了的话还好,若是败了,必将茶不思饭不想,一门心思的提升修为和实力,好在下一次遇上的时候一雪前耻,从而变得更qiáng。 也正因如此,每一次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总会有或轻或重的伤。 但要真说起来,当真让她伤到只差一口气就归天的伤势,印象里好像也就那么一次,而且还是伤在蓬莱。 彼时游无止自己还是初来乍到的菜鸟,对一念峰上的人事物都不怎么熟悉,只是听说她受伤了这件事,被鹤听寒硬是拽过去看望她。 穆红莲浑身都是血迹,也不知伤处究竟在哪,药观台的灵药不要钱似的往下用,医修特有的治愈灵力更是毫不间断的吊了她七天七夜的命。 那时跪在她chuáng头拽着她双手死死不放,明明哭的双眼红肿却始终不肯合眼的人,就是声声慢。 那时她还是蓬莱的弟子,却因为药观台当真从阎王爷那把穆红莲的命抢回来,而跪在百草园三天三夜,硬是从东海换回不死赤焰花,送给药观台当谢礼。 在之后听见这个人的消息,就是她退出宗门,做了小门派供奉这回事了。 江熠有一点没说错,他的确对这个人没什么更深入的了解,而且隐在暗处也有利于眼下的形式。 他琢磨了一下,折扇轻轻敲了敲手:“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行和她叙叙旧,你们几个留意一下那几个道人,看看他们一般住在哪里,都接触过什么人。” 江熠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是要去见那个女修,向前一步急切道:“可是师尊,万一这个人心怀不轨,到时您岂不是——”láng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