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拉乌尔殿下去告知夏洛特夫人关于阿尔伯特即将作为谈判代表赶來比尔提城的时候.肯坦公爵这边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浑身上下遮盖得不留一丝缝隙.只有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算是仅有的一扇窗户. 肯坦公爵身边的警卫人员那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可这人愣是在沒有任何响动的情况下.顺利出现在公爵面前.他用副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道:“大人.您无需惊慌.我只是來传递一个信息的.” “阁下是何人.为何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來见我呢.”肯坦公爵在短暂的条件反‘射’式的惶恐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大人.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魔法师.但是我却有幸能够得见这世界未來的惨状.” “哦.此话怎讲.”公爵更加‘迷’茫起來. “您是一个关键手.博迪大陆的命运就掌握在您的手中.您现在一心想要推翻迪略特皇帝的统治.可那后果却是您所无法预料的.沒有了迪略特的殚‘精’竭虑、沒有了迪略特的坚强意志.不但坦博兰斯帝国会崩塌毁灭.连带着整个世界也会陷入一片虚无的沙土之中.” 肯坦公爵不由得大笑道:“就由于我起义的举动.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妄图集权于一身的暴君难道是上帝的选民.” “大人.鲍罗特公爵马上就要到來.您必须和他处在同一条战线.” “这点我可以做到.”公爵毫不犹豫地回答. “您必须立刻撤回肯坦国.如此才能避免生灵涂炭.”神秘人再进一步道. 公爵用浑浊却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的黑眼珠:“这不是儿戏.离弦利箭、出鞘宝剑都是沒有回头路可走的.即使我真想回到过去.以皇帝的那种脾气.难道会轻易谅解吗.” “大人.只有您先退让一步.事情才或许会有所转机.若是执意妄为的话.最终结果不但会使您祖祖辈辈传下來的基业毁于一旦.也会使得整个博迪大陆都跟着遭殃.” “阁下究竟是何來路.口口声声都为整个大陆着想.您既不是博教先知.也不是现任教宗.您的手下沒有一兵一卒.您的号令也不会有人去响应.我凭什么要相信您这空口无据的胡诌呢.”公爵算得上是那种涵养比较好的贵族.要不然的话.这个疯子估计早就被赶出去了. 神秘人知道光说不练假把式的道理.他从左手无名指上褪下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用十分平静却又略带神秘的口‘吻’说道:“大人.试试这个.对.把它戴在手上.细细感受其中所蕴藏的能量.” 在一阵可怕的寂静之后.满头大汗的公爵就像是刚刚从连天噩梦中惊醒过來似的.他气若游丝地问道:“坦博兰斯帝国会遭受到像当年古奥灵特帝国那样的命运.” 神秘人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示意. “这怎么可能.如此异想天开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博迪大陆上的.我本人虽然并不信仰博教.可这世界的最终命运如果是被邪恶吞噬的话.那么最初的造物主岂不就做了无用功.非但是无用功.从您给我展现的前景來看.简直是邪恶最大的帮凶.他把如此美丽的世界、美丽的生物凭空捏造出來.在他们享受了数不尽的幸福之后.忽然就要借助邪恶之手将其毁灭.这样的话.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我们人类的存在.不要有任何生灵的活动.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过程.是一种无限的残忍.” “大人.我无法再停留下去了.这枚戒指就‘交’由您保管吧.等到您见了鲍罗特公爵.或许就会有另外一顿感悟.”神秘人化作一道青烟.飘飘‘荡’‘荡’地消逝于无形.就好像从來未曾出现过一样. 肯坦公爵明显感到自己脑力不济.只能用胳膊肘撑住脸颊.斜倚在桌案上细细沉思. “神秘人究竟是谁.他的这番疯话究竟有沒有可能是正确的.难道所有人都误解了迪略特皇帝.难道避免博迪大陆毁灭的最佳手段就是无限制的中央集权.” 他肯坦公爵敢于揭竿而起.除了极大的勇气以外.深藏的野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起着或明或暗的作用.谁人会沒有‘私’心呢.当凡人站在权力顶峰呼风唤雨的时候.他的感受应该不亚于那个虚幻的上帝. 连北方那群德瑟特人都出了一个妄想独吞一切的克里普元帅.那占据博迪大陆最富饶地段的坦博兰斯帝国为什么就不能允许出一两个野心家呢.俗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他肯坦公爵就是要把迪略特皇帝赶下台.随后再做迪略特第二. “世上之所以有正义.就是因为那些伪善之徒沒有掌握权力的缘故.一旦有了实打实的强大权力.绵羊也会在瞬间变化成恶狼.人人都有野心.在台下的时候就化作为正义.而这些正义却把台上的同类称作邪恶.虚伪.”肯坦公爵总算想明白了.他不再纠结.这个小‘插’曲可有可无.困扰消失了. …… 阿尔伯特公爵如期到达.一路上.他和军师塔伦已经悄悄议定了好几条方案.就等着來见机行事了. 比尔提城的面貌其实沒有多大改变.但是在小阿的眼里.这里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他见到夏洛特夫人及克劳迪娅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难以言说的情感猛地之间就迸发出來.堂堂公爵根本顾及不上什么尊严及面子的问題.眼泪像泄闸洪水一般滚滚而出. 常言道.三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小阿和母亲等人已经整整分别了差不多三个月.他所要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如悬崖上时不时掉下的‘乱’石一般.谁也吃不准会在哪一秒被砸入黄泉地狱. 肯坦公爵的接待工作做得极为周到.虽然攻占比尔提城的时间并不长.但肯坦公国显然已经基本掌控了城内全局. 阿尔伯特根据军师塔伦克劳福德事先的建议.从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询问起伊莎贝拉皇后的所在. 肯坦公爵满面堆笑地回答道:“由于战争是件极为残酷的事情.我们为了确保皇后的安全.已经差人把她护送回基维尔城了.皇后的那些幸存‘女’官仍然照旧负责服‘侍’其起居及饮食.” “皇帝陛下差遣我來此商谈俘虏的‘交’换事宜.其中最关键的当然就是皇后能够平安无事地返回帝都西萨城.请公爵大人能够体谅陛下及我本人的苦处.”阿尔伯特按部就班地循序渐进. “当然.当然.伊莎贝拉皇后的贤德是世人皆知的.战争属于我们男人之间的游戏.沒有必要把她们牵扯进來.”肯坦公爵也老‘奸’巨猾.只以虚言來应对. 阿尔伯特知道僵持下去沒有意义.便使出第二条计策.他來到公爵身边.附耳低语道:“大人自从率军走出莽墩口以來.无往而不利.每到一处总能所向披靡.皇帝陛下此次明着是派我來‘交’换俘虏的.其实‘私’底下是想和大人您探讨休战的可能‘性’.” “哦.果真如此.”肯坦公爵不是那种会轻易中招的人.更何况之前自己的儿子拉乌尔殿下已经提醒过他了. “千真万确.”阿尔伯特毫不犹豫地说道.“您也知道的.皇帝陛下平生一贯的原则就是攘外必先安内.您的出现却实实在在地打破了这个平衡.皇帝并沒有其表面上那么风光.他能控制的帝国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那些公爵、伯爵及贵族之所以不敢造反.就是因为被一种皇帝‘精’心营造的无形压力及恐惧笼罩着.这其实就是一层薄薄的纱布.随时会被撕破.而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您把皇帝那高高在上的权威给打破了.您就好像是一颗火种.很有可能让整个帝国都沸腾起來.皇帝陛下在经过仔细权衡之后.才决定向您妥协.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对您本人、对肯坦公国、对皇帝、对帝国來说.如果真要來场决战的话.获益的只能是北方德瑟特蛮子.” 这番话入情入理.即使是肯坦公爵也不由得动了心.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腮帮上的短须.故作沉思地回应道:“皇帝只能有一个.那张宝座也只有一个屁股可以坐上去.难道迪略特他准备退位让贤吗.” 阿尔伯特刚想加以应答.却猛地瞅到对方无名指上那枚金光闪闪的戒指.上面的螺旋纹图案及MR字母十分显眼.这真是太奇怪了. 大庭广众的宴席上.小阿沒法细问.只能借口皇帝的底线必须在绝对‘私’密的环境下才能透‘露’.以此來给自己争取到机会. 肯坦公爵是个明白人.当即便和小阿借故离席.來到了后面一间内室. “这里应该可以讲了.” “公爵大人.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題.可能会有些突兀.”阿尔伯特喘着粗气道.那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您尽管说.”肯坦公爵志得意满.有求必应. “您手上的戒指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小阿从怀里取出自己的那枚已经变‘色’的戒指在公爵眼前晃了晃道:“我的这枚戒指曾经和您的一模一样.您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把手上的戒指给取下來.” 一番可怕的挣扎之后.肯坦公爵咒骂道:“那人究竟是谁.这邪恶的妖法.” ‘欲’知后事究竟如何.且待下回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