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迪大陆的西边是一望无际的惊魂海.由于洋面宽阔无比.再加上天气复杂多变.整个大陆上的居民都一致认为.这个海便是世界尽头的分界线以及屏障. 霍普岛作为想象中的边缘角‘色’.一直以來都比北方德瑟特人及南方森林中的‘精’灵都更显神秘.要不是年轻国王理查及其父亲大力推广博教的话.恐怕连迪略特皇帝都不会对其太放在心上. 自从出人意料地主动于圣城罗姆撤出之后.理查与教宗达玛苏斯之间便已经形成了相当的信任及默契.整个王国在两人的互相配合下.治理开发得紧紧有条. 年轻国王负责经济与政治.老教宗则专攻信仰与道德. 霍普岛上的居民只会自豪地称呼自己为理查国王手下的百姓.而绝不会提到分毫关于坦博兰斯帝国的名讳.在他们的心里.迪略特皇帝所在的帝都实在是太过遥远.除了种族相同以外.几乎沒有别的什么可以摆得上台面的联系了. 霍普岛的传统就是独立自强.但这又和大陆上那些以商业起家的大城市有所区别.人们会在茶余饭后谈论罗姆城的市民阶层以及索罗城的商业家族.人们也会在确认沒有外來者的前提下稍稍提及一些关于西萨城中那错综复杂的乞丐流民所组建的帮派.但霍普岛上的情况就不是这样.虽然它也很活跃.但岛民们更像是联系紧密的一个家庭.他们的社区颇有那么点路不拾遗的风范.每个人的孩子几乎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而成年人相互之间也会两两结对帮衬.完全看不到勾心斗角的状态. 他们也同大陆居民贸易.也同各类种族接触.但是他们那种内在的凝聚力却从來都沒有改变过.这或许是小岛的地理环境所造成的结果.也或许是由于他们是上帝的选民. “上帝选民”这几个字是教宗达玛苏斯來到霍普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亲自提出來的概念.他不止一次地指出.霍普岛上.人们的生活状态就类似于当年先知西里尔及其八大弟子所倡导的一种东西.它不求获取多少.只从别人的幸福中寻找自己的幸福.良‘性’循环之后.人的‘精’神境界就得到了升华.最终被创造世界的主宰给安排去了天堂. 霍普岛就是这么一个向着天堂行驶而去的方舟.整个博迪大陆的未來甚至所有生灵都得靠着它來求取物种的延续. …… 阿尔伯特的亲生父亲本尼迪克老头在得到‘精’灵‘女’王的那份神奇地图之后.便随着同僚瓦伦丁.一路星夜兼程地赶往霍普国. 他们风餐‘露’宿、夜住晓行.一路上也遇过一些剪径的强盗及作恶的妖魔.不过总体來说.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他们这一老一少的组合也是通过康斯坦丁堡坐船來摆渡的.那个时候.大统领萨瓦林还并沒有写书信给迪略特皇帝.而丧‘门’星伊洛斯将军正处于赋闲阶段. 两个博教的红衣主教在渡船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们一个低调谨慎.一个洒脱不羁;一个是头顶沒‘毛’形成了天然灯泡.一个则是眉清目秀英姿飒爽. 有许多人想要与他们攀谈结‘交’.但本尼迪克一方面是‘精’力不济.一方面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因此总显得态度十分冷淡.倒是年轻的瓦伦丁特别健谈.他來者不拒.把所有应酬都包办了下來.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他來说就好像可以当成二十六小时用似的.反正本尼迪克一日之内打的哈欠数量估计瓦伦丁需要积攒整整一星期才有赶上的可能. 俗话说得好.惺惺相惜.又有一句话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瓦伦丁如此高调的行为.自然就吸引到了某些意想不到之人的关注. 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船只航行得极为稳当.许多人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因为惊魂海上难得会有这么舒服的日子.本尼迪克老头也不例外.他一边叮嘱瓦伦丁不要太晚就寝.一边自己马上就打起了呼噜. 年轻红衣主教面带微笑地满口答应.脚下却早已慢慢地踱出了舱房. 外面的空气格外地清新.就好像惊魂海换成了开满鲜‘花’的山坡一般.瓦伦丁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恋人艾格尼丝.虽然两者现在远隔千山万水.但心意之间的相通是不需要任何媒介的.年轻人充满自信地感受到了艾格尼丝对于自己的柔情蜜意.而实际上的情况也的确如此. 他和阿尔伯特差不多年纪.但心智方面却比后者聪明、成熟许多.他早早地就拥有了明确的抱负及目标.如果说阿尔伯特是被现实一步步牵着鼻子走的话.那瓦伦丁就正好相反.他是生活的强者.命运看到他的时候.也不得不每次都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他现在是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将來也一定会成为最年轻的博教教宗.他还有很多接下去的雄心壮志需要一步步实现.但他却丝毫沒有一点困扰.因为这全部都在其掌控之中. 瓦伦丁把能够接触到的先知及其八大弟子的箴言语录全部默记在心.他现在的魔法修为可以说已经超过了本尼迪克老头.几个红衣主教之间互相比较的话.恐怕瓦伦丁毫无疑问地就能够鹤立‘鸡’群. 他倚在栏杆上不停地把艾格尼丝的面容及自己的未來加以结合.对这个年纪的青年來说.事业和爱情是相辅相成的. 栏杆周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乘凉者.毕竟特立独行的举动永远不可能成为大众主流. 有个身材中等.面‘色’红润的家伙从一开始就盯准了瓦伦丁这边.他时而有些犹豫.时而又像下定了决心.反正在经历了几次反复之后.他终于悄无声息地站到了瓦伦丁的身旁. “阁下.在想什么呢.”这话问了两遍. “我.”红衣主教稍微有些失态.毕竟这么突然地打搅一下其实是有失礼貌的.“我在思索我的爱人及我和她的未來.” “阁下真爽快.”那人显然沒料到对方竟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您呢.为什么想到要对我发此一问呢.”瓦伦丁笑眯眯地虚视着远方.并不去瞧陌生人的脸. “阁下是博教的红衣主教.一定见识颇广吧.”瓦伦丁早就在船上出名了.因此他的身份根本不是秘密. “那要看是什么方面的.毕竟人所接触的东西总是有局限‘性’.真正全知全能的状态恐怕只有造物主可以维持.”瓦伦丁的回应颇有哲理.但他却是随口而出的. “阁下可知道皇帝在帝都西萨城竞技场中遇刺的事情.”中等个头边说边习惯‘性’地踮踮脚尖.脸上更显出红润光泽來. “这事不是早就传开了吗.您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背后内幕吧.” 那人点了点头道:“绛红玫瑰.我知道绛红玫瑰身后隐藏的真正主子.” “哦.”瓦伦丁终于有了点兴趣.“这组织的历史恐怕也有百多年了.从來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上一任皇帝的遇害身亡据说也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等身材回头张望了一下周围.随后凑到红衣主教耳边低声说道:“这杀手组织的起源就在霍普岛上.搞不好理查国王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什么.”这消息太过惊悚.连瓦伦丁这种少年老成、善于心理战的人也不得不发出了一声下意识的感叹.“这话可绝对不能‘乱’说.不管是理查还是迪略特都可能会因此将您送上断头台的.” 中等身材的那张脸此刻不知道是由于‘激’动呢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几乎都快要涨得发紫了.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道:“阁下.我们都是坦博兰斯帝国的子民.如果可以借此让皇帝对我们刮目相看的话.那可就……” 瓦伦丁全明白了.原來这人还是个俗不可耐的家伙.妄图通过传递小道消息來获得荣华富贵.不过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 “阁下.”那人继续说道.“我手里可有充分的证据.只不过现在不宜公开.你们博教教廷不是和皇帝陛下有嫌隙吗.正好可以借此良机加以弥补.我只是个普通人.沒办法把消息传递到陛下耳边.而您就不同了.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把证据‘交’给您來处理……” 瓦伦丁觉得这事不能再说下去了.他当即表示要回去就寝.具体的事宜可以从长计议. 他只问了下对方的名姓. 那家伙嘿嘿地一笑.‘露’出嘴里两颗金牙.边扣动几下.边鞠躬道:“鄙人唤作菲利普.常年经营木材生意.不过丹斯森林里的那些‘精’灵们最近脾气十分暴躁.这生意是越來越沒赚头了.” “菲利普.很好.我记住了.明早你可以來我房间.”瓦伦丁搜肠刮肚地回想着这个名字.不过却并沒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