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皇后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对于这件事情感到最恼火的当属伊洛斯将军.他本來就对舞会本身有很严重的抵触情绪.在舞池上几乎就沒有怎么‘露’面.他和手下的几个心腹之人站在一边絮絮叨叨了半天.把那些欢快舞动着的男‘女’从头到尾给品评并斥责了好几番.在他看來这首先是一个黄‘毛’丫头的可笑幻想.而肯坦国雷德尔将军的到來则提供了出乎意料的借口.接着又由于那位并不得宠的皇后不可思议地出现在比尔提城内.几个因素互相叠加才使得这出闹剧顺利上演. 虬髯将军的年纪并不大.大概也就和塔伦克劳福德不相上下.但他脸上的皱纹和沧桑感则要比同龄人明显多许多.他是那种整天都在钻营的人.无时无刻不酝酿一些对于未來的计划.但他却沒有塔伦那般的头脑.往往一百个想法里面与后续事实相符的只有不到两三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但他有一种奇怪的坚韧和自信.虽然屡战屡败却仍然对于自己的预判能力深信不疑. 舞池上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与其说他们是害怕皇后失踪所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倒不如说他们是由于还沒有适应那突然止息的欢快音乐. 台下那些原本叽叽喳喳的观众们也都变得鸦雀无声了起來.整个会场上只剩下夏洛特夫人那断断续续充满着无助感的询问以及伊洛斯将军愤愤的鼻息声. 阿尔伯特走到母亲身边.悄悄询问道:“伊莎贝拉皇后最后出现的位置大概是在哪里呢.” 夏洛特夫人微微一皱眉头.那个神秘男子的形象陡然间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身材异常魁梧.带着黑白相间的面具.完全沒有任何顾忌地主动來邀请皇后跳舞.他的气质令人倾倒.但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夏洛特夫人观察的还算仔细.那个神秘人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那便是喜欢用手抚‘弄’自己的鼻子.尽管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但这个动作仍然时不时地出现.他把皇后一路引领进了欢快舞动的人群中.然后就再也沒有看到了. 伊洛斯将军那充满权势yuang的脑袋里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便是要尽快把皇后给找到.不然的话自己苦心谋求一辈子的目标很有可能就会打了水漂.他比别人更上心也更努力地寻找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因为他是在为保住自己的将军之职而努力. 可惜虬髯将军的头脑毕竟还是不太管用.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沒有任何头绪.而阿尔伯特手下的大军师塔伦克劳福德却只用了一会儿功夫.便马上意识到了问題的关键所在.他向在场众人高声询问道:“你们有谁看到过那位肯坦国的雷德尔将军吗.也就是刚才太夫人所描述的脸上带着黑白面具、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那个家伙.” 大家一个劲地摇头.毕竟那个外乡人初來乍到此间.又加上刚才所有人都沉浸在十分愉悦的气氛之中.根本沒有可能会刻意去观察某一个人的行踪. 这样一來.黑白面具还有皇后那身淡粉‘色’的装束便成了眼下唯一可靠的线索.就在大家举棋不定之时.比尔提教堂的几个年轻修士气喘吁吁地一路飞奔而來.他们边让拥挤在一起的群众让路.边高声呼喊道:“教堂大厅的地面突然之间全部裂开了.原本修建在下面的狭窄隧道也几乎坍塌殆尽.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深坑.站在上面可以直接望到所有前任主教的棺木.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尔伯特比普通人要敏感一些.他既亲身探访过帝国东部格里德城地下的墓‘穴’.也通过父亲之口略微对圣城罗姆的种种传闻有所了解.他在潜意识中马上就把雷德尔将军和这件看似无关的事情联系了起來.因为肯坦国举国上下都会魔法的事实他还是清楚的. 现在是到了明确分工的时刻了.小阿毫不含糊.他当机立断地让艾德里安负责自己母亲的安全保卫工作.让塔伦亲自去巡视比尔提城各个出入口.务必告知城内外的将士们要严加防范.即不许进也不许出.矮子凯艮、小贼贝斯特以及‘精’灵巡林客克瑞斯则紧紧跟随在阿尔伯特身边听候其随时的调遣. 小阿当然也不会忘记邀请伊洛斯将军共同前往教堂.毕竟人家也算是一个名义上的总指挥.至于德斯蒂尼‘女’伯爵这边.他似乎是故意沒有提及.果断给晾在了一边. 克劳迪娅不知道小阿的用意.她心里十分不满.但又沒法当面就提出.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有些孩子气.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发号施令的人只能是一个.不然的话就会‘乱’成一锅粥.连那位伊洛斯将军都能忍气吞声下來.她当然也就沒有理由去违拗这个安排了. 塔伦为了保险起见.早就暗暗命人从城外调來一拨‘精’锐士兵把整个比尔提教堂都团团包围了起來.阿尔伯特和伊洛斯将军等人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安全得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來了. 在地震中几乎毫发无损的教堂现在却成了满目疮痍之地.从进‘门’台阶处直至大厅正后方的讲经台附近的地面上就好像一只咧开嘴微笑的小丑一般.整个地都凹陷了下去.那些前任主教的棺木上到处洒满了闪闪发光的冷晶石碎片.凯艮的鼻子特别灵.他一下子就嚷嚷起來道:“什么东西这么香气扑鼻.麦酒.一定是上好的麦酒.” 阿尔伯特摇摇头道:“胡说八道.博教内部虽然并不禁止酒水.但这些主教们个个都是严以律己之人.怎么可能用麦酒去给自己做陪葬呢.” 伊洛斯在一边不屑地从鼻孔里呼哧了一声.他身后的死灵法师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听说肯坦国那边有十分罕见的矮人炼金师助阵.他们自身的魔法能力虽然不一定十分高强.但却可以借助那些稀奇古怪的炼金设备來创造许许多多不亚于任何大魔法师的法术.这麦酒的味道还有那些散落一地的冷晶石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凯艮虽然是个矮子.可他一生中几乎就沒有融入过矮人社会的主流.他从來都是在地面上生活‘混’迹.矮人炼金师这几个字对于其來说沒有丝毫意义.他只知道用明晃晃的板斧去砍杀.对那些娘们儿般的奇巧‘淫’技完全沒有任何兴趣. 比尔提教堂自从米里哀去世之后一直都沒有正式的主教接任.因为教廷诸人仍然远在霍普国.惊魂海的阻隔导致了这一沟通上的障碍.那几位年轻修士的身上每个人都继承了米里哀某一方面的优点.他们只有综合起來看才能勉强与原來的主教持平.幸亏这几个年轻人的‘性’格都极为平和.对于功名利禄也极为冷淡.因此便形成了如今这种联合共治的局面. 由于原先狭小的盘旋隧道已经完全坍塌.修士们便只能搬出备用的简易绳梯.使用这东西需要满足几个条件.第一是体重尽可能要轻.第二便是心里素质要尽可能地好.这绳子可不会懂得照顾攀爬于其上的人.它只听命于重力的支配.丝毫不会顾及任何其他的方面. 这是一个危险的活计.但又是一个不得不做的活计.虽然博教里面也有缓落术这种魔法.但几位年轻的修士却很不幸地统统都不会. 巡林客克瑞斯此时自告奋勇要求率先降落下去一看究竟.他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精’灵.本身体型就比人类要小上一圈.再加上后天锻炼的关系.敏捷程度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他其实拥有可以克服重力的魔法.但他却刻意隐瞒了这个事实.其实小阿心里是清楚的.因为当时突袭莽墩口的时候.克瑞斯已经展‘露’过一些端倪了.他之所以在今次沒有使出來.一定是由于伊洛斯一方在场的缘故.一个人最危险的当口就是沒有任何底牌的时刻.猫不教老虎上树也是同样的道理. 小阿不断提醒克瑞斯要小心谨慎.那些主教棺木所在的深度差不多有几十尺.这样的距离若是有恐高症的话.估计就连看也不敢看了.更别说攀爬了. 凯艮的嗓‘门’儿永远是最大的.他也是最童心未泯的一个人.他被那沉沉的麦酒香给勾去了魂魄.一心想着要饱饱口福.他不住地对着‘精’灵嚷嚷道:“别忘了看看下面到底打翻了几坛子麦酒.要是还有剩下的.你就使个什么神通.把它们‘弄’上來给我享用享用.” 阿尔伯特忍不住笑了笑.伊洛斯则仍然只是通过从鼻孔里出气來表达自己不满及焦虑的情绪. 主教棺木所在的那一层十分平静.几乎沒有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克瑞斯原本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來.他‘摸’了‘摸’棺木上的那些冷晶石.发现其表面几乎都是麦酒汁的残余.这些东西似乎还留有一丝余温.应该是受到了之前大爆炸的影响. 事情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克瑞斯作为见多识广的‘精’灵巡林客.很快便意识到死灵法师刚才的说法基本是正确的.一定是有人利用这些作为材料.然后施展了某个极为强大的魔法.而这个威力巨大的魔法所产生的冲击力又导致了教堂大厅地面的整体‘性’坍塌. 现在最大的问題在于.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地点施法呢.他究竟施展的是什么魔法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破坏教堂的话.那岂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味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