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鲜红‘色’蜡烛就像一把把有灵‘性’的小飞刀.它们将瓦伦丁团团围住.张牙舞爪地准备割‘肉’开荤. 年轻主教不慌不忙.因为他身上早就挂载了石肤术.火攻对其的威胁并不会很大.相反.从瓦伦丁指尖喷涌而出的冰锥魔法倒是立竿见影地消灭了好些乌合之众. 就在此时.那个突然沉寂下來的有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又发话了:“挣扎只是徒劳.一切神祗皆为虚妄.唯独盲眼之光才可以普照世界.” 瓦伦丁刚想说些什么.周身那些包围他的蜡烛便齐闪闪地放出一阵极度刺眼的光芒.就好像每一支都是一个小太阳似的.人的眼睛在此时即使完全闭上.也会立刻被灼瞎. 年轻主教大叫不好.他随机应变地施展出一团黑雾.想要化解这一危机.可惜此招完全就不顶用.那些蜡烛投‘射’出來的辉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所谓物极必反.这些邪祟之物的本意是要让人在感受最炙烈光明的一瞬间后即进入永恒的黑暗之中.它们将原本应该极为美好的光明改造成了罪大恶极的凶手.总是借助别人的力量來毁灭一切. 黑与白永远是对立着存在的.而瓦伦丁显然也难逃此一厄运.他的眼睛当即就失去了作用.盲眼神教的目的达到了. 刚才在酒馆前大打出手的两人其实都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从瓦伦丁进入阿斯顿城开始展开调查以后.他的行踪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地板下面传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一个拄着龙头拐.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从里面跨了出來.那些神奇的蜡烛早已纷纷熄灭.又自觉地重新回到各自应该占据的角落里. 瓦伦丁知道分寸.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遇上的家伙绝对不一般.现在的情势下说什么也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年轻人就一边扶着桌子.一边听音辨形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无眼之神又是什么东西.” 老者用龙头拐重重地敲打了两下地板.那机关‘门’便又重新合上.他一步一瘸地來到瓦伦丁身旁.用鼻音很重的腔调说道:“年轻人.无眼之神是真正的主宰者.你那什么所谓的上帝都只不过是凡人的谎言罢了.你们博教的先知西里尔堪称千古第一奇骗子.他不但把古维恩帝国的老皇帝哄得团团转.还非常明智地扎根于民间.使得博教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被世俗政权给撼动……” “阁下知道我是博教中人.”瓦伦丁倒不是由于惊讶而发问.只是想要借此再了解更多一点的真相. 白发老者从那干瘪的‘胸’腔中发出几声干咳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博教中人.还知道你想要调查绛红玫瑰的底细.年轻人.老朽在这里劝你一句.绛红玫瑰的势力范围丝毫不比你们博教差.而且他在暗处.你们在明处.两厢一比较的话.你们只会吃亏.” “既然阁下想要帮我的话.又为什么要将我引到此间进行突袭呢.” 老者冷笑了两声.把那龙头拐横着抄在手中.就像街边耍把戏似的.呼呼呼地旋转了好几圈.随后又顺利归位:“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盲眼教派自身难保.并不想多树立一个额外的敌手.之所以要把你请过來.主要是由于守护者感知到了某些异样的东西正在侵蚀孵化场中的无眼之神幼体.你是博教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加上年轻有朝气.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一起渡过难关.” 这下轮到瓦伦丁哑然失笑了:“像你们这种暗藏的邪教组织.竟然也会有胆來主动找上我们博教.你怎么就对我那么有信心呢.我身上哪一点东西值得你的期许.” “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夺心魔想要毁灭博迪大陆的邪恶计划.”老者不紧不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回答道. “哦.”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由不得瓦伦丁不‘激’动.“那阁下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查绛红玫瑰的底细吗.” “当然.”老者下意识地把龙头拐又一次重重敲击在地面上.“我接下去要说的东西.小兄弟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因为这个消息对于你们博教中人來说可能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请讲.我自会判断真伪.” “先说那个绛红玫瑰吧.他们的高层领导者绝对与夺心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的.我在丹斯森林的艾普利亚城中已经见识过了.” “我知道你想要调查出绛红玫瑰背后的真相.但你有信心和夺心魔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物进行斗争吗.” 瓦伦丁此刻当然不能回答说霍普国王理查有很大的嫌疑.因此他并沒有做声. “世人都知道你们博教的先知西里尔曾经遗留下一些威力巨大的宝物.当年的克雷芒教宗正是靠着这其中一个东西.愣是把北方德瑟特人赶回了冻土.使得和平持续了好几百年时间.先知西里尔來自东方大陆.虽然具体的地方已经无从考证.但很明显.他至少和奥灵特帝国脱不了干系.那个时代.东方大陆固然还沒有全面崩溃的迹象.但危机应该早早就被种下了.我知道奥灵特帝国的毁灭以及沙化同夺心魔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你们的西里尔先知说不定就是在未雨绸缪.抓准了时机避难到博迪大陆上.想要通过开创一个新的教派來抵御恶魔的侵袭.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就是人心.而博教紧紧扎根于民间.就是为了掌握人心.如果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搭配上正确的魔法.说不定就可以抗衡住夺心魔的攻击.因为那些地底邪物最擅长于从高处进行毁灭.他们把奥灵特帝国的皇室及官僚机构都侵蚀了.然后再靠着这些人的胡作非为.将整个帝国沉入万丈深渊之中.” 白发老者显然博古通今.他话语里的很多知识甚至只可能出现在博教的秘藏书籍之中.瓦伦丁越听越觉得诧异.但表面上却仍然伪装得很好. “年轻人.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的西里尔先知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夺心魔人手有限、法力也不是无穷的.只可能通过控制数量稀少的上层官僚來毁坏帝国.如果民众们可以拧成一股绳的话.那么在政令不通之下.地底恶魔们的破坏能力就会大为降低.甚至于很快就会被扑灭.我想.这才是博教最初所由建立并存在的真正原因.” “阁下说的很有道理.”瓦伦丁点点头.他必须通过空气中那微弱的扰动來感受神秘的老者. “事情都有两面‘性’.因为事情总在不断的发展.就好像光明会变成黑暗.黑暗也能再次复归光明一般.我接下去要说的观点.你必须深刻地加以领悟与体会.博教历代教宗的权利及威望越來越大.难道夺心魔就会不知道吗.它们既然可以‘操’控奥灵特的皇帝.当然也能想办法影响教宗的心智.这样一來.西里尔先知的一切努力便会付诸东流.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无用功.” 此言一出.连一向自以为能够料敌先机的瓦伦丁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以接受.他尽管特立独行、标新立异.但总体大框架下仍然沒有脱离出博教规范的底线.现在有人竟然敢于直接质疑历任教宗的真伪.这事情可就非同一般了. 白发老者早就知道对方会有何种反应.因此仍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盲眼之神的孵化池遭到了神秘事物的攻击.而那也很有可能就是夺心魔所为.你如果有胆量的话.可以随我一起前往探查.” “我有胆量.可惜眼睛却看不见.”瓦伦丁带有那么点自嘲的意味.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许预感.这失明只是暂时的.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盲眼之神.当然得用心灵去体悟.若是真备上眼睛的话.恐怕只会有去无回.” “阁下的意思是.你也看不见.”瓦伦丁很睿智.马上就反应了过來. 那老头子笑得更大声了.他把胳膊伸到年轻人面前道:“你是新手.搀着我就行了.” 随即.龙头拐化成了一条吐着舌头、嘶嘶作响的毒蛇.老者轻轻用指尖勾着它的尾巴.一路跟随着去往屋子下面的基地. 瓦伦丁原本是准备不发一言.安心体会周围环境变化的.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便不得不出声询问道:“阁下知道理查国王手下的紫蔷薇骑士团吗.” “当然.虽说这个骑士团的成立时间并不太长.但赫赫威名也渐渐树立起來了.” “现任团长玛丽亚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产生了一些联想.紫蔷薇也好.绛红玫瑰也罢.这两个名字都带点‘女’‘性’化的特征.而玛丽亚团长又正好……” 白发老者沒有回应.似乎对这个话題不感兴趣. ‘欲’知后事究竟如何发展.下回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