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城,南疆钱庄的后院内。 凤灵儿跟许浮生汇报着所有关于玛卡的情报。 许浮生听的直皱眉,打断凤灵儿道:“难道这个玛卡竟然没有做过什么触犯南疆律法的事情?” “有,但都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铁证。况且他本人也不是武者,只是个普通人。 很多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在办,短时间内我们还真没查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凤灵儿语气永远清冷,没有波动。 许浮生有点牙疼,他真没想到,在一个白手套身上竟然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直有着前世思维的他本能觉得,只要是个商人,或多或少总会有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却忘了这个时代,尤其在南疆道这种不开化的地方。 根本没什么真正完善的律法,除了一些王府指定严令的事情,几乎并无什么明文规定或者律法去约束别人。 除了一些官员,还有贪污、渎职这些罪名,真正的平民和商人能够得上砍头这种大罪的真是少之又少。 皱眉的许浮生语气长叹一声道:“那既然查不出来,那就给他找一点铁证吧。 让徽羽去派几个汉人跟这个玛卡接触一下,务必要有书信这一类的铁证存在。 勾结汉人,意图贩卖南疆机密,这个罪名应该可以够得上砍头了吧?” 凤灵儿一阵恶寒,无奈点头道:“是。” 凤灵儿刚出门,白大走了进来。 “公子,今天玛卡派人存了1万两白银进来,还派人去办了行商证。” “哦?”许浮生惊讶道:“怎么回事,这个玛卡嗅觉这么灵敏吗?” 白大摇头道:“不知道,但下边的人说了,这个玛卡想跟您见一面。” 许浮生顿了顿道:“那就见一面吧,让他明天上午来南疆钱庄。” 白大怔了怔,再度摇头道:“下边的人说,玛卡想单独约您在郡守府见面。” 一听郡守府,许浮生也没多想,只当这个玛卡怕自己动他,所以约在了郡守府。 点头道:“好,那就明天郡守府见一见他。” 与此同时,和田城郡守府,脱脱贝看着眼前的祭司,一脸为难道: “祭司大人,在郡守府动手,一旦失手,那我们毛南族将会面临驸马一系的疯狂报复。 我们只是一个小部落,为何要掺和进他们大部落的争锋中呢。” 坐在对面的祭司不为所动,声音沙哑道:“我们没有选择,这次跟彝族交换的是我们毛南一族的祭祀圣物。 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会直接参与,你等明天驸马进了郡守府,你便回凤城去。 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明白吗?” 脱脱贝为难的点头道:“下官明白。” 他实在不想得罪正如日中天的驸马,况且驸马最近的一系列动作让经营和田城多年的他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可在族内,祭司们都是代表神灵的存在,虽然他们不直接插手族内事务,却对各族有着极大的掌控力,脱脱贝也不敢不遵从祭司的命令。 第二天上午,许浮生带着白大白二赶往郡守府。 许浮生进入郡守府的同时,脱脱贝从郡守府后门离开。 正在南疆钱庄坐镇的林徽羽听到青衫卫汇报,脱脱贝出城时她便霍然起身。 许浮生刚刚踏进郡守府的行文书房,却未在房间内看到一个身影。 下意识的他便感觉不对,正待转身。 一阵低沉的咒语在他耳边响起,天地元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禁锢。 许浮生除了体内的真气还可动用,竟然不能引发一丝天地元气的波动。 白大和白二此时才感觉到了不对。 慌乱之下的许浮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头默念冷静的他,调动体内真气灌入双手。 右脚横跨一步,沉腰,双手抱一。 随着他的动作,一把刀锋凌空而下。 冷冽的空气瞬间灌入,许浮生双手前伸,后发先制般握住劈向的刀锋。 一道剑影已经从右侧肋下串出,刁钻毒辣。 生命受到威胁的许浮生冷哼一声,双手夹着刀锋向左撤去。 肋下一阵刺痛,剑影划破衣衫,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天地元气的禁锢,让许浮生的挪动都慢了稍许。 在白大和白二看来,天地元气似乎有了灵性,全向许浮生身周汇去,一团团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波纹将许浮生包围在了中间。 二人再也顾不得许多,拼命扑了上去,白大接下来自上方的刀锋,白二的长剑点上了右侧的剑影。 腾出手的许浮生怒不可竭,这离他上一次被刺杀才刚刚过去没多久,这些该死的人便再次出现。 此刻的他根本顾不得发泄怒火,只是屏气凝神,突然侧身,作势向右扑去。 整个人却是陡然横移,灌注真气的双手如抓向空气一般朝着左侧扑了过去。 “出来!”许浮生一声怒喝。 左侧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悄然现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祭司。 祭司也没想到许浮生竟然在毫无天地元气可用的情况下还能发现他的身影,只是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看着许浮生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看到祭司眼神的瞬间,许浮生心头一阵警觉。 整个人向后倒去,一把短剑擦着他的头皮刺过。 “咦…”一个熟悉的轻咦声在许浮生耳边响起。 一个全身南疆红衣的女子从祭司身后转出,她的恬静脸庞是如此美丽,衣服色彩是如此鲜艳,那颗光头又是如此明亮。 倒在地上的许浮生看到女人的瞬间,瞳孔随即收缩,眼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印象是那么深刻难忘。 只是此刻根本来不及说话,倒下去的他毫无风度的向右侧就地一滚。 一把长剑便已经划过许浮生刚才躺着的地方。 竹叶青饶有兴趣的看着垂死挣扎的许浮生,轻笑道:“这次你肯定躲不过去了。” 一边说话,一把长剑已如毒蛇般向着许浮生刺去。 没有一丝花哨,均是直刺,可速度却已经快过了空气流动。 长剑发出的阵阵颤音激荡的天地元气似乎都开始松动。 许浮生从未想过自己可能还未走出南疆,便提前身死。 只是此刻死亡却离他这么近,他不知躲过了几次,却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否再次躲过。 许浮生的脸上已被长剑划开一道口子。 竹叶青也没想到许浮生竟然这么顽强,已经彻底失去逗他兴趣的她。长剑骤然加速,连续朝着许浮生点出三剑,一剑快过一剑。 直取许浮生咽喉。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剑尖,细长而尖锐,一阵冰寒。 已经看到死亡朝自己招手的许浮生突然一声怒吼,不想死的他竟然蛮横的爆发出一股蛮力,脚尖点地,身体在地面凭空滑行了一点。 这一点让他避开了这必杀的三剑,但依然没有避开剑尖刺入身体。 三剑一丝不漏的刺入了许浮生的腹部,三股血箭从同一个伤口涌出,如三朵妖艳的红莲花般绽放。 还在对敌的白二看到了许浮生的危险,再顾不得对手的她轻叱一声,长剑直指光头女人。 竹叶青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右手微微挥动,白二身周的天地元气似乎塌陷了一点。 黑袍祭司单手一指,白二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场锁住。 白二心下骇然,她自觉自己的武道修为已经不弱,没想到在这二人面前竟然还未动手,便被制住,眼前的这二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实力? 竹叶青望向已经晕死过去的许浮生,又是一道剑光亮起,长剑如毒蛇般拉出一阵残影,刺向许浮生的心脏。 白二的呼吸停顿了,她的心脏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在她惊慌的瞳孔中,长剑一寸一寸的接近了许浮生的心脏。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骤然响起,白二周围突然涌出一丝丝乳白色的波纹。 她再次尖叫一声,竟然从力场中挣脱,带着一身流转光芒朝许浮生扑了过去。 就如一只扑向明火的飞蛾。 在接近光明的瞬间,她会感觉到温暖和光明,还是痛苦,除了飞蛾,没有人会知道。 她纤细的身躯快得带起了一道乳白色的残影,投向了许浮生躺在地上的身体。 这个瞬间,她身着男装的身影是如此的美丽和凄凉,连光头女人也为之动容。 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慢了半分。 白二终于抢到短短的一瞬,在细剑落下前,她扑到了许浮生身上。 细剑毫无滞碍地穿入了她的后背! 衣衫裂开,光头女人才发现白二竟然是一个少女。 这把毫不起眼的细剑是想象不到的锋利,白二感觉到冰凉的剑身在自己身体里流畅地前进着。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她知道,在生死之间,她的感觉变得千百倍的敏锐,不是不痛,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 细剑转眼间,已经从她的右胸穿了出来,剑尖所对,仍是许浮生的心脏! 白二再次尖叫一声,整个人拼死向右一扭,她的骨头与细剑磨擦着,发着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音! 细剑在她身体里切断了两根肋骨,但剑尖终于被带偏了一点,贴着心脏刺向了许浮生的身体。 看着这一幕,被三个黑衣汉人缠住脱不开身的白大双目欲裂,大叫道:“月儿!” 他们兄妹姓苏,他叫苏凡,妹妹叫苏月。 只是加入青衫卫之后,她便再没让自己喊过她的名字。 只记得她说过,她一定要报答那位救下他们的哥哥。 所以她刻苦修习武道,像个海绵一般吸收着她各种能吸收的东西。 是以当初十八人中,苏月的武道修为进境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