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嘎吱’一声的关门声,房间里只剩下来他们两个人。 温槐恭敬的抱拳行礼,“学生温槐见过老师!”温槐在说这句话时,心里还是有点别捏的,老师这个词汇也是第一次自己出口,就算这样脸上还是一片虔诚。 院长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你看你瘦的,咱们强化型阵纹师就该强壮些。以后想吃什么,和老师说,老师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温槐苦笑一声,感谢了老师。 院长宠爱的眼神在温槐的身上四处打量,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坐回到自己的躺椅上。 他没有躺下去,而是坐在藤椅上,一脸若有所思。 温槐也没有打搅他,而是默默等着他说话。房间里寂静无声,就连楼下的吆喝声也渐渐远去。 “温槐……其实,老师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院长的话语出惊人,让温槐也吓了一跳。 温槐赶忙道,“老师不要妄自菲薄,您是一院之主怎么可能教不了我呢!” 院长自嘲的笑了笑,摇摇手,没让温槐在说下去。 要是这一刻让他院里的导师看到,都会怀疑今天老大是不是撞邪了,怎么会这么安静稳重。平日里可没少算计他们。 “你知道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不顾自己院长的身份,非要把你强到我的手底下吗?”院长两臂支在腿上,额头顶在十指相扣的手上,表情肃穆。 温华见院长严肃的问起自己,也不再客套。郑重其事的摇摇头。 院长苦笑一下,起身。招招手,让温槐来他身边。 温槐也没有迟疑,也不担心这个老师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径直走到面前,在一臂远的距离停住身子。 他仔细端详自己的老师,这是已经花甲之年的老者,两鬓斑白,这个年纪虽算暮年,可在阵纹师眼中正是实力最顶峰的年纪。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一点强者该有的威严和距离感,反而让人想要亲近,他的脸颊处有几道很深的笑纹,平日里也是那种笑口常开的性格。 “你知道老师的名号吗?” 摇摇头,没有开口。 “学院里所有的院长、导师都是国家养的阵纹师,我不是国家阵纹师也不是家族阵纹师,是最不受待见民间出身的阵纹师,说好听一点是权页阵纹师。”说到这,他自嘲的摇摇头。 “我权页强化型排在七名,你也应该有所耳闻。” “纲胜九!”温槐吐口而出这个名字,权页上的排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知道也不足为奇。 院长点点头,“我也是这个学校里最了解靠努力成为阵纹师的人,我没有家族积累,在家里我是首位阵纹师!” 温槐对这话有点惊讶,他毕竟是有族血加持,能有这么大成就,可眼前这个人确实单凭自己努力奋斗道现在的地位,难以想象这人需要经历何种的磨练和奋斗 “温槐,你是不会懂普通人的竭尽全力。”院长坐回躺椅上,这一次他枕着双臂躺了下去。 “我从考试里看到你时,就知道这个学院没人能教你阵纹术,就连内院的老师也不行。你的眼神我见过,那可不是一个学生会有的,那种绝对的天赋异禀是隐藏也隐藏不了的,你和温子正还不一样,温子正属于自信,你这是唯我独尊。” 他比比自己的手掌,指了指手背,道“这就好比你的天赋,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的起点也就是我奋斗的终点。” 温槐也明白里面的意思,像老师这些人,奋斗一生也仅仅为能后世更高一个台阶。 “老师,能做的就是带你了解一些平民的挣扎,这些回你未来用途很大。” 温槐不知道这对自己的帮助,可依旧点点头,殊不知未来很大一段时间都要依靠在这里学习的知识。 “咱们学院的大部分都是清苦出身,以后要好好相处!院里各系的导师的课你也都可以去听,没人会拦你,这是给你的特权。” “谢谢老师!” “还有,你眼底的戾气太重了!” 闻言,温槐有些失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一点的戾气,可在院长说完那句话,他的思绪就像是被捅破的窗户纸,之前的种种事情历历在目,那种暴虐和不甘的戾气确实一直伴随着他。他之前一直归咎于灵悬心炎在作祟,那只不过是把那种情绪放大了而已。 “这也是我想拉到我身边的原因,这些东西我会帮你磨平的!” 温槐迟疑一会,点点头。 “你眼中的世界可能只有阵纹师,可世界很多,你我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给你叫一个故事吧,是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虽无趣可贵在真实!”院长轻轻摇晃躺椅,眼中满是过往。 温槐看着有些怅然的老师,恭敬而立,道,“恭听老师之言!” “你可能不知道普通人是怎样学习阵纹术的,就算见过你也不会了解的。普通人学习阵纹术难比登天。道理你懂,可没有亲身经历,难以真正理解其中的勤劳。” “足有三指厚的书籍,必须要一字不落的全数背下,还有能熟练运用,这也只是基础。这对家族阵纹师是绝对的优势,承接千年的传承,血脉里流淌的都是这些。就像孩子一出生就会喝奶一样,不用学。” 温槐不可否定的点点头,这些基础知识他生来就懂,阵纹文字也是一学就会,根本就不用在这上面下功夫。 “要知道,能通过入门的阵纹师的门槛可不仅只有这一本,大大小小的书籍有数十本,每一本都晦涩难懂,有的还要死记硬背,阵纹文字的数量也不比平时用的文字少。这都要记下的。这些都通过还要能熟练使用这些课本上的知识,还要自己摸索阵纹图的比例,文字密度……这一切不知刷掉了几乎所有的尝试者,能坚持下来,百里挑一。这就是现在的现状。” 院长叹口气,他何曾不是在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这种毅力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