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藏当知,如来寂灭性, 未曾有终始,若以轮回心。 古川此刻已非凡身,而是短暂化身佛怒金刚,凌影灿灿,如日大威,金刚手持大宝剑,居高临下望蟾蜍,目眦欲裂,凶神恶煞。 “呱,呱,呱。”蟾蜍察出了古川的气息暴涨,终于正色看之,连续大吼,发出三重音浪,同时粗壮的大腿盘膝跃出,像颗陨石砸下。 “狂妄!”古川唤出的金刚像一樽铁柱,抵在自己的脊梁后面,让自己的背挺得笔直,浑身充满了莫名的自信,受过的伤势在此刻尽数忘记。大剑挥舞,呲牙咧嘴地迎上前去。 尘严之前将此法传给古川时,说的是能凭此与皇境一战,换句话说,只能一战,却不能战胜。 蟾蜍从天而降,古川带着金刚拔地升起,宝剑挥舞之处金光闪过,同充满力量的水纹对撞,冲击,绽放。 声声惊心,招招动魄。 蟾蜍的肌肤看似柔软实则坚不可摧,硬抗宝剑之击打而无丝毫之损伤,反而越打越红,宛若充血发怒。 古川两次被逼拼命,早已怒不可遏,此刻金刚加体,怒气宣泄尽出,虽未必伤得了蟾蜍,然攻势凶猛如狂风骤雨,竟在一时之间占了上风。 蟾蜍化蹼为掌,掌掌裂空,化液为箭,箭箭破风,化音为刃,刃刃诛心。 古川既掌金刚之威,又使礼佛式,时而收剑舞拳,以金刚三昧拳迎上,裂地,劈空,问天招招连贯,见贤思齐,折伏骄慢心式式凶狠。 乌金在旁掠阵,时而骚扰蟾蜍,时而抽隙出击,打他个防不胜防。 一时间刀光剑影,天昏地暗,地裂山摇。 “呸!”古川恶狠狠地突出一口血痰,剑指蟾蜍,末途嗡鸣,红光大振:“再来!” 蟾蜍呱呱两声作为回应,震耳欲聋。 两相扑去,杀气冲天,斗将半时,血溅四野。 。。。。。。 古川身 形爆退,几个趔趄,稳住身子,身上破损多处,不少地方因中毒而变深变污,金刚虚影不复当初凝实,显得有点虚幻,显是后力不支。 “借用别人的力量果真不如自己的力量实在啊。”古川暗想,重重喘了几口气,体内暗气流淌,逐渐调息。 蟾蜍也受了不少剑伤,血液流射不少,古川开始打得太猛,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被蟾蜍的汁血溅了一身,却万没想到汁血带毒,污了全身,甚至触及骨髓,渗了进去,刚开始还没什么,到后来影响渐深,脑子阵痛阵晕,实无力。 乌金在皇境的战场中已发挥不出大用,即使偶尔能抓到蟾蜍破绽,发出猛攻,效用也不大。 古川终于明白为什么蛇人不追自己了,原来深海里还有这般存在,而且应不止一个。 古川闪身躲过一吹毒箭,对乌金大喊道:“这样不行,得想办法逃出去。” 蟾蜍也被古川之前那不要命的攻势给唬住,暂时没有发动攻击,巨眼一眨一眨地,不怀好意,似寻时机,照得鲜血程亮。 乌金冲着古川长吼一声,眼神决绝,目若凶光。 古川其实很少能听懂乌金的话,但这次他听懂了。 乌金是说:“你快走,我来拦着他。” 正此时,古川觉灵纹中有两股力量意欲冲出,情绪激动。 古川知道,这是泰岳和昊,他们两个也欲为自己挺身。 但古川心里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毫无作用,只能让敌人碾压的更畅快。 古川轻轻摇摇头,瞥向蟾蜍的目光杀机暗涌,咬着牙,轻声道:“你们谁留在这里都没用,真正能把他留下的只有我。” 乌金闻言,大慌,嘶鸣一声,尾巴就向古川颤去,试图将古川带出去。 古川只手一挑,便将乌金尾振开去,道:“别婆婆妈妈了,要来就一起上。” 说完就扭头向蟾蜍看去,剑一指,道:“畜生,再来 过!” 蟾蜍怒喝,扑来。 古川心中暗想:“师父曾说过我躯体乃佛力所塑,化大还丹、精血所为,然因心魔燃魂,不得成真佛,只留个半佛半魔体,然有弊有利,如今不如试试这佛魔结合能否成新果,当可觅得一线生机。” 古川正想着,蟾蜍已然扑来,蹼下压如岳,劲力逼人。 古川猝不及防,然招式已成肌肉记忆,仓促之间,使出问天一式,兀地倒下,躲过一击,虚影与古川同动作,一脚朝天蹬飞出,踢在蟾蜍腹部,蟾蜍腹部柔软吸力,呱叫一声,吃痛翻滚去,然血性被激起,巨大黄眼登时红了,怒样,翻扑回来,巨眼如有摄魂,照得古川微微一愣。 正失神间,古川腹部被蟾蜍毒液逼成箭射在入了进去,乃以彼之道,施之彼身。 只见古川佛体被穿出一口黑洞,嘶嘶地冒烟,成暗乌紫色,金刚虚影更虚几分,竟有些微微闪烁,似即将崩散。 古川捂着伤口,感受着金刚佛力的渐渐流逝,知时不我待,不能再拖了。 黑色的魔气从伤口处窜出,顺着古川指缝溢了出来,古川竟觉得有些清凉,沁人心脾那般,甚至想吮吸一口,甚至想让蟾蜍对着自己身体再来那么几下,让自己全身都溢出魔气,让魔气把自己包围,让自己完全沉浸那透心的舒畅的魔气之中。 “成佛好累啊,不如化魔吧。” 一个念头突然在古川心中想起,像是恶魔的低语。 蟾蜍可管不了古川怎么想,见一液伤敌,立马跟上,追天一跳,直直砸下,想直接将古川砸成肉酱。 快压至头顶时,古川突然轻轻伸出一掌,成遮天姿态,眼中渐渐有滚烫的黑色漂过,如深渊。 身子一侧,黑焰沸腾,呈燎原之势,整个人兀地显得诡异而神秘。 “畜生,我再说一遍,你狂到头了。”古川低吼,声音沙哑,像是宣告着最终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