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剑光枪影相撞,碰出一阵阵火花,继而双双化为虚无,消散在半空。(书屋) 南柯战手持星火,目光扫向前方,一脸的凝重,不远处一棵松树上,迎风而立的一人,若非此刻他刚刚突破后天桎梏,否则他定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来人面庞消瘦,黝黑的肤色近似黑炭,犹如一根竹竿,一身粗布灰衣,像极山村野民,站在松树上也同样静静的打量着南柯战,以及一直旁观的南柯睿,目光始终都未离开,平静的眼眸仿若包藏着无尽的杀机。 南柯战眼神犀利,毫无回避,针锋相对。 来人绝非等闲之辈,虽未突破后天桎梏,但攻击力凌厉无双,处处透着杀机,若正面交锋,南柯战绝对有十足的把握灭掉他,可若是论杀人技巧,南柯战万万不是来人的对手。 此人仿佛就是为杀而生,天生的杀手。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南柯家族的陵园?“南柯战手持星火遥指来人。 不过此刻他心里已有几分定论,看情况对方定是冲他而来,难道是他醒来的事情已被对方知晓?不过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不止是南柯战,南柯睿此刻也存着如此心思,不过却不尽然,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人的剑法有点熟悉,跟他曾经见过的一人很相似,若他们是同一类人或者是出身同一组织的话,那他这次针对的人应该是他,而非是南柯战。 “哼!“来人根本没有理会,身影一闪,人影突兀的从树梢消失,同时漫天剑影闪现,将南柯战当空笼罩。 诡异的剑招,凌厉的剑气,配合撼人灵魂的剑势,绝意是无坚不摧,若是碰上一般人,对方恐怕对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可他此刻的对手却是南柯战,一个已经晋升到先天神通境的高手,虽然他还没有好好适应,但毕竟是一个先天一个后天,就算他的剑术再强,再如何诡异,也终究是外力而已,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战斗。 破! 星火燎原,犹如漫天火焰飞舞,瞬间交织出一片火海,南柯战身在其中,攻势欲强,他现在动用了融合那只兽魂后所得到的部分天赋神技驾驭火焰的力量。 噗! 对方硬生生被逼退数步,一脸骇然的盯着淡然的南柯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如何也没有料到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南柯战竟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是晋升先天神通境才该有的力道。 此刻他有苦难说,没想到他千辛万苦避开了南柯睿身边的先天神通境侍卫裘罗,本以为可以肆无忌惮的袭杀南柯睿,可谁曾想到他身边竟还有一位先天神通境的高手。 他真有点搞不明白,什么时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先天神通境高手竟这么普遍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究竟是谁?来我南柯家族的陵园所图何事?“南柯战霸气无双的盯着对方,语气凌冽而透着不容置疑。 他的话一出口,就让人相信他绝对说话算话,若是对方再不给予答复的话,他绝不会再容许他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挑衅。 南柯睿看着南柯战此刻的表情,仿佛又隐隐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心底不禁泛起感慨。 刺客也仿佛感受到南柯战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虽未再继续攻击,但也没有逃跑,他此刻正在寻求机会向南柯睿动手,只要将南柯睿击毙,此次任务就算完成,而他也有着足够的自信从南柯战的手底下逃走。 “有骨气!那我就送你一程。“南柯战仿佛也瞧出了对方的心思,根本没有给他留什么机会,星火携着凌厉的焰火直扑而去。 呼…… 刺客吃过了南柯战的苦头,未敢继续正面攻击,身影闪动间竟堪堪躲开了南柯战的攻击,而在躲闪间恰恰临近了南柯睿的位置。 “就是这个时候!“刺客瞅准时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算南柯战回救也晚了,留给他的只有南柯睿的尸首。 那刺客身影倏地隐进虚空,呼吸间再次突兀的出现,剑弧挟制凌厉的剑气诡异的自四面八方将南柯睿当空笼罩。 “死吧!“对方那黑炭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完美的笑容,他相信他这一剑挥出,南柯睿就算有十条命也要玩完。 一剑挥出,他没再等着去看已被大卸八块的南柯睿的尸首,因为南柯战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侧,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逃命,躲避开南柯战的追杀,那么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一想到竟大秦帝国南柯家族唯一的传人灭掉,他嘴角就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不过他这丝笑意很快便凝结在脸上,因为他发现他百试不爽的逃命身法竟失效了,他无处隐行,无处逃避,整个空间仿若被禁锢一般,奈何他拼尽全力也无法破开这片虚空。 这一刻他怕了,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急急转向他原本以为已死的能再死的南柯睿,却发现他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真当我南柯家族的陵园是你家的后花园。“南柯睿玩弄的一柄软剑,此剑如灵蛇九曲盘旋,剑尖似灵蛇吐信,诡异凌厉,嘴里还玩味的道。 此刻他所处的空间已被南柯睿使用念力领域封锁,就算他是先天神通境的高手,要想逃出去恐怕也得费点功夫,更何况是他。 “你……“ 对方此刻一脸的骇然,就算打死他他也没想到南柯睿的实力竟强大到如此境界,否则他决计不会接这个任务的,这简直就是必死的任务,若非知根知底,他真会以为这是雇主事先给他挖的个坑。 南柯战此刻也嘴角浮起一丝邪邪的笑,收起星火再次跪倒在父母的坟前,其实他之前是故意放水,就算当时他那一枪攻出,无法将他灭杀,但至少也会给他带来一些创伤。 不过南柯战从他的眼神中发现,对方这次的目标并非是他,而是南柯睿,而且看对方的样子根本不清楚南柯睿的实力究竟有如此恐怖,一想到这些,南柯战原本可以大开杀戒的,最后却又忍了下来,他很想瞧瞧对方在发现南柯睿真正实力时的表情。“天罚好久不见,没想到当初一别,我们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南柯睿已通过这柄灵蛇般的软剑辨认出‘天罚’的身份,这也是南柯睿为何会留着他性命的原因。 “你……你究竟是谁?“ 天罚没想到南柯睿会一口道出他的底细,原本还强作镇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慌张。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天功夫,这么快就将我给忘了。你当初曾言欠我一个人情,没想到竟是这么报答的。“南柯睿面带微笑着一脸玩味的道。 “你……你是舍戎古林……“天罚到现在也只欠过一个人情,正是欠南柯睿的,所以南柯睿一提,他便第一时间联想到。 南柯睿打了个响指,含笑着点点头。 “武睿?南柯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罚’盯着南柯睿看了一阵,最后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我本以为我的实力提升速度已够快,可没想到你比我更甚!” 南柯睿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罢了!我败了,你动手吧。”‘天罚’刚才已见识到南柯睿那恐怖的手段,所以根本就没打算逃,叹息一声道。 “你走吧。”南柯睿摇摇头,摆摆手道。 “你?你难道不杀我?”‘天罚’闻言顿时愣住,一副不解的看向南柯睿,不知道他这是究竟搞的哪一出。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南柯睿淡淡一笑,反问一句。 “可我刚刚还要杀你?”‘天罚’若非事前曾多方调查过南柯睿,还真以为南柯睿天真。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吗?若是你早知道的,我想你今天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南柯睿好似‘天罚’肚子里的蛔虫,此刻正不懈的试图说服对方,而且语气极度肯定。 “我……” ‘天罚’话语戛然而止,原本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如南柯睿刚才所言,他若是早知道南柯睿的身份,定然不会接这个任务的。 当初在舍戎古林一战,天罚就深深的体会到南柯睿的恐怖,曾暗自发誓定不与其发生冲突。 “今日时机不当,就不留你喝茶了,待改日有闲暇,咱们再好好聊聊。”南柯睿说话功夫已随手将那柄软剑扔给天罚。 ‘天罚’抬手接过,盯着南柯睿看了片刻,最后坚定的点点头。“今日我欠你一条命,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差使,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会还回来的。” “告辞!” ‘天罚’说到这里,朝南柯睿抱拳,身影腾空而起,欲要离开陵园,不过他却发现那股束缚他的力量依旧存在,不禁疑惑的朝南柯睿转身,似是在询问。 南柯睿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那个……不知道这次雇佣你杀我的那人是谁?” ‘天罚’闻言一愣,眉头微皱片刻才幽幽抬起头,吐出一个字。“樊……” “樊襄那老匹夫?” 南柯睿不禁愣住,想想也不尽释然,樊襄最有前途的儿子樊少廉因他而死,樊襄日后最大的依仗二皇子秦川也是被他杀死的,要说谁最恨他,莫过于樊襄。 先前樊襄一直隐忍不动,无非是担心沈老太君的怒火,现在那事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再秘密雇佣杀手将南柯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世上灭掉,就算到时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那也没有证据,沈老太君就算是手握重兵也拿他没有办法。 “谢谢!”南柯睿朝天罚微微一笑,念力领域收回。 “告辞!” 在南柯睿念力领域收回的一瞬间,天罚便已感知到了,再次朝南柯睿抱拳,重重的点点头,身影消失在原地。 “小睿,你们之前认识?”待天罚离开后,南柯战缓缓转过身,有点好奇的同时也有一丝疑虑。 “上次去西疆时,在舍戎古林中我们曾有打过交道,只不过那时我戴着面具,他并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不过他现在这副鬼模样也是经过易容改装,我也是通过他的兵器才认出他。”南柯睿知道南柯战担心的是什么,不禁解释一句。 “那就好。”南柯战遂也放下心来,没再多说什么。 南柯战刚才见南柯睿竟将刺杀他的杀手给随意的放走了,生怕会节外生枝,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见南柯睿那么肯定,遂也不再担心,他相信南柯睿的判断力,而且南柯睿如今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世上恐怕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南柯战将手中的美酒尽数倒尽墓前供桌上的巨型酒盅中,同时带着浓浓的伤感道。“父亲生前最喜欢喝的就是密州城的密州醇……” 然后他又将盒中的一包包形式各异、味道千秋的酥饼摆了出来。“千层酥饼是母亲的最爱。” …… 太阳落山了,夕阳残红,就在南柯战、南柯睿兄弟俩在陵园祭奠父母时。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樊府樊襄的书房,樊襄此刻正暴跳如雷,像极了一头疯狂的愤怒的狮子,歇斯底里的摔着房间里的器具,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天罚’!狗屁的不败神话,连个南柯睿都杀不了!” 刚刚天罚出现在樊府,并告知他取消此次任务,并将樊襄事先预付的定金双倍奉还,正是如此让樊襄怒不可泄。 …… 樊襄咆哮了一阵,最后一脸颓废的蹲在地上,原本五十来岁的年纪此刻就像突然老了近十岁。 “难道连老天都在帮他吗?不!老夫不信!老夫一定要让他死,一定要将他南柯家族颠覆,哪怕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辞!”樊襄此刻一脸的痴狂,双手撑天狂笑连连,双目赤红,犹如染血一般,整个人狂躁嗜血。 “没有天罚,老夫一样可以杀死你!你等着,这件事没完,老夫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樊襄此刻已恢复常态,紧攥着双拳,不过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激进,看来南柯睿已成了他的心病,不除掉南柯睿,樊襄精神早晚会被折磨崩溃。 咚咚…… 就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进来!”樊襄深吸口气,将凌乱的衣襟稍作整理,神色表情已恢复往昔的从容睿智。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对整个凌乱糟糕的房间仿若未见,恭敬的朝樊襄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