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梅勃然大怒,谩骂道:“你这只死狐狸精,看来你是欠教训。” 那个叫做杨起裙的仙主,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今日我是来找人的,不是跟你这个小丫头拌嘴的,识相的,不惹麻烦的,就给我让开。” 橐阴子道:“你找他干什么?” 狐狸仙主道:“还能有什么,我侄女这条腿就是他弄的。希望道长是个明白人,不要包容才好。”她说得十分谦容,婉转的娇声却带着八分恐吓。 橐阴子道:“颜庄,你们几个把他抬出来。” 颜庄与两个小孩又拖又拽,又扛又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好吃懒做吃了就睡的小孩拉了出来放在台阶上晒太阳。 蓝衣女子独停有些激动,重复之前的话,道:“姑姑,就是他,他打我。” 天狐族的狐狸定眼一看那个躺尸的小孩,睡得死气沉沉雷打不醒,他胸前挂着一串九颗牙齿,观其色泽以及众人不凡的眼睛可以确定那是非凡之物,或者可以说那就是令天狐族闻风而逃的痕族的宝贝,一个象征着实力与荣耀的宝贝。她们一群狐狸修到天狐类型的看到此物也不由得目瞪狗呆,惊诧不已。 天狐族与部分人族交好,那是杨起裙上代父辈之事,只因人族当中儒门冷兴子之父救下天狐族,天狐族为了报答这位恩公而规定不得伤害人族分毫,况且每年过来墓地祭拜。天狐仙对冷兴子敬爱有加,经常替其办事。而冷兴子也不拒绝这么好的事,时不时关心天狐族,感谢她们守着父母合葬之墓。狐群虽然听着仙主的命令,对冷兴子说的话也照行无误。 众狐狸的眼睛一起看着马首为瞻的仙主,不用说,肯定是在问:“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痕族的人也不好惹,况且他身上挂着九颗白狼牙,九颗可是痕族修为最高者,痕族之尊‘十里碎胆逐万兽’才能握有的,此人的修为会不会与痕族族长同侪呢?” 狐狸仙主心里开始抓急,表面慎定自若。 “道长,可别来无恙啊?”一段女子声音如黄莺出谷,飘入无人久来生尘土的破庙中。 众人向声音寻去,只见一位女子穿着玛瑙红色衣裳,站在左首的一处屋顶的屋脊上,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耀眼,也分外鲜光亮丽而且妖娆。 橐阴子与颢梅一见之下都大惊失色,全身警惕起来。因为他们认得来人就是心狠手辣的黑罪山庄大庄主采轮回,只是不知道她如何找的到这里来,也许真的与天狐族是一伙的。 采轮回当时与橐阴子约定在北三十里约会,交付最后一把兵器,应付完盘蛇山那枝硬梗,立即前往北边三十里处,以为对方不敢诓骗自个,结果还是发现被骗了。她十分气脑,但又猜不出道人从那个方向逃脱。她猛然想起在之前的茶棚里看到“檀郎刀”与“谢女剑”的悲春伤秋之泪留下地扯,将茶棚地扯与自己黑罪山庄连成一线,这条路线的方向是指东方,那么橐阴子众人的行程不用多想便可以知晓。现在果然如此。 “仙主,你可别惹那个小孩,他的实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采轮回在屋顶站了很久,希望双方快点打起来,好让自己得渔翁之利抢掉那个小孩子手上的宝刀。看了半天以为狐狸会出手不知不觉替自个打头阵,没想见着了九颗白狼王牙,开始畏首畏尾,按兵不动,把她气得不轻,因为她也很讨厌那个睡得像头猪一样的小屁孩,怎么呢?她火急火燎来到东边时,在空中化红丝前行找狡猾道人的踪迹,没想到却如同大海捞针,到了下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眉目,她看见了一个同橐阴子在一起的小孩子,便十分肯定橐阴子众人在此处不远,她大喜满怀,想抓他逼问,可又看到那个小孩子分不清南北,在原地瞎转悠,像是头晕眼花无头苍蝇一般,她便不上前去要挟了,改成了毕生以及第一次扮红衣女鬼吓人,想吓他跑回家,当作路灯。可那小屁孩看是看见了一点点鬼影,愣是没跑。采轮回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怕把他给真真正正地吓死,那就真的找不到橐阴子他们要回檀郎刀了。之后改变策略,拿起一把抢来的弓箭,用身上带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涂抹在箭镞上,“咻”的一声,射中迷路小孩即将逮捕的狐狸,让他抱回去,好在后面跟踪下去,中了无色无味的毒的狐狸若是给贫穷潦倒的道人吃了,那么抢回宝刀的难度大大减少。没想这个小孩子却闯进了一座破草屋,令她大失所望的是草屋里却没有橐阴子的身影,觉得橐阴子就在附近的她决定放弃这个抱着狐狸引路小孩子,自己去寻找。采轮回之所以说出这种话一来是想激怒这只狐狸仙主,二来是让橐阴子众人看清,你若再不乖乖交出我要的宝刀,我就站在她们这边同仇敌忾,弄死你们。这种一箭双雕可谓高明。 野狐刀狂自动请缨道:“仙主,就让我打个头阵,怕他们还不成。” 狐狸仙主有些迟钝,最后道:“好,你把他抓来。” 野狐刀狂点了头,上前一步气昂昂道:“带着九颗白狼牙的那个小孩,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欺负我天狐族仙主的唯一小侄女,今日,非要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烂头死睡不醒,巴唧巴唧着嘴巴,压根就没有听见这位年轻人发出战斗的邀请。 野狐刀狂拔出金煌煌的大刀,指着台阶上不理不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又道:“我野狐刀狂不趁人之危,你快起身,与我一战,我倒是想看看胸前挂着九颗白狼牙的人有多么厉害。” 何神惧也用刀指着野狐刀狂,气势丝毫不输掉。稚嫩的脸庞是咬牙切齿,道:“你等着。”之后去摇了几下熟睡的烂头身子,叫他起来打架。 一直闭着小眼睛把腌臜的小指头放在嘴里的烂头迷迷糊糊嘟囔着小嘴道:“你经常玩刀,拿刀来唬我,打架属你最能,要去你去。” 何神惧听到少好这种的话,脑子一热,对着黄衣人厉声严色道:“小喽啰,我和你打。” 橐阴子拉住何神惧,正色道:“仙主,你甘心听别人唆使吗?”道人晓得一代天狐族的仙主,少不了威严与面子,但是这两种东西她选择那一个,由兴师动众的她来决定。 狐狸仙主杨起裙道:“是不是怂恿,我心里有数,我相信我天真无邪的侄女不会指错人。”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敢欺负我女儿,我把他活埋掉。”狐狸所化的人群中,走进来一位轻年男子,穿浅青色长袍,身高七尺,白玉无瑕的脸上眼睛上蒙着一条不到一寸宽的黑布,众狐皆为他让出一条小道,连连敬称为“独孤兄”。 独孤鸣自从不顾天狐族重要成员的反对,娶了人类雨族的雨季。两人情深意浓,生下雨独停。而雨族之人受不了公众铺天盖地指手画脚的舆论,多次来找天狐族麻烦,试图劝说雨独孤的亲母雨季回来,想杀掉独孤鸣以堵天下悠悠之口。没想到过了不久,雨季听到消息一病不起郁郁而终。无论是天狐族还是雨族之人皆放下千百生来人狐不能通婚的古老芥蒂。这位仙主杨起裙原本对雨季不感兴趣,嫁过来倒了不是那讨厌,而雨季所生下眼前这位被烂头昨天晚上抱着诱引白狼王入彀中的十四岁模样穿着蓝衣女子却是十分让杨起裙疼爱。一向不在乎别狐看的独孤鸣失去妻子后,对女儿更加爱惜与怜悯,所以当他匆匆忙忙赶来。 独孤鸣眼睛蒙着,却对身边的事物非常熟悉,好像看见一般,道:“野狐刀狂,你且退下,让我来削他,听说他还扬言妄举地要在我们天狐族恩公的墓前尿尿。” 橐阴子与颢梅看了一眼招惹是非,不知天高地厚的睡神,心里五味杂陈。 青光闪耀,一道转瞬即逝人影抓起睡在台阶上的小孩,立即回到原位,仿佛独孤鸣从来没有动过。他的速度让橐阴与颢梅等人感受到什么叫做差距。 怒火攻心的独孤鸣把伤害他女儿的人准备当着众人的面一掌击毙,突然青衣女子灵狐剑仙却阻止了他,说道:“不可,天狐族与人类交好,雨独停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杀了他不符和人类当初签署的和平协议。”独孤鸣一听起“人类”二字,马上想到雨族之人有逼死雨季的嫌疑,不由得更怒。 橐阴子喊道:“独孤兄,请您住手。” 独孤鸣在修行上有几分自负,对所谓人类与天狐族共处的协议多少有不屑一顾态度,但早施行与晩施行给伤女儿的人皆是一样,因为他以前与雨季一时冲动才导致两边不容,如果好好调解就不会。于是松手放将还睡着的小孩丢在地,叫道:“来人,去井里打一桶水来将他泼醒。”只能按照与人类相处的族规审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