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陪秋松鹤下山的紫微宫弟子互看一眼,不敢相信一直怀着为民请命的师兄会是这般不顾别人的生死,这到底还是不是一城之主肩担的责任。 彯沙疑惑道:“?师兄,以我之见,先让我潜进去打探此庄防御虚实,顺便进去营救那四名小孩出来,这样岂不是更好,免……” 秋松鹤打断道:“师弟,那四名小孩,活不活在庄上,还不一定?,我们这次是偷袭,你如果去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对行动非常不利,此事不必再说了。” 翔阳道:“是啊,彯沙师兄,最近多处地方的小孩失踪,跟黑罪山庄脱不了关系,况且此地篁竹极多,若如城中百姓所言‘竹子开花,五月妖杀’的话,那就与妖界脱不了关系,我们修行之人,不能为了四个小孩而失了良机。” 众人深以为然,彯沙轻轻叹一口气,景少暗下眼神。 就在此时,忽然高空上传来几段女子的声音。 “不要在寻死的边缘试探,因为你会死的无比难看。不要逃避我的天罗地网,因为你可能会永不得超生。” “我的蚕丝,是春光的乍泄,将扎进你每一个毛绒体孔,织成一副地狱般嚎嗥的血图。” “亲爱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宛转的声调十分动听,可在冷风的夜里却别一番风味,轻视中带着恫吓与抚媚。随之而来三道红影掠空,从山涧那一头树梢,缓缓降下。 众军停止了脚步,秋松鹤颇为震惊三位庄主自投罗网,拦路而来,杀气高涨。 “敢问三位,可是黑罪山庄庄主?”秋松鹤明知故问。 “正是,秋城主有何贵干?”采轮回从容淡定道。 “哼,黑罪山庄拐卖孩童,今夜,非让你们绳之以法不可。”秋松鹤咬牙切齿道。 “秋城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那四名小孩只不过在我敝舍小居一段时间而已,何来拐卖二字。”采轮回从容不迫纠正道。 “真的是这样吗?”秋松鹤谛视着她一张说什么话都不红的脸,故作疑惑道。 “要不然,你们以为呢?唉!搞这么大的场面排兵布阵,啷啷当当,城主这是要犁庭扫穴吗?”娇媚儿娇声娇气问道。 “呵,传闻天狐族的狐狸十分狡猾,遇到危险和灾难,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们的人亲眼所见,有一位道人带着四名小孩入庄,最近一附近一群小孩无缘无故失踪,敢说和你们没有关系?”秋松鹤直截了当道。 “那只天狐族的狐族确定狡诈。”采轮回盯着马上的秋松鹤,没来由道:“狡诈到栽赃嫁祸,子虚乌有,如果城主有什么吩咐小女子等人,我们自然不敢抗命。”她开始示弱了。 “哈哈哈哈!”秋松鹤一阵大笑,然后认真道:“你的意思说,可以让我们进去搜啰?” “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釆轮回道。 “好,那我问你,你庄中的财产是如何来的?”秋松鹤义正词严问道:“黑罪山庄,在我府上有大量疑是你们作案的资料。黑罪二字取得很是恰当,十分大胆。”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山庄如何取名字,这些有甚关系,此事不是兴师问罪的理由,若你们有人看见我等兴风作浪,请出示出证据,没确凿之前,秋城主岂不是与山贼无异,烧杀抢掠吗?” 采轮回身为大庄主,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目前能不得罪重光城当然最好,可秋松鹤的架势直捣黄龙,不单单是烧鸡爪山的篁竹而来,更是有觊觎之心,盯上庄中大量金财宝,以及杀人灭口。 自从妖界没入人族永封的记忆中,她积极向上寻找五步妖篁所在的行动从未间断?过,面对兴师动众的重光城势力,倒是没有被吓到,但也会顾及对方的人多势众,开启人海战术,所以希望通过讲理的方式化解矛盾,有什么地方该让的就让,当然也不会在别人眼里显得脆弱可欺。 略有黑暗的东方传来一个快马声,一名探子下马来报,说是有一群山贼队伍正冲开围山的轻骑,正在交战。 “原来,你是拖延时间。?”秋松鹤大怒道。 站在夜如昼里的釆轮回,那张绮年玉貌的脸庞,被冷风吹拂起一弯新月,不轨轻微的抽笑,仿佛抨击着已经上当受骗的聪明人。 两柄长剑,两条紫色疾影,在拔剑声中,在体形掠风声中,在剑穿夜风声中,猛然朝着三名风姿绰约纤纤弱质的红衣女子扑袭而来。 “景少!微言!当心啊!”彯沙心急如焚,大喊冲出去的两名师弟师妹,同为紫微宫弟子,真怕有什么闪失,回去后无法向无迹子交代,骑在马上的彯沙与翔阳的心里跼促不安。不是对两人没有信心,而是觉得三名女子久掌山庄,虽然没有秋松鹤那种过人才略当上重光城城主,把城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她们与之比较不差累黍,相反在山区潜伏发展用心经营一座山庄足可以知道“实力”二字真谛。 穿着玛瑙红衣的女子冷冷道:“蜉蝣撼大树。” 她话未说?完,红袖一个蹁跹,轻轻向来人一拂动,一股真气红流自臂中磅礴挥出,飞沙走砾。 轰! 杖剑趋杀的两人被震退十步之远,差一点撞在东面的士兵的长矛上,险些丧命。他们能感觉的到对方举手投足间,并没有用上全部修为,给四十万大军一个下马威,知难而退。 微言如果不纵身而起,冲刺过去,性格比较抑制且平静的景少?断然不会冒险进取,一同而上。摔在地上的两人还没等旁边当观众的士兵搀扶,便快速起身,生龙活虎,双眼对视修为惊人的领头玛瑙红衣女子,是诧异与衔恨,胸口出现闷闷作痛,好一个柔和不失刚烈的立威之招——出袖扬长。 马上马下,双方对视没有和解的意思,方才两人的发难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白小玄两名剑侍,跟在大庄主的身边,刚方拂袖一击,明白就是战斗的发令号角,纵然敌众我寡,毅然决然狠剑倏忽而出,向稳起身形,站定双脚的两名紫衣人一阵狂刺。 四人打作一团,难解难分。 彯沙、翔阳?二人见势不妙,挺身而出,欲要插手四人的战斗,正在疾影掠风,投身战场的时候,突然一个胭脂红衣女子玉手攥着一块红布,身形驻立拦了去路。 娇咯咯取笑一般的娇媚儿道:“想要参加战斗,你们两个须得问我答不答应。”说完,手中的红布轻轻直上一小掷,伸起一根葱指顶着中间,真气运一点在指尖上,那块小红布不但铺平开来,而且在指甲尖头处不停地旋转。 红线条不停抽出,不停攻击彯沙与翔阳,丝芒红如血,利如刀仞。 闪开了几次红丝的翔阳略有气愤道:“你……哈!你是什么东西。” 林下风致的?娇媚儿另一只手把弄着另一只手的红线,颇有媚态,悠哉道:“小子,你倒是挺嚣张跋扈的嘛,老娘给你一个恩赐,一种二选一的选择。” 翔阳侧身闪开那一条红丝?拍下来的力道,长剑呼啸而至,配合彯沙的右路剑,井然有序地进击,说道:“哼!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双掌合什,那就是——束手就擒。” 娇媚儿故意双腿一展开,右腿往翔阳的腰部踢去,翔阳正好被踢中一个跄踉退开一尺,然后笑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的腰便不向你讨好了。”她的红线卷动着彯沙的长剑,不一会儿搅在一起,微微扭一下美女脖,抚媚笑着,又对地下的翔阳低声细语道:“不知道你的耳朵好不好使。” 彯沙眼看她如此语言挑逗,剑势挥洒更加凌厉,翔阳也鲤鱼打挺,刷刷两剑,再次狂刺媚声媚色的胭脂红衣女子。 娇媚儿的金莲又骤然踢出,白玉无瑕的脚踝在月光下展示无遗,修长的嫩足划开一道美丽的弧线,极长的红线在绞杀的或避或趋,形成一种致命、夺人心魄的角色扮演,她笑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的蚕丝从每一个穴道,穿过你们的肉身,红丝与鲜血从未有过的集齐惨嚎,才是人间最悦耳动听的交响,那一种痛苦,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品尝的了,有机会聆听的哦。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让我的线,化成有情的网,缠绕着双手的自由,那一种尽情的快乐,可不是谁都能想要的,你们想要吗?” 彯沙怫然作色道:“下贱!看剑!” 娇媚儿微笑道:“一边说下贱,一边盯着下贱的地方看,唉!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真是下贱。” 两名马上横着长柄大刀与长枪的将军——斩光、万人寒大喝一声,双腿一夹,朝着采轮回杀去。 金瓶儿春睡海棠倏然出鞘,驰骋杀来道:“让我来会会你们吧!” 红影掠动,千里狂浪生,身子御风而起,拍马奔腾,星芒的交迸,是刀光与剑影的激烈结晶之体,娇喝夹着沉声,化为战斗最有力气场,风袭出自于刀气,剑气扬长于马上,夜色下的兵器煌煌,众士兵的耳边铿锵,数不尽的招式迭出,看不清马上人如何奋力回枪,观不明的身形交错,道不出红衣女怎样挥剑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