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利嘉堂而皇之道:“我跟一个神经病较什么劲?是吧姐夫。” 花独秀点头,笑而不语。 不远处的毛茅羽已经起身,阴冷着脸问: “死胖子,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沈利嘉不羞不躁的说:“我还用说你坏话?一会儿你小心点,看好你的破箱子,当心小爷我一脚给你踢爆了!” 毛茅羽大怒:“我现在就砍死你!” 沈利嘉也怒了:“你砍砍试试?敢动我一根寒毛,看我姐夫打不死你!” 附近观众:“……” 花独秀羞耻的转过头去,他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两人了。 几个武士赶忙冲过来拉住他俩,裁判在场下大喊: “停手,停手!你俩要打下来打,敢私自斗殴,立刻取消你俩参赛资格!” 沈利嘉得意洋洋道:“来啊,打我啊?你大爷的,反正我这一身伤也不打算晋级,现在敢碰我一根手指我立刻躺倒,赖上你了,你也别想晋级!” 沈利嘉扭了扭屁股,一脸勾引神态。 拉架的武士们忽然莫名其妙的松开了手,连他们也看不惯小胖子的嘴脸,他们潜意识的想让毛茅羽狠狠揍他一顿。 当然,毛茅羽也不好再上。 看着沈利嘉那气人的眼神,毛茅羽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啊。 但这里场合不对,我且再忍他一刻罢了。 沈利嘉从容转身,潇洒迈步,拍拍屁股: “毛毛虫,来,跟着小爷我屁股后面走,你这个路痴不认识路。” 毛茅羽刚安静下来的情绪又怒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利嘉说:“那你打我啊,打我啊?打赢我我也跟你一起做赘婿,咱们一门兄弟三赘婿,岂不美哉?” 毛茅羽二话不说真冲了上去! 什么狗屁晋级赛,老子就在这里灭了你! 沈利嘉吓坏了,“妈呀”一声撒腿就往前跑。 看台总共就三层,沈利嘉几乎是连跑带蹦的从看台上跳了下来,朝裁判大喊: “救命,救命啊,杀人啦!” 裁判立刻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 你快被人砍死吧,嘚瑟个什么劲啊。 沈利嘉跑到他面前,毛茅羽已经追了上来,裁判总不好真装看不见,万一还没宣布比赛开始,浑身绷带的小胖子就被对手手刃掉,也不符合规矩啊? 他只得又转过身来,伸手拦住毛茅羽: “宇毛毛!” 毛茅羽瞪眼道:“你别拦我!” 裁判说:“现在你赶紧去场上,我立刻鸣锣,立刻宣布比赛开始!” 那意思是,你快去场上,我一敲锣你就砍死这个鸡贼的小胖子。 大兄弟,你放心,绝对不耽误事! 我也受不鸟了,快砍死他! 毛茅羽咬牙道:“好!” 毛茅羽大步流星走到比武场上,裁判又命令几个武士推着沈利嘉也来到场上。 沈利嘉半推半就的,十分不情愿,嘴里还絮叨道:“干嘛,干嘛,人家还没准备好呢,猴急什么啊……” 麻蛋。 怎么还能推着人家上场的,没看到我是个患者吗? 就不能有点爱心? 武士们刚一下场,裁判立刻迫不及待的敲响了铜锣。 比赛开始。 毛茅羽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撸/着袖子,龇牙咧嘴的朝沈利嘉走来。 沈利嘉一惊:“你,你干什么?” 毛茅羽说:“刚才你不是闹的挺欢吗?我现在就把你脑袋砸扁了,看你还怎么喷粪。” 沈利嘉高举双手:“冤枉啊,我那不是怕你紧张嘛,故意活跃一下气氛的。” 毛茅羽几步走到沈利嘉面前,右手猛的把箱子举到高空,作势要砸。 沈利嘉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这个人说话要算数,说砸就砸,可别弄出什么刀子飞镖的,我可不是北郭铁男,捅一刀真就死了!” 毛茅羽说:“你不值得我浪费飞刀!” 说着,毛茅羽手持箱子猛的砸下! 沈利嘉是知道的,他的箱子做工精细,而且用料考究,木材全是及其罕见的特殊木种,非常坚硬。 哪怕毛茅羽手下留情,不打算拍死他,这么砸下来箱子怕是砸不坏,他的脑袋少不了要砸一个大包了。 沈利嘉大喊:“我投降,我认输!” 一边喊一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人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原本这片场地就被高剑东和纪清亮破坏的不成样子,虽然快速平整一番,但很多小坑小沟根本没彻底抹平。 沈利嘉倒退着走,忽然脚后跟磕在土坑上,身子踉跄着向后倒去。 倒也就倒吧,还正好能躲开这一箱子。 反正毛茅羽也不是真想拍死他,顶多就是想收拾他一顿罢了。 谁让小胖子这么嘴欠。 他这么一倒,一条腿绊住了,另一条腿条件反射似的踢了起来。 毛茅羽的箱子贴着沈利嘉的胸口砸下,正好跟沈利嘉的膝盖撞在一起。 “叮!” 一声轻响,沈利嘉听到了,毛茅羽也听到了。 沈利嘉仰面躺在地上,傻傻的看着毛茅羽。 毛茅羽脸色大变,立刻挥掌对着木箱特定角度拍了几下。 可惜,沈利嘉这一腿踢得好巧不巧,正好引动木箱的自毁程序,而且撞的太狠,根本不可逆。 毛茅羽赶紧猛的把木箱朝远处扔去,一头扑倒在地: “要炸了!”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木箱炸成了漫天碎屑! 一股浓重的黑烟腾空而起,地上竟被炸出一个半丈深的大坑。 恐怖如斯,这简直比当年在船上炸的那次威力还大。 他这木箱里不知道储存了多少火药,现在好了,一股脑全炸完了。 沈利嘉从地上爬起来,傻眼了。 毛茅羽也爬了起来,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碎成一地零件木屑的木箱,又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沈利嘉。 那眼神,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独狼看到了肥美的小绵羊一样。 沈利嘉浑身一哆嗦,尴尬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毛茅羽双手撑在地上,忽然握紧。 坚硬的土石都被他抓出了十道指巢。 “我的‘要你命三千’啊……我杀了你……!” 毛茅羽发疯一样猛的朝沈利嘉扑去,沈利嘉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飞也似的朝裁判狂奔: “我认输!我认输!救命啊,我不打了!” 毛茅羽震怒之下速度有多快? 更不要说沈利嘉身上伤还没好利索。 几乎是一息之间,毛茅羽猛的把沈利嘉扑倒在地,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把沈利嘉的肥脸死死的按在地上,另一只砂锅大的拳头立刻就要打。 裁判本不想干预。 可是总督大人还有无数名门大派的大佬都在观众席看着呢。 小胖子刚才千真万确是喊出了投降,认输。 而且嗓门之大,简直是让人振聋发聩。 都认输了还被人一拳打死,亏不亏? 香宗能愿意? 死者家属能答应? 他身为裁判,那种高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那种公正无私的使命感也不能答应啊。 于是,裁判立刻冲了上去,趁还没造成严重后果前一把拉住了毛茅羽。 “宇毛毛少侠,请你注意!沈利嘉选手已经认输了,你不能再打了!” 毛茅羽尖啸道:“不行,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我要杀人!” 裁判一人隐约有点拉不住,立刻又有一群武士冲了上来,抓胳膊的抓胳膊,压腿的压腿,还有两个人抱住了毛茅羽的腰。 大家都发觉到一个异常。 毛茅羽身穿着厚厚的蓑衣,头顶宽大的斗笠,但他的蓑衣似乎很厚,而且摸起来很硬。 被人抱住,毛茅羽立刻不动了,情绪迅速冷静下来: “你们放开我,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死他了。” 裁判说:“你确定?” 毛茅羽说:“非常确定,你们轻轻的放开我,别弄坏了我的蓑衣。” 裁判一个眼神,大伙缓缓松手,放开了毛茅羽。 但是全都围着他,如果他还要打死沈利嘉,大伙肯定还会一拥而上,再把他抱住。 毛茅羽拍拍身上黄土,狠狠瞪了沈利嘉一眼: “小子,你的命我先记下,等打完武道大会……” 沈利嘉灵机一动,打断:“毛毛虫,上次我赔给你的钱还有没有?” 毛茅羽一愣:“早花完了,干什么?” 沈利嘉说:“要不我再赔你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是好兄弟,讲义气,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毛茅羽重重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沈利嘉,推开围着他的几个武士,大步朝北看台走去。 沈利嘉松了口气,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呸呸呸!地上好烫啊,哎呦我的脸都烫出油来了……” 小胖子一边擦脸一边揉腰,好歹捡回了一条命,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裁判翻着白眼说:“行了,沈利嘉,你快下场吧,我要宣布结果了。” 沈利嘉赶紧一躬到底:“多谢老哥救命!把希望留给百姓,把危险留给自己,老哥真是救苦救难的人民/子/弟/兵啊。” 裁判挥挥手:“行了行了,下场后你小心点,别再招惹宇毛毛少侠了。” 沈利嘉心有余悸说:“打死我我也不敢招惹他了!” 下午的第一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说是一场比赛吧,其实谁都猜到沈利嘉必败无疑,宇毛毛闭着眼都能赢。 没办法,沈利嘉受伤太重,浑身缠着绷带,跟个小白猪一样,怎么看怎么没点战斗力。 而宇毛毛预选赛时展现的惊人杀伤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甚至很多人都说,宇毛毛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十六强选手里,无论是谁碰到沈利嘉,几乎都是直接晋级,天大的运气啊。 在赌场,沈利嘉这局胜出的赔率是一比十,而宇毛毛胜出的赔率是一比一点一,大家的判断,可见一斑。 但谁也没有料到比赛会以如此闹剧一般的形式结束。 又是几个武士下场,把木箱炸出的深坑推平,又把散落一地的钢针,飞刀,短矛,钢锯,锥子,痒痒挠,菜刀等等零件归拢在一起,打包还给宇毛毛选手。 下午第二场,今天第四场,也是全部十六进八的最后一场,马上开始! 选手是:沙暴门,胡三刀,高宗,高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