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喊,花独秀吓了一跳。 不是在喊我吧? 老哥,我是个围观群众,你们打,可不关我事。 付云通当然不是在喊花独秀。 他大吼一声,右手边的胡杨林一阵异响,陆续走出大批黑衣人。 粗略估算,接近二十人。 依旧是黑衣黑裤,黑巾遮面。 鲍青纲大惊,立刻回撤,战团立刻分开。 付云通大口喘气,恶狠狠瞪了黑衣人群领头一人。 他咬牙说:“你可真沉得住气……” 领头人笑道:“谁让你不早点求救,怪我喽?” 付云通脸色难看。 领头之人蒙着面,但身材极其高大,胳膊比正常人的大腿还要粗。 还是个光头。 鲍青纲看到此人外型,虽然他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亮闪闪的大脑袋,但鲍青纲已能隐约猜出此人是谁。 如此实力地位,如此外型,如果是漠北界人氏,那只能是一个人。 漠北界百宝庄园粘杆司指挥使。 巴图。 非常难缠的一个恶人。 鲍青纲深吸一口气:怪不得这些人武功路数千奇百怪,又实力不凡,原来是粘杆司的密探。 只是,他们怎会盯上花独秀? 难道是为了那东西? 如此说来,今晚之事怕是不好善了…… 巴图大手一挥,手下近二十人立刻把鲍青纲等人围住,他笑道: “老弟,你先去捉花独秀,这里交给我。” 付云通不甘心啊。 两个兄弟被打死,惨死! 而且花独秀的地图残片就在他们手上,甚至说不准这些人身上还有另一份地图残片。 天大的功劳! 结果被巴图这个狗东西截胡了。 付云通轻哼一声,一招手,带着另两人缓步朝花独秀走去。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认了吧。 花独秀不干了。 你们打你们的,我东西都交出去了,怎么还找我麻烦? 不是说好的怀璧其罪吗? 我没有璧了啊。 花独秀大手一伸,正色道: “老哥,咱俩说点悄悄话好不好?” 付云通恨花独秀恨的牙痒痒。 “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独秀道:“你现在距我三丈远,我要跑,你追不追得上?” 付云通脸色难看:“……追不上。” 花独秀说:“就是,那你别过来了,你过来我就跑,我跑你就追,你追我还跑,最后受累的还是你啊。” “别忘了,我可是纪宗弟子,会‘一气化双流’的,内功深不可测。” 付云通一惊,鲍青纲等人也一惊。 这小白脸学会了“一气化双流”? 纪宗疯了么,竟把镇派绝学传给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小赘婿? 花独秀说:“‘辣椒油’很香。” 付云通沉默不言。 花独秀又问:“你追不追我?” 付云通想了想,说:“行,那我就先等他们几个伏诛,亲眼看着我兄弟的仇报了,再来会你。” 花独秀一拍手:“对喽,这才是聪明人。” 花独秀的潜台词,是你跨越几千里来追我,为的就是那东西。这会儿你可别犯傻,关键时候被人家支开。 巴图才懒得管花独秀。 只要抢到地图残片,他就是大功一件。 而且显然花独秀在纪宗颇受重视,花独秀最好不要死在他手上,不然纪宗那边不好交代。 先不考虑花独秀,单眼前的局面就不好办。 刚才在林中,他已认出鲍氏这些人身份。 漠北豹王拳,名气太大了。 瞎子才认不出。 巴图看向鲍青纲,笑道:“青山不改,纲常有序。小弟我奉命办事,阁下最好还是放聪明点,不要让我为难。” 鲍青纲脸色难看。 虽然戴着面罩,但显然,他的身份已被认出。 同时,他也认出了对手的身份。 又是明牌。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面对粘杆司指挥使亲自率领的大批高手,鲍青纲真的有些无力感。 如果多来几位家老,多带一些弟子,哪怕是拼着得罪粘杆司,到手的地图残片也不可能再交出去。 这里是漠北,江湖门派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 东西到了我们手上,断然没有交出去的道理。 可惜,粘杆司的人不是普通官府衙役可比,甚至连总督府所辖军队都不能比,他们是百宝庄园下属的特务机构。 是一群狡狐,也是一群疯狗。 鲍青纲说:“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如果此事能到此为止,在下不介意割爱,把它送给阁下。” “如果不行,阁下只能得到一堆粉尘。” 巴图沉默了。 鲍青纲决断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巴图无法产生更多非分之想。 但今天机会难得。 巴图说:“恕我多问一句,阁下是不是也有一份这东西?” 鲍青纲皱眉。 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解释是没用的,鲍青纲决定强横一点: “蔽派的东西,你想要,可以率领十万大军找蔽派掌门来取。” 巴图哈哈大笑:“不至于,不至于,我只奉命取花独秀这一份,再多我可不管。” 鲍青纲冷笑一声。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暴露,任巴图说的再好听,将来难免也要对上。 毕竟,粘杆司背后是百宝庄园,是神龙帝国。 不是闹着玩的。 但,今晚先安然离开才是正事。 鲍青纲示意鲍一豹:“把东西给他。” 鲍一豹点头,伸手入怀,取出那块金色的小坠子,缓步走向巨汉巴图。 鲍青纲,付云通,甚至是花独秀,都紧紧盯着鲍一豹。 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黄金吊坠。 越走越近,鲍一豹距离巴图只有一步之遥。 花独秀突然大喊:“小心有诈!” 巴图立刻全身凝聚出狂霸气膜,鲍一豹也浑身释放出金黄色内力。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但两人,谁都没有出手,只是僵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花独秀。 花独秀尴尬的挠挠头: “别多想啊,我就是善意的提醒提醒,没有诈当然更好,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啊。” 鲍一豹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右手握着吊坠伸向巴图。 巴图小心戒备,一双凶目紧紧盯着鲍一豹的眼睛。 鲍一豹的双目深处,月光映照下,隐隐有野兽一般的猩红流动。 他摊开手指,露出掌心的黄金吊坠,巴图伸手小心探去。 大家动作都很慢。 巴图即将触摸到吊坠,花独秀忽然又是一声大喊: “小心有诈!” 这次,无论是巴图还是鲍一豹,双双闪电般后跃,距离拉开到一丈之遥。 巴图怒道:“谁能给我把他的嘴缝上!” 所有人都对花独秀怒目而视。 花独秀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以为你们要开干,谁知道是误判,误会了误会了。” 巴图气的胸膛起伏。 怪不得付云通一提到花独秀就气的牙痒。 这小子简直太可恶了! 神经病啊? 这么急着求死? 别急,拿到那东西后,老夫马上送你上西天! 巴图控制住情绪,看着鲍一豹沉声说: “小老弟,你不用怕,我这人最喜欢以理服人,最讨厌武力征服,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鲍一豹似乎耐心用尽,懒得说话,快步走向巴图,一掌把黄金吊坠拍在他手里,转头就走。 巴图一愣:这小子好惊人的胆识啊。 将来肯定是个人物。 花独秀也微微惊愕:一豹师侄,你好帅啊。 如此潇洒淡定,很有我的风范。 巴图把玩着手中黄金吊坠,手指一扭,把吊坠打开。 一股暗色液体趟出,香味弥漫。 咦? 那东西不是固体吗? 怎么会是液体? 花独秀再次大喊:“有诈!有诈!” 巴图一惊,赶忙把吊坠丢掉,手上真气一震,液体直接被强横内力烤成一阵雾气。 这次,更多的人闻到一阵香味。 “有人下毒?” 付云通大吼一声,立刻捂住鼻子。 众人也都赶忙捂住鼻子。 花独秀大吼:“那个谁谁谁,你好歹毒啊,竟然把我的宝贝换成了毒液!你要毒杀大家吗!” “啊,我,我不行了……我好晕!” 花独秀装模作样,东倒西歪,随即又站直了。 因为其他所有人都原地站着,看他表演。 有没有毒,在场的都是一流高手,很快就能辨别出来。 付云通皱眉问:“这是……辣椒油?” 花独秀说:“是啊,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是‘辣椒油’。老哥,晚饭的时候你不就找我要辣椒油吗?” “我怕你吃不到辣椒油晚上睡不着觉,这不,专门盛了一小瓶送给你。” 付云通大怒:“混账,你耍我!” 花独秀一摊手:“我没有啊?老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我这人向来实事求是,可惜我说的话别人总是不信,我也很无奈啊。” 付云通气的想骂娘。 你大爷啊? 真的是辣椒油? 你口口声声的,“辣椒油”这个词不该是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么? 所有人都气坏了,立刻就要捉拿花独秀。 花少爷忽然大手一伸,喝到:“都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