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铁逸挣开纪绔岱的锁拿,怒道: “干什么,干什么,输不起么!” 纪绔岱脸色难看:“北郭少侠,纪宗不欢迎你,你走吧!” 北郭铁逸立刻按住手腕穴道,止住流血。 “好啊,纪宗好强的威风,年轻弟子一个个如缩头乌龟,要靠女人来撑门面。女人不经打,又要家老出手,真是好强的威风!” 北郭铁逸跳下石台,大手一招:“咱们走!” 北郭铁逸和金氏兄弟大摇大摆的嚣张离开,临到演武场门口,北郭铁逸回头看了正无聊发呆的花独秀一眼。 “小子,你很快啊?” 花独秀一愣:“黑老弟,你在说我吗?” 北郭铁逸皱眉,黑老弟? “你叫什么名字?” 花独秀说:“我啊?我叫花独秀,一枝独秀的独,一枝独秀的秀。你呢?你叫黑什么,黑又硬?” 北郭铁逸身旁金之封小声道:“师哥,听说这人专喜夺人兵刃,再勒索赎金,很不是个东西!” 花独秀立刻道:“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要夸我就大声说出来!” 北郭铁逸重重呸了一声,转头离开。 走出演武场大门,正碰到纪不亮和纪清亮站在那里,对他怒目而视。 北郭铁逸轻蔑一笑:“懦夫!” 扬长而去。 只是他的左手和裤腿,已经被鲜血染透。 纪宁道:“好了,咱们快进去吧,看看念泽有没有事!” 纪念泽有事吗? 当然没什么事,连轻伤都没有。 众人看纪撷岱气的脸色发青,赶忙一通劝慰,谁也没理花独秀。 纪念泽有些后怕,不敢跟爷爷对视。 花独秀无聊摇头,走到纪念泽身旁,小声道: “艾玛,太险了,那个黑小子几乎就要手爪子拍到你胸上。” “差点把我绿了……” 纪念泽一愣,随即脸色胀的通红。 “滚开!” 纪念泽低呼一声,猛的一推花独秀,朝后院奔去。 纪绔岱回头一看,纪念泽跑开了,花独秀正在挠头。 “花独秀,你不是被关禁闭了么?谁让你跑出来的?” 花独秀支吾道:“我听得有人大喊大叫,嘲讽咱们纪宗无能,我浑身上下难以自已的使命感和无上的荣誉感使我破窗而出,正好看到念泽师妹身处危险之中,就是这样了……” 纪绔岱无奈的摆摆手: “纪宁,把他弄走,弄走!关起来!” 纪宁摊摊手:“走吧,花师弟。” 花独秀赶忙喊道:“紫爷爷,小心气大伤肝!” 纪绔岱又瞪了花独秀一眼,花独秀吐吐舌头,赶忙跳下石台朝后院跑去。 纪绔岱叹气:“师弟,你这身体,还是少生气的好。” 纪撷岱摇头苦笑:“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头子还怎么活?” 纪撷岱环视四周,好在先前早就屏退周围,演武场擂台这里只有少数几个二代弟子在。 纪不亮自责说:“是弟子不肖,不然也不至让师妹处于如此危险境地……” 纪撷岱摆摆手:“不怪你,不怪你,实在是念泽这孩子太倔了,动不动就要以命相搏,唉。” 纪绔岱说:“不亮,这个北郭铁逸,你认识吗?” 纪不亮点头:“认识。” 纪不亮简单把当初在祖妙界跟北郭铁逸的几次交手说了说。 纪绔岱问:“他跟明年要参加武道大会的北郭铁男比,实力如何?” 纪不亮沉默一息,小声道:“远远不如。” 纪绔岱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 “唉,咱们的计划是挺好,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众人心里都有数。 “紫师弟,走吧,咱哥俩再去掌门师兄那里一趟。” “不亮,清亮,你俩也跟着来吧。” 一路无话,四人来到小竹林深处,这里已经见不到纪宗弟子,安静的很。 只听到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响。 纪绔岱问:“师弟,花独秀来自魔流府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纪撷岱摇头:“略知一二,但不知道这么多。” “那你怎么看?” 纪撷岱反问道:“不亮和清亮身上有伤,昨晚他们回来时,遇到敌人了?” 纪不亮简单把昨天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纪撷岱说:“师兄,我早就判断,花独秀这孩子天赋极高,是个可造之材。今日之事,如果引导得宜,或许对一年后那件事大有助益。” 纪绔岱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毕竟人才难觅,如果他真心投奔纪宗,倒也是好事一件。” 纪撷岱苦笑。 花独秀跟纪念泽的婚约,真真假假,到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假戏真唱,还是真戏假唱,他自己都有点迷惑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 纪绔岱抽出那份请柬,递给紫帽。 纪撷岱简单看了一遍,还给纪绔岱。 “如何?” 纪撷岱再次苦笑:“还能如何,前有因,后必有果啊。” “先看掌门师兄怎么说吧。” 四人不在多言,来到密室入口,敲门进入地下石窟。 烛光摇曳中,黑帽老者背对着四人。 “绿师弟,清亮准备好了?” 纪绔岱和纪撷岱对视一眼,躬身道:“掌门师兄,清亮带来了。另外,我还有其他事要禀报。” 纪幺岱问:“什么事?” “是关于上次跟您提起的花独秀……” 紫帽家老的小院。 纪念泽前脚奔回院子,把自己关在屋里。 花独秀后脚跟着跑了回来,看了一眼纪念泽紧闭的房门,摇头叹气。 后面纪宁紧跟着跑来:“你跑这么快干嘛!” 花独秀回头道:“绿师伯不是让我赶紧走吗,我就跑快点呗。” 纪宁说:“行了,别废话了。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开门请你进?” 说着,纪宁视线越过花独秀,朝花独秀的卧室看去。 房门紧锁,窗子打开。 显然,花独秀刚才是从窗户跳出来的。 花独秀说:“我自己回吧,不用劳动师哥了。” 花独秀从窗子翻进卧室,纪宁一把关上窗户,又看了纪念泽房间一眼,叹气转头离开。 纪宁脚步声走远,花独秀又重新打开窗子,跳了出来。 花少爷双手掐腰,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 “这家伙,以后天天翻窗子,也太不文雅了吧?” “算了,既然我是纪宗弟子,家老的话还是得听啊,不然岂不是又跟在魔流府一样了。” 花独秀自言自语,反正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也就不怕别人知道他曾在魔流府习武。 花独秀来到纪念泽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纪念泽冰冷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干什么。” 花独秀说:“你这个笨蛋,哪有你那么打架的,你懂不懂瓷器不跟瓦罐碰的道理?” 纪念泽:“……” 花独秀说:“刚才,哪怕你一剑把他刺死,他一掌拍不死你,就算是把你胸拍歪,你我也吃了大亏。” 纪念泽:“……!!” 隔着房门,花独秀继续絮叨: “你这个孩子,真是属驴的,太倔!如果你的理想就是杀一两个北郭家的人,那还不简单,让你不亮哥哥捉两个弱鸡来给你杀就是了。” “如果你要报仇,就一定要稳得住,把命留好了,将来去面对你真正的敌人。” “万一今天我没出手,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杀父弑母之仇约等于一点没报,自己还白白死了,你傻不傻啊,是不是缺心眼?” “一条疯狗咬你,哪怕你把它打死,煮熟了吃它的肉,它咬破你一点皮那也是不能忍受的损失!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纪念泽猛的拉开屋门,恶狠狠瞪着花独秀: “你说完没有!” 花独秀吓了一跳:“你干嘛,差点闪着我的腰……” 纪念泽;“滚!” 纪念泽刚要关门,花独秀双手撑住,轻轻一推,门开了。 原来纪念泽根本没想把花独秀关在门外。 嘿嘿! 虚张声势,都是虚张声势。 纪念泽板着脸转身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花独秀大大方方进来,左看右看,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不住的点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纪念泽的卧室。 花独秀揉揉鼻子:“女孩子的闺房,好香啊!快比我房间都香了。” 纪念泽又瞪了花独秀一眼:“你进来干嘛?” “我来参观参观啊,怎么,不欢迎?” 纪念泽气呼呼道:“你出去!” 花独秀笑道:“我出去,万一你想不开,寻短见怎么办?” 纪念泽真的是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要哄就哄哄我,不哄就赶紧走,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就杵在那说风凉话,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花独秀说:“念泽,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的事。” 纪念泽看也不看花独秀,一言不发。 花独秀四下看看,直接在纪念泽床沿坐下。 纪念泽脸色一红,狠狠瞪了花独秀一眼:“站起来!” 花独秀没站。 不但不站,玉手还悄悄摸了摸床单。 这料子不行啊,有点糙啊,回头送你一床蝉丝被。 他摇头叹息:“其实,我来纪宗之前,曾经是困魔谷魔流府的弟子。” “不,我不是一个普通弟子,我是魔流府开府数百年来最年轻的长老。我的身法/功夫,是府主大人亲自教的。” 纪念泽一惊:魔流府? 长老? 府主亲自教? 花独秀继续自言自语:“但是我被开除了,因为一些在我看来非常原则性的原因。” 纪念泽终于回头看了花独秀一眼。 怪不得他实力那么强。 比剑意,连爷爷都对他赞不绝口。 比剑法,这些日子无论谁来踢馆,都不是他对手,甚至花独秀都不用认真打就轻易取胜。 原来,他真的是个顶级高手。 魔流府,那可是跟纪宗齐名,不,甚至名声更大的顶级门派啊。 可是,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他岂不就是魔流府派来偷学纪宗武学的间谍吗? 师伯和爷爷他们,能轻饶他? 花独秀说:“所以,如果紫爷爷他们决定把我赶出纪宗,咱俩的婚约……” 纪念泽身子一震。 花独秀说:“可能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