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淞十分信任手下的人,一改嘻笑浮浪的模样,认真质问起谢倬来。 谢倬和谢芙雅自然不承认,谢芙雅更是嘲笑程淞是真的输不起。 “世子爷,小的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小子不可能比小的跑得快。”黑瘦少年哭丧着脸站在程淞身后道。 他可是军中传令小兵,在西关战时每天来回跑不知道多少路,绝对不可能输给京中陪着衙内们作耍的小厮! “程世子,长寿跑过来时可是有着无数双眼睛看着的,而且守城门的兵士们也看到了,怎么做假?”谢芙雅挑眉看着程淞道,“一开始可是说好了,知道近路的便可抄近路,你的人不知道近路输了,怎么倒怀疑我们出千?” 红装丽人美艳夺目,眉眼晶亮、神情张扬,灼得程淞眼睛疼! 谢芙雅这种如同火狐般狡黠又美丽的姑娘是程淞活了十七年第一次碰到,望着她似笑非笑、不掩得意的模样,他心底突然升起想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好好教训一顿、让她亲口求饶央着“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方能解心头火气! 这个念头不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程淞回过味时却震惊不已!自己怎么对个已婚妇人生出这种轻浮、无耻的想法?简直是畜牲!猪狗不如! 谢芙雅嘴上强硬、神情自信得意,心中却有些打鼓!她的计划是完美,也无明显破绽,但还是被程淞找来的那个黑瘦少年小厮的话惊到没底! 让罗氏双生子穿上一样的衣服,把哥哥罗长生放在北城门起点,再把弟弟罗长寿一直藏在马车中,将人拉到距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放下。中间那个必经的茶水铺子实则是障眼法!罗长生的确体力耐力皆不错,跑得也快,但跟程淞找来的兵营传令小兵相比还是差得远!经过茶水铺子后罗长生就有些落后,他吱溜钻进一条巷子里没了影儿。那小兵以为他抄了近路,一边不屑之一边奋力发足狂奔! 临近南城门时,早就候在附近的罗长寿便从巷子里钻出来开始跑,自然是比已经跑得体力渐不支的小兵快,轻易获得了胜利!罗长生与罗长寿是双生子,又穿着一样的衣服,除了亲生父母及家人外,怕是没人能分得清他们!况且,谢芙雅怕程淞质疑,才将罗长寿安排在终点之处,这样就是查也还是罗长寿本人! 等着程淞说出什么反对之言的谢芙雅正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应对,突见程淞望着自己面红耳赤、面相略显扭曲! 谢芙雅有些惧怕地躲到谢倬身后,心想:这短命鬼不会是输不起,恼羞成怒要对她和兄长不利吧? 谢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倒是没看到程淞的异样! 古语云:兵不厌诈!虽然这次出千赢了赌局胜得不光彩,但赢了就是赢了,他谢倬可不在乎卑鄙与否! 程淞意识到自己脑海里的非分之想过于惊世骇俗,心中有些烦躁慌乱,不想在此久留与谢氏兄妹争辩,转身就上了马车。 “喂!程世子这是要走了?那你答应我的赌注怎么办?”谢倬追到马车下,笑嘻嘻地嚷嚷。 马车内程淞声音低沉地道:“此次赌约是谢兄胜了!现下我有事要先回府,他日定会兑现赌注!” “哈哈!程世子不必等他日!”谢倬回头与谢芙雅对视一笑,大声道,“我谢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程世子以后见到我请保持一丈的距离,莫要再像个小娘子似的追在我的身后!哈哈!” 周遭传来围观者的笑声,车下的小厮吉祥和那黑瘦少年气得面红耳赤、双拳紧握。 程淞听了谢倬的“要求”一怔,随即又笑了。他还以为谢倬会提出什么不堪的要求,竟然是…… “好!既然程某这么惹谢兄厌恶,以后见了谢兄我自动退于一丈之外就是!”程淞掀开车窗帘子大方的应声。 “一言为定!”谢倬道。 “一言……为定!”程淞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又飘向笑颜如花的谢芙雅。 视线相撞,程淞迅速垂下眼帘、放下帘子。 程淞举动在谢芙雅眼中就是“羞愧”、“落荒而逃”,她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其张扬艳丽的模样引来不少百姓的视线,惊艳了众人。 蔡诚山在旁看了一会子,见妻子与一个模样异常俊美的少年说说笑笑、少年离开后还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头顶郁郁葱葱一片! “谢氏!”蔡诚山大喝一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大步朝谢氏兄妹走去! 谢倬与谢芙雅正因赢了赌局而高兴,突然听有人喝叫“谢氏”,便同时转头看去!赫然见蔡诚山怒气冲冲地走来! “妹夫?”谢倬露出欣喜之色,“妹妹,妹夫是来接你的吧?” 谢芙雅脸上的笑容敛去,冷冷地望着走过来的蔡诚山。 真是巧啊,蔡二爷下了衙门怎么跑到南城门来了? 哦,是了!那个小粉头所在的院子在铜串儿巷,而那巷子离南城门又近!想必蔡诚山是来会相好,碰巧看到了他们与程淞作赌吧。 “妹夫,你怎么过来了?”谢倬迎住蔡诚山笑问道。 蔡诚山面对谢倬不太敢发脾气,只得暂时压下怒火拱手作礼,“舅兄,我去府上接谢……接芙雅回家,得知她与舅兄一同出了门,便出来寻找,不想在此碰上。” “哦,果然是来接妹妹回伯府的啊。”谢倬喜滋滋地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方才我赢了鲁国公府的世子程淞,正打算去酒楼庆祝一下,一起吧!” 蔡诚山垂下的眼帘挡住了深深的厌恶!他实在是不屑与谢倬这种纨绔为伍! “不了,舅兄。”蔡诚山拒绝道,“家中长辈还等着我将令妹接回去呢。” 谢倬虽爱玩耍、不务正业了些,但好赖话儿他却最是会听!蔡诚山后面这句话说得有点儿不对味儿啊! 谢倬啪嗒脸子也是一落,“哦,原来妹夫是奉家中长辈之命接妹妹回府啊?” 什么叫“家中长辈等着”,难道你来接我妹妹回家是为长辈所逼迫,自己却是不愿意的?还“令妹”!我妹妹不是你的妻子吗?方才就听你小子吼了一嗓子“谢氏”,怎么听也不是夫妻间该有的亲昵称呼呢! 谢芙雅也走了过来,冷淡地注视着蔡诚山,“劳烦着二爷了。我还想在娘家多住几日,待十五我陪娘亲去寺中上过香后自会回成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