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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暗雾锁

荨岩 曲十三朽 7239 2024-05-27 12:04
  白牙城也算得上是十分繁华的城池,在第七幕眼中,一些有着重要意义的城池都会被委派以有能力的楼级组织驻扎,而且大多数委判都会使得这座城池更为的繁华,这是与第七幕的制度密不可分的。  然而像是常安这种有着真正才能的楼主,却被分派到了交趾城那样的城池,虽然交趾城在秦王朝的各项排名之中还算靠前,但是比之天心帝国的平城、华王朝的金灵城便有着不值一提了。  那赵器铁青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他望向常安道:“常安,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打进了决赛,有夏邑在,他也不可能让你如愿的。夏邑的势力有多强大,你应该很清楚,他是真正能够与那些种子队伍较量的人,上一次便是因为他,你才被贬谪到了我交趾城,你难道还没有醒悟过来吗?”  常安道:“自然没有忘记,但是我却早已经醒悟,夏邑又怎样,既然他敢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他随意拿捏,我此次参加旗战,首先便是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其次便是将夏邑的势力连根拔起,你虽然与我们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对于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  赵器微微一顿,道:“能够让脉主大为赞赏的楼主可没有几个,要不是夏邑突加干涉,说不定你早就在脉主边做事了。可是,今时不同往,即便你如今也有了一些势力,但是仍然没有办法与夏邑决斗,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楼级组织之中其实九段人位不下五名,这般势力足够让脉主重视了。”  常安道:“那又怎样?半决赛中还不是让我的人折了他一臂?九段人位又怎样,只要不入地位,终究都只是蝼蚁。”  赵器轻叹道:“你应该明白,我没有同你开玩笑,那将岩在夏邑手下只能算得上是初晋之辈,其他两人可是比他强了不止一点,死了一个将岩,只是让他在决赛之中更好动手而已,你的心狠手辣我清楚,但是夏邑也绝非善类,你又何必与他争锋,若是败了,你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常安闷哼一声,道:“这些并不需要你管,我常安之所以到如今还活着,不是因为忍让与得过且过,而是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你若是有心帮我,便让你的手下认输吧!”  “真是冥顽不灵!”赵器冷声道:“常安,你这脾气真是死不改,那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是要将你拦挡在决赛门前,让你无法与夏邑决斗。即便李木败了,但是你那下属也没有多少气力,我的其他两人可也不会太差。”  常安淡然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擂台之上,没有休整的时间,就像是车轮战一样,击败了李木之后,六十二号与六十一号也蠢蠢动起来,若是一般的武者只怕是会生出畏惧之心,但第七幕中的武者都有一种为消息组织成员的觉悟,而且对于自实力极为自信。  那六十二号上前道:“别以为你击败了李木就觉得我们都是菜鸡,你只是运气好一些,我二人可都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我叫罗藏,他叫柳辈,你现在还有多少力气?”  姜鸣冷声道:“没多少力气,但是收拾你们足够了,谁先来?”  罗藏道:“让我来吧,他想要进军决赛,必须将我们三人都打倒,我若是战胜不了他,也会将他的体力消耗个差不多,到时候你一定得战胜的。不过,若是我将他击败了,你也就不用出场了。”  柳辈道:“小心一点,他能击败李木,其实力自然不容置喙,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切莫轻敌。”  “我明白。”  罗藏走上擂台,他的兵器是一柄虎牙大刀,外形与罗湖的白虎铖牙刀颇为相似,但却没有落户得白虎铖牙刀看起来霸气,如今那柄大刀正躺在林寒的空缠子之内,等到解救罗湖出来之后,白虎铖牙刀自然可以归于正主。  两人摆开架势,姜鸣便先发制人,脚底一蹬窜出去好远,然后开始对这罗藏展开攻势,冰戬无华的戟法一招又一招地铺垫起来,即便是九段人位武学宗师也难以应付,但是那罗藏没有半丝吃惊,丝毫在他眼中,就应该是这样的。  姜鸣仿佛感觉到了一些端倪,却还不及反应,便见到罗藏的虎牙大刀当在了他的面前,姜鸣连连刺出去三招都没有令得他退后分毫、而后他改变招式横劈竖砍,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扭转自己戟法无用的场面,但是出乎意料的,那罗藏只是简单的格挡,便能无视他的攻击。  这让姜鸣一场郁闷,明明是极为精妙的杀伐之招,但在罗藏这里却没有半点作用,这是什么原因他亦是也是猜不明白,但是看那罗藏的召招式极为简洁,仿佛只是在追求一种简单杀伐。  “不对,这不是招式,但既然不是招式,又怎能破我的招式?他每一次挥动刀刃都能极大程度的克制我的招式,似乎是一种以拙克巧的法门,但是他的招式如此简单,完全没有其他的表现,我又如何能从中看出问题所在?”  罗藏对此却是暗暗偷笑,道:“没有办法了吧,凡间万物,都是由最简单的东西演变,然后变成复杂与精妙,但是很多人却都不知道,往往都只是那些简单的原始的东西才是最为有用的,管你千变万化,我都能一刀劈开,你还是速速认输吧!”  姜鸣深思此话,觉得也是极为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他却站在简单与有用的另一面,冰戬无华虽然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戟法,但他却早些接受了夜泉的武学演武,观看了无数名流之武者的精髓武法,所以才能糅合百家之长,将那其中的精髓发挥出来,结合成了现在的冰戬无华戟法。  冰戬无华,以虚翦诀为运转法门,仍然追求毁灭与格杀,他的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伐而存在的,所以在在施展冰戬无华戟法的时候,姜鸣能够感受到自气血的流动,同时能够引动更深层次对武道境界的理解,他这般作为,才算是将衍武之境的诀窍领悟了,创造出一属于自己的战斗戟法,这是多少武者企及但是不能得的东西,但是最终姜鸣却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对武道的深刻理解,来塑造成了这一武法戟法。  但是并不是所用有人都能喝想象姜鸣一样,有武学演武的精髓影像可以吸收,凡武武者乃是武道的筑基期,在这个阶段学到的许多东西都将臣呢各位成为决定往后成就的界限的重要因素之一。不过所幸,姜鸣力求在衍武之境有所成就,所以并没有着急突破,他以现在八段人位的实力能够独战九段人位武学宗师而胜之,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此。  当这冰戬无华被他参悟出来的时候,他顿时觉得自己对于衍武之境的理解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已然站在了束灵之境的门槛上,他并不需要半步九段那个过程来磨合,只要他有契机能够突破,他定然是会一脚踏入武学宗师,那时候的他,将在九段人位之中呈现战力巅峰,除了像是俞空桑那种在九段人位侵已久的武学宗师,他在凡武之境将不会惧怕任何人。  当然,这都只是揣测而已,没有真正地走到那一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会不会真的这样,不过索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在武道这条路上将走得更远,即便有着夜泉在背后指点,但其实在绝大多数况下都是他一个人在上下而求索,这是他的战场,这是他的人生,只有经历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经验。  冰戬无华虽然只是雏形,但事实上已经能够与一些成名的武学技巧相比,只是因为在这种况下,他的戟法迟迟不能完善,却是有朝一能够完整与成熟,他便会真正的迈入武道强者之列,只不过这个过程还道阻且长。  姜鸣将翦破式捏在手中,然后一枪刺出,那罗藏似乎感应到这一招的强横,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意,而是直接一刀劈下来,其中有着无数的黑雾,像是要将姜鸣吞噬一般。  姜鸣自然第一时间闪避,但是却没有想到,那罗仓的速度竟然在一瞬间暴涨了数成,尽管姜鸣早已经有所察觉,但仍然是始料未及的诧异,终究是落入了罗藏的攻击范围之内,虽然不可能在这一瞬间将他击倒,但是却能封锁他的退路,从而将他进了那黑雾之中,在这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那黑雾之中有着别样的东西,好像是毒素一样,但是却不像是毒素。  玉如意乃是通天之物,能够极大程度地克制毒物,并且净化气息,甚至对于一般的妖兽都有一些压制作用,但是这一次,好像玉如意却仿佛没有感应到,仍然在暗中沉寂。  这两枚荒源鼎碎片,姜鸣顿时想起了申夷忧,要知道有着一枚是她送给他的,而且也是在这之后,他才能掌握荒源鼎激的诀窍,对于他所受的伤有了一定的治疗手段。但是见物思人,他却是不知道申夷忧现在何处,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难以接受,同时心中泛起无数的感伤。  “夷忧,你到底在哪里?”  姜鸣顿时黯然神伤,本来就被他以各种忙碌事物掩盖的心事再次浮出水面,他感到悲痛无比,那颗心竟然在这时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当初为夜泉凝固灵魂而贡献出来心头血,又碾碎精神实现坠玉祭祀,那番事引起的后遗症在这时爆发开来,姜鸣只觉得心口像是要爆裂开来,心脏剧烈地膨胀,又瞬间缩小,但那种胀痛感却愈来愈剧烈,他的知觉本来便已然将要模糊,但是脑袋中突然嗡鸣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痛的感觉令得他精神催损,似乎不知何时就要将脑袋撑爆。  过去了十多分钟之后,这种痛感才缓缓减弱,心口处的胀痛感、大脑的刺痛感让他受尽了折磨,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覆全,衣衫也已经湿透了,他惨淡一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总算是又捡了一条命。  夜泉说的话,他又记起,经历了精神的破碎与心头血的损伤不算是什么,可能这下半生可能都会在这样没有定期的疼痛中度过,姜鸣便觉得实在是有些难熬,况且这才仅仅只是体器官上的后遗症,夜泉所说的道心上的损伤倒是还没有出现,他对此又是各种猜测,不知今后还会有何等的痛苦。但他转念一想,既然选择了那条固执之路,便没有理由再说后悔之类的话了,即便痛苦,那便继续痛苦下去吧!  姜鸣再次休息了一会儿,爵江马还在奔驰,一路颠簸但姜鸣却好在没有掉下去,况且方才只是精神上的疼痛,爵江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剧烈反应,所以便一直在奔走。  姜鸣再次稳定心神,打算再次进入精神空间产生激,这一次他将对申夷忧的思念强制压下,害怕又引起那种疼痛,便极为小心地收敛了思想,等到见到了那两枚荒源鼎碎片,他便开始动用念力令碎片碰撞,这一次倒是进行得颇为顺利,但是动用这股精神力量催动与两枚荒源鼎碎片只见的联系,他的灵魂也很是不容易地才能维持着这种力量。  两枚碎片缓缓接近,最后轻轻触碰,顿时荒源鼎碎片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动,一股淡绿色的光波扩散开来,然后没有遗留地从姜鸣的皮肤与眼鼻窜进了体,姜鸣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感,充斥在周各处,他膛处的僵硬感也在渐渐消失,同时肩膀处的伤口也慢慢停止了流血,但是想要恢复却并不是一瞬间的事。  申夷忧神眉目含愁,立于卧华山崖前远望,透过那群山重叠,似乎可以看见那远处不远的平原,那个人应该便在那里。  她小的时候善于舞弄明月,也有着调素琴的好,长大一些便不再喜欢那些束缚人的东西,就像是房间内外的牢笼,就像是整个家族给她戴上的手铐脚镣,她不喜欢便不再愿意做,即便她忧愁满心,也不需要人宽解慰藉。  她孤穿过千里风尘,远走山水来到寒武关,以蝶蜕之术化为男子外貌,整沉醉于饮酒闲聊,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前时忧愁。但当姜鸣的出现,失龄峰中舍相救,百鬼夜行之中侥幸活命,她突然才觉得余生尚有美好的东西能胜过醉酒。  幻中红裙看尽真假,他愿意将她从纷乱的旋涡中救出,铿锵军列十为友,驾舟渊流醉酒于寒,之后火涟洞中相思而见,小雍城中花灯光晕下一吻深种,玉影仙琉是他送下的礼物,可那晓夏夜残香却令人断肠。  申夷忧在卧华山中,每思想着这些旧的故事,她很清楚姜鸣为什么将她丢下,可是他却不是真的懂她,若是经历过黑暗,便不愿再让光明远去。姜鸣为了守护而将她独留,为了兄弟与追寻而远赴战场,这时的姜鸣仍然是姜鸣,这时的申夷忧却再添了绪。  忧愁仿佛天生就有,伴随着婴儿呱呱坠地便为家门不幸作了预兆。焦虑便是独处便有,何谓独处?无他无江湖。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前她心痛如绞,她发现她与他的心好似连接在一起,她分明能感觉到一柄冰冷的刀刃刺入了心脏,即便归路哨骑传来的消息只是姜鸣负了伤,但她却知道,那伤很重。  申夷忧在犹豫一个问题,她想要离开卧华山,她想要寻找到姜鸣。是的,只为寻找,虽然她从未丢失。缭绕在她心间的复杂绪如狂浪翻涌,他所说过的‘念子忘忧’曾让她笑靥如花,可是似乎一旦被那种忧愁锁定便无法脱,她亲尝其中苦涩,深知其味,畏之如虎。  她手中握着当在小雍城中姜鸣送给她的零玉,只是一块与拇指一般大小的水滴型的吊坠,其玉翠**滴、玲珑剔透,玉坠的中心位置有着一抹宛如游云的红丝,这便是传说中邙零公子一泪山川喋血的证据,这种红丝做不得假,也不知真的是幸运,还是上天注定的缘,姜鸣竟然能在那种小地方找到零玉这般珍贵的东西。她珍之如手足。  她想若是姜鸣有所感应,他手中的另一枚零玉也会传递她的思念,这种思念是自从他们真正的承认对方之后才有的,至那夜根深种**暗渡,便真正的无法分离。零玉象征着绝对真切的深,在捉摸不透的人之中,姜鸣能以一颗炽的心将她上的寒冰消融,不是因为有零玉佐之,那悠长岁月若有人陪,她只希望是他。  她的心神颇为恍惚,她望着远方,承接着来自山崖的风,像是无声的雕像,木讷而不知何语。申夷忧如何?他深之人,初经事,便想拿出一辈子去对待,他从来没有对此有过疑问,他的深真切如磐石,无论生死,无论富贵,他曾想过,只要有这样一个人便足够了。  可是,他却选择了什么?他是自私的,因为他这个人已经成了既定的姜鸣,他可以因为一个人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一个人,将自己的生命与思想完全打翻。  他的路,道远任重。从他肩扛起夜泉与林诗的约定,他便没有想过轻易放下,若是此生他们的骸骨不能同眠,如果那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无法找到所谓的荨岩,那么一定是他死在了黄沙之中。他没有办法停住脚步,为木青岚不能,为申夷忧也是不能,他想要的是这三垣九野,可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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