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乖乖的!” 京落再一次将它抱住,把头埋进大明有些生硬的脊背上,无声的抽泣着,她知道哭并不能解决此次的事情,可会想起今日的种种,那些血口獠牙,狰狞的面目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祸是她闯的,害怕也是真的! 秦缓的余光从未离开过京落,他看着京落将大明锁起来,然后自己又一个人偷偷哭泣的样子,他就分外的心疼,他放下了手中的积雪草,沉着步子朝京落走去。 一双温暖的大手贴在京落细弱的肩膀上,热腾腾的,很是温暖,让京落一直惶恐不安的心渐渐的趋于平稳。 “没事了,有我在。” 京落慢慢的将头抬起,擦干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知道我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哭,可我……我真的怕!如果我们真的没办法研制出解药,那郡鄚所有的人都会……” 京落不敢再往下说去,她看着秦缓,为了研制解药亦是什么都没吃,深夜还在翻看医书,自责全都堵在胸口处,卡的很紧。 “别怕,有我在呢!”秦缓将她搂入怀着,下巴抵着她光滑的额头,“这只是上苍给我们的考验罢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随后秦缓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颗蜜饯,喂到的京落的嘴边。 “哪里来的?”京落很是诧异的问道。 “想着今日见你,所以备着。”秦缓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大把,捧在手心里。 京落的泪水差点又决了堤,今日她做足了准备来告别的,一句离别意,便将秦缓留在原地,却忘了自己的到来对秦缓而言乃是莫大的欢喜,她终是将真情给打碎了。 她拿起两个蜜饯,分别放进了自己和秦缓的口中,嘴里的甜的,就感觉不到苦了。 二人相识一笑,享受着黎明前最后的静谧。 …… …… 窗外透过来的半寸日光将京落的眼睛刺醒,她伸手挡了挡,随后缓缓张开双眼,秦缓的外衫还盖在自己身上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大明和自己。 她刚要起身,屋外便传来脚步声,有些急促,京落听着心慌慌的,连忙拿起旁边的木棍站在门厚,屏息凝神。 门被推开了,京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敲打着。 “我是李三!我是李三啊!别打了!” 京落这才看清来人,正是李三,京落连忙丢下手中的木棍,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以为是……” “无事无事!”李三嘴里喊着没事,手很是实诚的揉着额前鼓起的大包。 “这是消肿祛瘀的良毒……良药,吃下去就没事了。”京落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三。 “这……”李三脸上满是迟疑地表情,京落也明白其中的关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对李三解释。 “哎!算了,你是秦缓的喜欢的人,我信你!”话音刚落,李三便从京落手中夺过那个药瓶,一饮而尽,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怎么样?”京落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味道还行,有点酸。”李三紧皱着眉头,嘴巴还吧唧了几下,“好像不疼了。”李三伸手去摸自己额头,发现鼓起的包也渐渐的消下去了。 “那便好!”京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秦缓回家了,赵大人将大部分的病人都控制住了,安在秦缓家的院子里,以便治疗。” 李三将手中的篮子打开,“这是秦缓让我给你备好的早点,你早些吃了吧!”李三端了一碗红枣粥回了内室,端给了他母亲。 京落看着篮子内的食物,两个包子,一碗甜粥,一碟米糕,她很是开心的用起了早膳,还给大明喂了两个肉包子给大明。 也不知道秦缓怎么样了,一个人照顾那么多病人。 京落暗叹一气,起身去内室准备让李三带她过去,她刚拉开帘幕,一张惨白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差点把京落下一跳。 李三放下了汤匙,转头一看,是京落。 “娘,这便是我常与你提起的,秦缓心仪的女子京落姑娘。” 躺在榻上的老夫人很是勉强的拉开了嘴角,浅浅一笑。 “老夫人。”京落很是礼貌地问好。 看着老夫人如此惨白地脸色,想来怕是恶疾缠身,时日无多。秦缓也定是想了不少法子,却依旧之能吊着老夫人的气。 京落走上前,将双指定下,随后三指寻脉,虚乏无力,身体各处早已油尽灯枯,如若再用这药吊着,也不过是十来日的事情了。 “如何?”李三经过之前的事情,对京落的毒术也建立起了信任。 京落并未回答,只是拿出一根银针,沾上了绿色的毒液,朝神门穴处定下一针,老夫人的脸上脸上开始有了些起色,渐渐的额间大汗淋漓,李三帮母亲擦去了汗珠,京落又朝阳池穴施了一针,老夫人就此晕了过去。 “这是?”李三担心的问道。 “让老夫人好好睡上一觉吧,三个时辰后才来唤醒她。”京落收好银针,轻叹了口气,她施针不过是为了让老夫人好过些罢了,对于那些上天执意要带走的人,她也没有办法阻拦了。 “带我去找秦缓吧,他现在需要帮手。” …… …… 一夜的厮杀追捕,郡鄚的空气中满是恶臭味,街上空无一人,繁闹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早已是一座荒城。 京落和李三走在集市上,那卖米糕的大婶的铺子被砸的所剩无几,地上还有几块被碾碎的不成样子的米糕。 她没再看见昨日血口獠牙朝自己扑来的人,可路边还躺着几具没来的及处理的尸体,狰狞是留给这个世间最后的一面。 京落认出了那人,是昨日她扶起的少年,原来他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一路的沉重和压抑让她的脚步逐渐加快,李三都有些跟不上了,不到半刻他们便来到了秦缓家附近,院子院外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身着军甲的人将活着的人运入院中,那些无法医治的,已经暴毙的便运到不远处临时搭建的焚烧场。 京落远远的便看到了秦缓,他一身白衣,脸上戴着一块白布,为病人施针,煎药……他是唯一还在治病救人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