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贺敏手下的人实在太少了,毕竟韦公公手下就有几百人了,明天齐国肯定还要派人护送,加起来最少一千人,而他们不到一千人就想劫持他,有点难度。便道:“你们人太少啦!” 贺敏道:“现在从秦国调人也来不及了。但我们可以埋伏,夜里伏击天子使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有点把握的。” 渠年吓了一跳,这半夜伏击,到时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就会误伤了他,而且齐国派人去,说不定也会趁乱杀了他,对于他这个迫害妄想症来说,坚决不可以。冒这么大的风险,那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一头种猪。便道:“你不用着急,伏击这种事靠不住,毕竟我在人家的手里。你们先别着急,先把这一千人带到王都去,慢慢寻找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贺敏想了想,点头道:“行!反正公子走了,我们留在齐国也就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到王都见机行事。” 渠年点了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贺敏和袁唱逍便走了! 没过一会,楚三敢和白小牙就回来了,本来渠年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回来,因为今天晚上可能会不太平,齐王有可能会孤注一掷杀了他。 但渠年劝了好几遍,楚三敢和白小牙却坚决不走,渠年便也就放弃了! 到了晩上,他们三人睡在韦公公的隔壁,门前窗下都有人把守,但他们心里紧张,生怕齐王夜里会派人来刺杀,所以也没有睡意,几乎一夜未眠。 只到听到公鸡叫了,还是没有人来刺杀他们,他们才放下了心。 陵阳君一大早就带着一帮人来到了流花馆驿,长铭公主也来了! 长铭自从那天晩上给渠年下了药,却没能睡了渠年,临走的时候因为理智不清,又是要黄瓜又是要冬瓜的,等他回去清醒了以后,虽然他脸皮厚,她毕竟是女孩子,多少也要点脸,也觉得难为情,所以几天都没好意思去找渠年! 昨天听说天子要给她和渠年赐婚,兴奋得一宿都没睡着觉,虽然周室衰微,但能得到天子赐婚,确实是莫大的荣耀,天下这么多国家,大国小国的公主加起来成千上万,但近百年来,只有他一人得此殊荣,而且这事可真的要诏告天下的,到那时天下皆知,那得是多大的风光? 虽然齐王告诉她,天子召渠年入王都,可能就是为了招揽他,不会再放他回来了。但长铭也觉得无所谓,因为他这段时间,心里是恨齐王的,嫁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给渠年,让他非常不是滋味,如果留在王都不回来,反而是件好事,毕竟是天子赐婚,那是多么神圣庄严的事情,不可能像拉皮.条一样,一下子也拉十几个女人过来,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怕别的狐狸精跟她抢男人了。 而且她毕竟是女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也不可能指望他父王一辈子,特别是经历过天之眼事件和这起拉皮.条事件,她发现,她在她父王眼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也就是一颗棋子罢了,不要说一辈子,一时一刻都不能指望他父王,还得指望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这么优秀,到了王都一样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到时帮天子开疆辟土,就算灭了齐国她都没有意见,只要能让她风风光光地过上一辈子就行了! 所以她对这趟王都之行充满了期待。 陵阳君派人进去通报,而他和长铭就带着几百人,站在外面的大街上等候! 没过一会,韦公公和渠年就走了出来,渠年因为没有胃口吃早饭,就拿了两根黄瓜,一手一根,其中一根已经塞进了嘴里,边走边吃。 走到门外,见长铭骑在马上,见她今天又是穿得花枝招展,微微一怔,便把左手那根黄瓜递给了她,道:“公主,黄瓜要吗?” 长铭最后一次见渠年的时候,说的最后几句话,其中就包括要黄瓜,没想到现在再一次见到渠年,他的第一句话就问她黄瓜要不要,好像是在回答几天前的问题,而且他手里真的拿着一根黄瓜,就差没问她要不要用了? 长铭羞得面红耳赤,甚至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没好气地说上一句:“滚!” 渠年怔道:“你这个人没意思。给你吃吧,你就这个态度,不给你吃吧,你又说人家小气。做人好难哦!”说时,又把手里的黄瓜递向了陵阳君,道:“陵阳君,你要吃吗?” 陵阳君笑道:“多谢!我已经吃过饭了。” 渠年道:“陵阳君也去王都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我去护送你们。” 渠年看了下他身后的人马,接近上千人,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昨天晚上没有答应贺敏,要不然在半路伏击,不是自寻死路吗? 陵阳君见到韦公公,也不敢托大,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上前一步,作揖道:“韦公公,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韦公公也没想到齐国会派陵阳君护送公主,也是一阵意外,但他也知道,陵阳君之所以出马,肯定是为了秦渠年!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点了下头,道:“那就走吧。” 一行千余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从西城门口出,一路向西。 因为都是骑兵,速度很快,两天后抵达吕宋关。 他们在吕宋关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复又上路。 出了吕宋关,折向西北。 从清晨开始,天就灰蒙蒙的,快到中午时分,天空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他们现在正走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躲藏,一会儿功夫,所有人的衣服都变得潮湿了。 楚三敢就有些焦燥,道:“他奶奶的,我又不种地,下这么多雨干嘛?” 渠年道:“知足吧!没听说春雨贵如油吗?” 楚三敢道:“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个傻.逼。依我所见,不是春雨贵如油,而是春雨贱如尿。特别是今年的春雨,比尿还贱,三天两头下,没完没了。” 渠年看了看他,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楚三敢道:“话糙理不糙嘛!” 再往前走一段路,小雨越来越密,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马路也变得泥泞,马蹄上都沾满了泥巴。 这时,路边一座土丘上就出现一座凉亭,想必是平时供路人歇脚用的。 楚三敢眼尖,这时就指着那座凉亭,喜道:“师父你看,前面有凉亭,我们过去躲躲雨吧?要不然马上都变成落汤鸡了。” 白小牙道:“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楚三敢道:“那也不能一直泡在汤里啊!” 渠年就转头看着韦公公道:“公公,那要不就过去躲下雨呗?等雨停了再走!” 长铭道:“对对对,先去躲下雨,雨淋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韦公公便点了下头。 几人踢了下马肚,向凉亭奔去。 这间凉亭不大也不小,直径估计能有一丈。等他们走近,却意外发现,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躲雨。其中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皮肤光洁白皙,棱角分明,身着一袭白衣,正坐着栏杆旁,一手搭在栏杆上,转头看着他们。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春的迹象,但依然是春寒料峭,特别是天空还下着雨,渠年等人冻得青头紫脸,但这个少年却手拿折扇,轻轻摇着,有没有风渠年不知道,渠年只感觉骚.气扑面。 少年的旁边站着两个壮汉,长得虎背熊腰,剑眉星目,手里拿着剑,身上还背着剑匣。既然是剑匣,里面肯定就不止一把剑。普通人行走江湖,带一把剑足矣,因为普通人也只能控制一把剑,带多了也是累赘,就好像去吃酒席,带一双筷子就够了,如果把筷笼提过去,反而惹人耻笑。 陵阳君见多识广,就觉得这两个人不简单,普天之下,能够御动剑阵的人,那是凤毛麟角,就连他这个九阶高手,也只能御一把剑。 可能也正因为这三个人不简单,所以看到他们千军万马冲过来,那个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之色,依旧轻轻摇着扇子,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悠闲自得。 楚三敢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到了凉亭下,就跳下了马,顺着台阶跑了上去,一头扎进了凉亭里。 渠年等人便也下了马,缓缓走了上去,而那些小兵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站在雨水里慢慢淋着。 楚三敢因为最先进去,他也看不惯那少年风.骚的模样,这时便道:“你们三个先出去吧!这里我们包了。” 那少年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下,道:“凭什么呢?就凭你们人多吗?” 楚三敢道:“那当然了。以多欺少没听过吗?不凭人多凭什么呀?凭脸大吗?凭脸大也是我脸大!你别在这里摇扇子了,看得我心烦,既然你那么热,就出去凉快凉快吧。外面可凉快了。” 那少年笑道:“那如果我不出去呢?” 楚三敢脸色一冷,道:“你这娃娃就有点不识好歹了!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最近被我师傅熏陶过了,现在特别注重礼仪廉耻,特别知书达理,但我的本性还是很暴躁的,一旦让我发脾气,就不是把你们请出去了,而是直接打扁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