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边境。 五国联军的一百五十万兵马已经在边境集结,将领基本上还是上次在吕宋关的那批将领,齐国主帅是陵阳君,楚国是玉从君,韩国是李重山,魏国是常将军,赵国是信尝君。 本来信尝君被渠年坑了那么多次,赵王已经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要不然也不会派他去忘川河谷了,结果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又被渠年坑了一次,一点便宜没捞着,还给人家做了嫁衣。所以赵王对他那是失望透顶,不过后来随着义渠国和何在野兵败的消息传来,他就觉得,不是信尝君太无能,而是那个秦渠年太狡诈了。坊间推选的四大公子都被他轮番坑了一遍,后来再打听打听,齐国第一智囊陵阳君也被秦渠年坑得体无完肤,但齐王也一样重视他,所以赵王觉得,他的心胸也应该豁达一点,所以又把信尝君调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亲兄弟,能力暂且不提,忠心还是有的,毕竟是抢夺天之眼,交给外人也不放心。 四大公子来了三个,足见他们对此次伐燕的重视。 因为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准备了个把月,所以物质粮草都比较充沛,不像何在野造反,连个体面的帐篷都没有,而他们有,中军大帐里还铺着地毯,有帅案,有坐椅。当然,他们现在是三军未动,一旦发起进攻,这些桌椅板凳也不可能带上了。 陵阳君现在正坐在帅案旁,正襟危坐。本来上次攻伐齐国时,是玉从君做了主帅,只可惜上次败的太惨,玉从君这个人又比较随和,也没有脸面争这主帅之位了,何况陵阳君声名在外,齐国又是山东霸主,所以他心里并没有意见。就是信尝君有点意见,长这么大,就做过一次联军主帅,还是在忘川河谷里,虽然联军只有三万人,但他感觉做的挺优秀的,这三万人基本上都被他活着带了出来,每每想起,心里都要骄傲一下。但这么辉煌的战绩,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别人都在私下里说,他在忘川河谷里只是被秦渠年给利用了,给别人做了嫁衣,毕竟焦魂残剑被秦渠年给带走了。 但这番说辞,他始终没有承认,他感觉别人是在嫉妒他。 虽然陵阳君有齐国第一智囊的称号,但信尝君还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上次在殷墟鬼城,这家伙被他打得满地找牙,若不是遇见秦渠年,这个齐国第一智囊估计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如果秦渠年现在给他做军师,就像在吕宋关一样,那他心里倒是服气的。虽然他也恨秦渠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比他聪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渠年。 所以见陵阳君抢了他的主帅之位,他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这时说道:“陵阳君,我们这次兴师动众而来,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天之眼,你言之凿凿地跟我们说燕国有天之眼,到时我们攻破燕国,如果找不到天之眼,那就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如果是做敌人,陵阳君看到信尝君,那时非常欢喜的,但现在做队友,陵阳君就感觉有些头疼。这时说道:“我已经跟赵王商议过了,我们完全是在赌,能不能抢到天之眼,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就算不能抢到,燕国上次挑起那么大的事端,害得我们六国反目,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玉从君这时说道:“没错,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天之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看机缘的,就算得到了都未必能成仙,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办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况且燕国确实应该教训一下,上次若不是他们放水,吕宋关外我们怎么能败的那么惨?” 当时放水的还有韩国,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但韩国现在毕竟是盟友,所以玉从君没有点名批评,但李重山的脸色也不好看。 陵阳君这时说道:“玉从君说得一点都没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据我打听得知,这段时间燕国和天子走得特别近,互动频繁,他们之间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这天之眼肯定已经开始炼制了,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肯定可以抢到天之眼!” 信尝君道:“现在他们看到我们大军压境,会不会把天之眼转移呢?” 陵阳君道:“那么大的炼丹炉,不是他们想转移就能转移得了的,而且我已经在天火宗的周围布下密探,只要他们把丹炉抬出来,我这里就会收到消息,藏到哪里都没用。” 信尝君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呢?” 陵阳君道:“我想今天把诸位将领都召集过来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兵马今天休整一天,明天发起进攻!” 信尝君道:“其实我感觉就应该速战速决,免得让燕王跑了,伐燕这种事情,我一个赵国就能解决了,何况现在是五国联军?五把牛刀杀一只鸡,还需要商量怎么杀吗?随便捅都能把鸡给捅死。” 陵阳君道:“那也不能轻敌。幽云十六州易守难攻,本来我应该派一部兵马绕到燕国的后方,前后夹击,但因为我们是五个国家联盟,我怕心思不一,才会选择正面强攻。” 信尝君道:“在我们这么强大的实力面前,什么姿势都无所谓,不论是正入式,还是后插式,都是一个结果。” 正说着,外面传来哨兵的叫声:“报——” 陵阳君道:“进来!” 那哨兵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单膝跪地,道:“秦国密报!” 几人脸色一变。 陵阳君道:“呈上来!” 那哨兵就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信件双手呈送给了陵阳君,然后退出帐外。 陵阳君打开信件,看了一遍,脸色又是一变! 当主帅就有这个好处,能看到第一手资讯,就跟逛青楼一样,其他人只能站在后面排队,这让信尝君心痒难耐,急道:“信上说什么了?秦国这个不要脸的又要加盟我们吗?如果是的话,直接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什么虎狼之军?简直就是一群猪狗之军,上次若不是他们上了秦渠年的当,我们怎么会一败涂地?所以说何在野这个人死不足惜,就他那猪脑子还想造反?估计让他造饭都造不出一锅好饭来。” 陵阳君放下信件,道:“秦国已经发兵往燕国的方向来了,不过没有要求跟我们结盟,而是另起炉灶。” 几人倒是一阵意外。 玉从君道:“另起炉灶?那他们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会不会另有意图?看我们伐燕,会不会心中不忿,准备扯我们的后腿?” 信尝君道:“这是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呀!派了多少兵马这么嚣张?看来这次何在野造反,没有让秦国伤筋动骨啊?” 陵阳君道:“他们没有打算扯我们的后腿,也没打算跟我们起冲突,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比我们抢先攻下燕国!” 信尝君怔道:“你怎么知道?秦国告诉你的?” 陵阳君道:“因为他们没有从函谷关东出,而是绕道义渠国,走大漠往东,直插燕国的后背。” 几人均是一惊。 玉从君道:“看来秦国这次是势在必得呀!他们有多少人马?谁领兵?” 陵阳君道:“五十万兵马!秦渠年亲自领兵!” 几人一听“秦渠年”三个字,脸上就露出紧张之色,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已经刻骨铭心,这个男人也是这个世上伤害他们最深的男人。 信尝君却道:“这个王八蛋竟然亲自跑来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刚好我们几个人都在他的手上栽过跟头,现在刚好一决雌雄,就算他再聪明,我就不相信我们几个人加起来没有他一个人聪明?何况我们兵力上还占有优势,如果这样都搞不死他,那我们也就没有脸面在这个世上再混下去了,干脆都自杀好了。” 陵阳君道:“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天之眼,不是跟他一决雌雄,鹬蚌相争,只会让燕国这个渔翁得利,私怨我们可以以后跟他慢慢算,只要能得到天之眼,这个小仇随时随地都可以报,但如果失去天之眼,我们就算打赢了他又能怎么样?” 玉从君道:“没错,我们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只要他不是来扯我们的后腿就好办。” 信尝君道:“就算不是来扯我们的后腿,肯定也是来跟我们来抢天之眼的,要不然秦国刚刚经受内乱,元气大伤,没有理由还要硬着头皮出兵燕国!所以我们之间,这一仗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陵阳君道:“但我觉得秦渠年能够亲自过来,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信尝君怔道:“好消息?陵阳君,难不成你经过这两个月的痛定思痛,已经找到了击败秦渠年的方法,恕我直言,这家伙狡诈的很,你认为他往东走,他却偏要往西走,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