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他躲到哪去了
穆晏清立马就懂了,事情很明显,眼前这高高帅帅的小伙一时半会走不掉了,“那……让他在我屋里躲一会儿?” 采莲却先反应过来,说:“不行啊主子,杨贵人这么会来事儿,搞不好撺掇了姚妃娘娘要来咱们这儿坐坐呢?” 对啊!还有个恶臭营销号也来了!穆晏清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岳兰,可看岳兰那无助的表情,显然也是经了采莲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人不能留在这里。 “不为难主子和姑娘们,奴才想,可否就去后院的僻静角落躲着?娘娘们再怎么说也不会去那些地方吧。”顾甯川倒是不慌不忙。 岳兰觉得可行,说:“奴婢先出去招呼着,免得惹人疑心,等主子们都进了正殿,采莲,你认识路,再把他带去后院的树丛里藏一会,我再找两个机灵的过来,也许可以帮忙看着点。” 采莲视死如归的模样狠狠点头,岳兰已经小跑出去迎接贵客,简直是来去如风。 在这些紧张的小变故里,没有发挥空间的穆晏清突发奇想,按剧本发展,通常这种时候……进展都不会顺利。主角们会有一百种机会露馅,大到摔了花盆,小到踩了树叶。反派们也会有一百种平时不会有的心眼,比如突然就想去后院那些鸟不拉屎的角落瞧瞧。 她在那些假设的离奇巧合中没忍住扑哧一笑。 采莲伸手探着穆晏清的额头,“主子也没发烧啊,您到底什么时候把脑子烧坏了?” 穆晏清一掌拂开采莲的手,撇了一眼顾甯川,说:“我是在想,万一小川苦苦躲藏还是被发现了,要怎么收场?” 采莲脱口而出,“被发现了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主子您去告密了。” 顾甯川:“……” 穆晏清:“……” 外面在一阵脚步声后又回归了安静,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时机也合适了,顾甯川轻声说:“小主尽可放心,奴才绝不会被发现。” 穆晏清确实也很放心,脑海里虽然假设过各种各样的意外,却发现不论哪一种安在顾小川身上,都不合理,“这几日若有需要你的时候,再劳烦你过来。” “是,那奴才先行告退。”顾甯川迈了没几步,忽而又转过身,轻声道:“小主,易妃心思缜密,您万事当心。” 穆晏清一怔,还没来得及点头道谢答应,顾甯川已经迈着大长腿出去了。告退?他只是躲躲又不是直接走人,告退什么?愣了须臾,穆晏清才发现,两人一直都是互相打哑谜,我知道你想整易家,你也知道我的对手是易妃,可咱俩就是不说破。 她津津有味地继续打开把那本民间番外,看了好一会儿,采莲才鬼鬼祟祟地推门进来。不出穆晏清所料,那丫头就差额头刻着“我心里有鬼”几个字。 “主子定是久等了,”采莲合上门,兴冲冲地跑过来,“奴婢知道主子也在挂心着骁嫔娘娘,所以送走了小川公公之后,去正殿那边听了一会儿。” “我说怎么这么久呢,原来去当狗仔队了。”手中的番外顿时不香了,穆晏清甩到一旁,兴致勃勃地向采莲凑过去,问:“骁嫔娘娘表现怎么样?” “主子料得不错,姚妃果然是为何劝骁嫔而来,娘娘按照您说的,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显得有口难言的样子,偏又不说清楚怎么回事,奴婢听着杨贵人一直在试探又碰壁,可好笑了。”采莲虽没听懂“狗仔队”,也不妨碍边说着边幸灾乐祸。 穆晏清都能想象杨贵人当炮灰的样子,说:“等她和易妃自己脑补一番,坐实了骁嫔对周将军的情意,不等我去买热搜,杨贵人自然会想法子把事情传到皇上那里。” 这么好的一个扳倒秦佩英的机会,易桂华断不会错过。 采莲靠坐在穆晏清的腿边,给她慢慢捶着腿,说:“不过,主子,奴婢觉着这小川公公……总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奴婢嘴笨说不出来。您真的这么信任他么?” “这种美强惨人设当然不简单,我不敢全然信任他,我更信这里面的利益关系。他和秦家是世交,有手足之情在先,骁嫔是个直性子,按她今日所说,且的确能轻而易举把顾甯川找来,她关照顾甯川不假。更何况,易妃容不下顾甯川,骁嫔和秦家若是倒台,对他更是百害而无一利。”穆晏清一口气给采莲梳理完,才发现采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怎么了?” 采莲这才回过神,挠了挠脑袋,“可能是奴婢想多了……奴婢总觉得,主子您真的和从前太不一样了,可是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毕竟,这仍然是一个疼她顾她的好主子。 “你就当……是我去鬼门关绕过一圈回来,很多事情都醒悟过来了。” 采莲觉得有道理,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不一会儿,岳兰终于过来汇报战况,说:“小主,姚妃和杨贵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主子按照您说的去做,她们果然起了疑心,估摸着事情很快会传到皇上那儿去。他……那位也可以离开了,劳烦采莲姑娘去知会一声。” 采莲只道了一声“好”就迈开步子要走,被穆晏清一把扯回来。穆晏清谢过岳兰,说:“我还有些小事,没来得及和他说,我去会一会。” “需要奴婢找人给小主提个灯?” 穆晏清摇头婉拒了,说:“永寿宫灯火通明,我带采莲就行。更何况,就后院的几步功夫而已,不必劳烦,岳兰姑娘放心回去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尤其是今日一番出谋划策,岳兰和荣姑姑对穆晏清都已是另眼相看,自然是信得过这些小事。 岳兰走后,采莲在前边带路,低声问:“主子,您是真的还有什么事要叮嘱小川公公么?” 穆晏清不由惊奇,“你怎么知道不一定是真的?” 采莲甚至有些得意,说:“直觉吧,主子有没有觉得奴婢聪明了些?” 穆晏清默默翻个白眼,“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总觉得让他一个人待在那么又黑又冷清的地方,我想和他道个别,或者送一送他也好。” 一想到他这么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深宫高墙里,穆晏清越想越觉得总要去见一面,而不是打发了采莲去冷冰冰地告诉他可以走了。